第 96 章 96.(1 / 2)

卿卿我我 川瀾 12558 字 8個月前

第96章

霍雲深默默對未來做了很多計劃,他想早點跟卿卿結婚,給她好的生活,雲家虧待她的,他都要補齊,讓她做他一個人的大小姐,應有儘有。

卿卿上課的時候,他沒命工作,幾年裡各行都做過,凡是沾過手的無一不精,卿卿休息的時候,他也儘量裝作不忙,不讓她擔心。

雲卿大一下學期的秋天,霍雲深單獨存了一筆錢,惦念著要給她買一枚更好的戒指。

橋上求婚時的那枚太細太小了,卿卿每天愛不釋手戴著,在學校裡被無數人打量議論,他總覺得不夠好,心裡難受。

錢存夠的那天,霍雲深第一時間去珠寶店,買下看了許久的鑽戒,準備晚上回家就給卿卿戴上。

但首飾盒剛剛貼身放好,他就接到加班的電話,忙完已經是深夜,到家推開門時,雲卿赤腳窩在沙發上,乖乖縮成一小團,抱著小貓崽等他等到睡著。

霍雲深放輕腳步過去,小貓敏銳地先醒了,很知趣地跳下沙發,回自己舒服的窩裡。

他蹲下身,親了親雲卿的額角,把她抱到床上。

“雲深……”雲卿半夢半醒地睜開眼,“你回來啦,今天好晚。”

的確好晚,牆上的鐘都過了十二點。

霍雲深心疼地摟著她,低聲哄:“明天不用工作,陪你。”

他為了多存錢,連續透支了很久,終於能完整守著她一天。

雲卿迷糊著,聽完也溫柔地笑,很自然地閉著眼接他話:“那你明天陪我去上選修課——”

“好。”

“陪我吃學校門口的那家米線,聽說好吃。”

“好。”

“還要去手工店,做一對陶製的風鈴掛在陽台上,風一過就會響——”

她說的都是瑣碎日常的小事,霍雲深卻聽得入迷,撫著她溫軟的臉頰,俯下身輕輕地吻,一遍遍答應:“好,明天就去。”

雲卿往他懷裡拱了拱:“深深睡覺。”

她撒嬌時,會帶著鼻音喊他疊字,更親昵。

霍雲深舍不得叫醒她,把帶著體溫的首飾盒放在枕邊,想明天一早醒來再給她戴戒指。

他跟她還有數不儘的時光,不急在這一晚。

霍雲深辛苦了很久,在外麵的時候不知疲倦,等躺到卿卿的身邊,才覺得筋疲力竭,他把她抱得更緊些,也合上眼簾。

他入睡前還在想,除了卿卿提的那些,明天他還要帶她去逛街,買她喜歡穿的小裙子,不讓她再顧慮價格。

夜很靜。

好似是個平和甜蜜的晚上。

霍雲深也好長時間沒睡得這麼沉過。

清晨天亮時,他感覺到卿卿似乎醒了,柔軟手指在摸他眼下的憔悴,小聲說:“你再睡會兒,我去買早餐。”

雲卿知道他最近好累,難得不用早起,她要是在家做東西又要弄出響動,不如去樓下買他喜歡的小包子,很快就回來,

放在保溫盒裡也不會涼。

霍雲深沙啞反對:“外麵冷,等我去買。”

雲卿沒再說話,耐心等到他再次睡熟,在他眉心眷戀地親了幾下,小心翼翼鑽出他的臂彎。

雖然路程不遠,她還是在桌上留了張紙條,怕他萬一起來會找不到她。

雲卿擰開鎖出去,門板在她身後緩緩關閉,隻發出了很輕的一聲,卻像是割裂了整個世界。

霍雲深醒來時,天光已然大亮,他懷裡是空的,床單冰涼。

“卿卿。”

沒有人應。

霍雲深急忙下床,客廳裡陽光鼎盛,空氣裡浮著細細塵埃,小貓蹲在門口喵喵叫。

卿卿十點有選修課,是不是等不及先走了,他答應陪她的。

霍雲深邊穿外套邊擰眉打電話,雲卿的手機關機,他心裡湧上的強烈不安猶如帶著尖刺,滾遍他的五臟六腑,他即將出門去學校前,看到了桌上的紙條。

她去買早餐,卻根本沒有回來過。

那些原本還懸著的恐慌,在這一瞬爆炸,他臉上的血色漸漸褪淨,奪門而出。

霍雲深先趕去學校,聯係雲卿的舍友和同學,沒人見過她,選修課的教室裡熙熙攘攘,他僵冷地守在後門,眼睛盯得赤紅,也沒等到她從來都準時的身影。

他心被看不見的刀子反複捅穿,趕回去把家的附近找遍,能問的人全問過,到後來誰見他都要躲,被他情緒失控的瘮人樣子嚇到回避。

霍雲深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劃出了幾道傷,他就死死摁著血口子,用疼痛警告自己。

卿卿隻是遇到麻煩耽擱了,她手機沒電才會關機!很快……她很快就會回家,找他訴苦,不管誰欺負她,他都馬上報複回去!

時近傍晚,霍雲深薄弱的忍耐力被磋磨殆儘,他最後一次跑上樓,想回去看看卿卿是不是已經到家了,他腳邁上最後一級台階上,夕陽漫進樓道窗口,映亮了牆角一串細小的水晶珠。

他定在那裡,足有十來秒沒動。

渾身狂沸的血液繼而轟隆湧上頭頂,衝得他耳中嗡鳴。

他手抖著拾起來,是卿卿最喜歡的一條手鏈,她最近每天戴著,也包括昨晚,他睡前吻她手腕時,還用唇碰過。

霍雲深連夜闖進雲家。

能這麼快,這麼準確帶走卿卿的,雲家是最大可能。

他以為會遭到阻礙,做好了拚命的準備,然而雲家已經亂成一團,夜裡燈火通明,雲成澤續弦的

妻子帶著兒女哭天搶地,把花瓶擺件胡亂砸向霍雲深,歇斯底裡尖叫。

一家子人恨毒了雲卿,怨她不配合,才會害雲成澤身死。

她們單知道雲家資金出問題,拿雲卿去換錢,卻並不清楚到底要把雲卿送給誰,帶去哪,一味咒罵泄憤。

“雲卿?你還有臉問雲卿?!家裡天天好吃好喝養著她,用得著的時候讓她奉獻,不是應該應分的?!”

“以為雲家的大小姐那麼好做?!什麼都不付

出就想坐著享福嗎!”

“就算是霍家的繼承人已經銷聲匿跡,這門婚事多半不成了,那把她轉手給彆人家也再正常不過!”

“要不是她反抗,她爸爸能興師動眾用私人飛機送她走?!如果不用,怎麼會出事!飛機怎麼會半路墜毀,連屍骨都找不回來!”

霍雲深站在雲家的客廳裡,一動不動。

他甚至低啞地笑出來:“你說什麼?他綁走卿卿,飛機出事了?”

他神色實在恐怖,加上關於他的種種駭人傳聞,嚇得雲家人一時傻住,渾身發冷。

霍雲深像聽到什麼天方夜譚,陰森黑瞳裡纏上淒厲的血絲,猛地厲聲大吼:“你再敢說一遍!”

雲家人脫口而出:“是!雲卿空難死了!消息剛傳回國內!你問幾遍都是這個結果!她根本不知道掉在哪,屍體很可能都燒沒了!你這輩子也彆想再見到她!”

霍雲深極力支撐著的世界,在這一刻天塌地陷。

後來有很久,很久他都記不清自己到底是怎麼活著的。

他沒哭,一滴眼淚也不掉,因為他根本就不相信。

他翻遍雲家,又瘋魔了一般,機械地去找她,家的周圍,大學,中學,所有卿卿曾經去過的地方,可能會走的路,他全部去試,漸漸大家都知道有個長得好看卻癲狂可怕的瘋子,執拗地找人,不聽任何人勸阻,就是固執地找一個已死的人。

煉獄似的日子一天一天地磨礪,空難的證據很快越積越多。

屍體一直沒有尋到,雲家人向法院提交了雲卿境外事故失蹤的訊息,等三年時間一到,就將正式宣告雲卿的死亡。

那些比刀刃更鋒利的圖文材料,被雲家惡意地散到霍雲深麵前,霍雲深撕碎,揪住人就不顧一切地打。

無聲深夜裡,他一個人攥著滴血的拳頭,把那些碎片捏在掌心,蜷縮在家裡最黑的角落,埋著頭,慢慢發出扭曲的嘶聲。

但仍然沒有哭。

卿卿還在。

她不會死,她不會把他扔下。

卿卿隻是找不到回家的路,在等他去救她。

現在他沒能力救,那他就不惜一切代價,把救她需要的資本掠奪到手中。

霍雲深已經瘦得不成型,幽黑眼瞳裡卻迸出凶暴陰冷的光,他誰也沒帶,單槍匹馬端了霍家的老宅,兵荒馬亂裡,他那位道貌岸然的爺爺直接送進醫院搶救,一命嗚呼。

幾年來,霍氏一直有大股東在暗地裡示意他,允諾助

他奪權,以為他是個渴求一步登天的卑微棄子,給一點好處便能搖尾乞憐,很簡單便可做成一個完美的傀儡,拿來受他們操控吞掉整個集團。

霍雲深從不理睬,唯恐涉及家事,對卿卿有任何危險。

再多錢權,也比不上卿卿一個指尖。

但如今,他沒有任何猶豫地走上這條路。

傀儡?那就看看,讓他做傀儡的人,拿原本屬於他的東西來要挾他的人,最後是什麼下場。

為了奪權,霍雲深什麼都做,滔天的利益傾軋下,半年裡他身上受的傷不計其數,連槍傷也不能幸免,最重的一次幾乎失去意識,他不肯留在醫院,執拗地撞開家裡的門,奄奄一息靠在玄關她跑過跳過的地板上,對著虛空輕聲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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