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他想了一會兒，突然恍然大悟，“希亞已經告訴你‘具體流程’了？”
我吞了口唾沫，巴巴地望著他：“是……很詳細。真的會死掉麼？”
“彆人我不清楚。”他摟住我的脖子，在我耳邊誘惑地說，“跟我做，你一定會死過去。”
我又一次全身震顫，恐懼地回望著他，鮮血四濺的畫麵強烈而真實地浮現在腦中。他絲毫不為此感到愧疚，反倒勾著嘴角笑了笑，渾然一副自信過度的模樣。我抹了把冷汗，趕緊岔開話題，免得他動了大開殺戒的念頭。當然，這一夜什麼都沒有發生。似乎是怕我多想，洛基還想回家睡。我說沒關係，留他跟我一起睡，但我特此穿了很多，也不敢靠他太近。熄燈以後，我隻是把頭靠在他的肩上，在黑暗中大大地睜著眼睛。感受到他的味道近在咫尺，他的呼吸聲清晰平穩，才稍微安心了些。儘管如此，第一次和男性同床共枕，就算是自己戀人，我還是睡不著覺。洛基表現得很平靜，從我把頭靠在他肩上那一刻起，到大約一個小時後，他都沒有換過姿勢，屍體般一動不動。我本以為他睡著了，但叫了他一聲，他卻清醒地“嗯”了一聲。知道他也和我一樣，我終於心理平衡了些，翻身起來重新開燈。他像被吵醒的貓，用手背擋住光，眯著眼睛問我怎麼了。我把燈調暗了一些，趴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龜殼，隻露出一顆腦袋，扭到他身邊。他被我的樣子逗笑了，揉亂了我的頭發，在我額上吻了一下：“真是傻得可愛。”
我們居然就保持這個狀態，開始漫無止境地聊天。從我最喜歡打造的武器，到他最喜歡的魔法；從第一次取得成績的喜悅，到兒時做過最糗的事；從最喜歡吃的進口水果，到最擅長畫植物的畫家的藝術風格；從周圍朋友的口頭禪，到兩個人的人生觀、愛情觀……我告訴他，我覺得兩個人在一起，相較如何死去活來地愛，如何經營感情更加重要。他先是一愣，然後受了感動般，湊過來輕吻我的唇，眼中蕩漾著水波：“我如果早些遇到你就好了。”他說得很淡然，我的身體卻從頭到腳都燒了起來。為了不讓可怕的事情繼續下去，我晃晃腦袋，趕緊岔開話題：“對了，你剛才說，你喜歡吃火焰日月桃，它的原產地是穆斯貝海姆對嗎？”見他點頭，我撐著下巴說：“火焰日月桃，這名字取得可真是霸氣，和史爾特爾有關係嗎(2)？”
洛基先是長久沒有反應，最後搖了搖頭，說不過是個名字，一點也不重要。我也隻能順勢點頭。但又聊了一會兒，我突然想起，日月星辰的起源，其實就是源自穆斯貝海姆。早在創世紀元伊始，父神就曾經擷取這裡的火焰，用以變幻宇宙的星辰，其中最大的兩團變成了太陽和月亮(3)。這個傳說雖然不是人人都聽說過，可剛才我與洛基聊天，他連人類的“仙人掌之都”特諾奇蒂特蘭是阿茲特克帝國的一部分都知道，又怎麼會忘記我們自己的文明。何況，他曾經和奧汀是那樣好的兄弟。我發現了，他在我麵前，似乎一直有意識的避開奧汀的話題。難道他曾經與奧汀爭奪弗麗嘉的事，並不是隻是一個圖書主編腦補過度杜撰的段子？想得越多，我走神率越高，直到洛基伸手在我麵前揮了揮，我才故作疲倦地打了個嗬欠，說有些困了。
“睡吧。”他摸摸我的頭，替我蓋好被子。我這才覺得自己真是想太多，他和弗麗嘉就算真有過什麼，也和我沒有關係。他現在喜歡我就夠了。我用力搖頭，怎麼都不肯入睡，一直跟他聊天聊到快要淩晨，才微笑著睡去。
第二天，我打著嗬欠照常上工匠房工作，菲利居然讓洛洛噴火焊接武器。我看了以後非常興奮，連忙叫巨人停了爐子，說以後我們有了天然火爐。洛洛咕咕叫了幾聲，菲利麵色蒼白地說：“老大，放過它……它還小……”
然後，一整天都很想洛基，洛洛差點被我□□至死。下午收工，希亞由於還要繼續課程延遲工作，回來得比較晚。我到家的時候，洛基和希亞的朋友正站門口聊天。希亞的朋友詫異地看著他：“什麼？昨天我們明明看見您在這裡過夜，你們睡在一張床上啊，什麼都沒發生？為什麼？”
“她還是太小，可能沒準備好吧。”
“她已經成年了，完全有接受的能力啊。”
“沒有關係，我等得了。”
“洛基殿下，您真是太癡情了，我……”說到這，她看到了我，“依娜，快來開一下門。洛基殿下在這等了很久。”
進入房門，希亞的朋友直接去廚房幫希亞做飯，我去幫她，洛基也跟著來，弄得她受寵若驚到有些局促。沒過多久希亞回來，把我和洛基趕出廚房，我們隻好又回客廳待著。晚飯後，提斯來了，我們五個一起玩神族戰棋直到十點過，希亞的朋友走了，他們倆回房，我和洛基又不得不回臥室。他還是跟我睡在一起。經過一個晚上的放鬆，我不再害怕，睡覺時也敢抱住他，滿腔小女人情懷地把頭埋在他的懷中。他的手指流連在我的腰背，撓得我的心都癢了，縮著脖子打了個哆嗦。察覺我的反應，他笑出聲來，那兩聲“嗬嗬”，更是一道柔風，吹皺了我心裡的漣漪。我躲開他撓癢的手，抬頭淺淺地親吻他。他把我箍住重重地吻。隻是，吻到一半他突然推開我，喘著氣讓我早點睡覺。
從第一次拒絕洛基以後，他也沒再提起過這件事。我們兩個感情依舊很好，他經常來我這過夜，每晚都會發生相同的事，每次都不願意多說話就直接睡覺。隨著對洛基的感情加深，我的罪孽感一日比一日深重。而且和他睡在一起，經常會有奇怪的事發生：身體被付之一炬般，呼吸和心跳都無法控製。又一次，洛基被雷擊般起來，以喝水為借口離開房間，直到我快睡著才回來。那一天過後，洛基就說暫時不在我那睡，等幾天後的訂婚典禮結束了再說。
周六的下午我去火神殿堂找他，他正在打靶屋，單手拿著一把北方畜牧民族創造的狙擊弩，龍骨質地的，精準地射中百米外的紅心。我在門前“啪啪”用力鼓掌，他把龍骨弩掛在掛滿其它材質弓/弩的兵器架上，走過來抓住我的頭發，有些粗魯地吻了我，無聲地抱怨我的遲到。當天他教我打靶，換上翹頭手繡龍靴在神殿後的馴龍園騎龍、吃廚子烹飪的羊肉，一直玩到晚上十點。洛基叫我留下來過夜，可以穿他的衣服。我心情很雀躍。畢竟成為戀人之後，這還是第一次睡在他的房間，也是第一次進入他的浴室。他的盥洗池旁，居然隻有牙刷、刮胡刀和巨人最愛用的品牌香水“歐德姆布拉冰鹽沁香”，不像我和希亞的，瓶瓶罐罐一大堆。整個浴室裡都蔓延著洛基的香味，感覺就像身處由他氣息創造的小小世界。脫下衣服以後，我洗得特彆忐忑，用他的毛巾擦身子時更覺得不對勁，恨不得一頭鑽進水池裡去。
總算洗澡完畢，我從門縫中伸出一顆頭來看向洛基。他躺在床上，下身圍了一塊浴巾，頭發也乾了一半，正把玩他那把龍骨弩，把對麵可憐天鵝絨軟包牆麵射了個稀巴爛。見我出來，他看看鐘，無奈地搖搖頭：“女人洗澡真麻煩。我洗好快半個小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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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釋(1)：伊格德拉西爾（Yggdrasill），既世界之樹。
注釋(2)：火巨人史爾特爾是穆斯貝海姆的主人。
注釋(3)：故事改編自Vigfússon,Guebrandur;FrederickYorkPowell(1883)puspoeticumboreale:Courtpoetry,volxford:ved2013-0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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