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笙。”
她仿佛聽到有人在喊她，回過頭，發現自己身處於一片蒼茫之地，冷漠、寂靜。
“顏顏？”阮笙茫然的看著不遠處的女孩子，她從未想過施顏居然如此年輕。
施顏走過去，輕聲道：“這是我們第一次正式見麵。”
阮笙下意識點頭，麵前女孩子的美與她不同，素淨、清澈，仿佛如泉水般恬淡，她的眉眼似水墨畫般雅致，施顏比她想象的還要好看。
“很高興見到你。”阮笙臉頰梨渦綻放出一絲笑容，這是她第一次真正見到施顏。
可她的高興並未持續太長時間，她聽到。
“我要走了。”四個簡單的字回蕩在無邊無際的寂寥中。
‘轟’地一聲，一股驚天巨雷在阮笙心裡響起，她茫然：“怎麼回事……”
“我得回去我的世界了，你知道我並不是你的第二人格。”施顏聲音很平靜。
她察覺到一絲不祥的預感，聲音微顫，直奔主題：“那……你還會回來嗎？”
施顏搖頭，阮笙緊咬下唇，眼底泛起淚花。
感受到時空引力的催促，施顏歎息道：“時間到了，你該回去了。”
阮笙眼前逐漸模糊，她聽到：“你肚子裡懷了小寶寶，記得要好好照顧自己。”
阮笙下意識摸向肚子，緊接著，感覺自己越來越飄，意識越來越混沌。
再次清醒，她人已經出現在醫院。
“老……公？”阮笙艱難的說。
陳啟滿臉胡茬，一看到阮笙醒來，整個人跟瘋了一樣，踉蹌朝著外麵跑：“醫生，醫生，我老婆醒了，終於醒了。”
阮笙感受到肚子裡傳來的生命，一瞬間，眼角淚滴砸落枕頭上，“她……真的走了。”
施顏，再也回不來了！
*****
智腦空間。
古木小橋、流水潺潺，池塘魚兒活潑遊動，穿著運動服的女孩子靜靜站在小橋上，一動不動。
沒一會兒，她身邊出現一抹紅衣身影。
“回來了？”
施顏沒說話，水眸傾瀉出一地的寂寥，相比起沒進入曆練空間的她，少了幾分跳脫，惹得趙合德心中微微疼惜。
“是舍不得了嗎？”
施顏搖搖頭，卻默不作聲，被趙合德誤會，隻聽到她說。
“你這丫頭，本就是虛擬幻境，沉溺其中你又怎麼能回來？”
曆練空間，本來是讓施顏附在阮笙身上，承載阮笙氣運，成為世界頂級明星。
哪知這個不爭氣的，一進入幻境，直接讓出了身體主權不說，之後還為對方出謀劃策、百般著想。一眾腹黑美人導師看到後，氣的心肝都隱隱作痛了。她們這些人的弟子，居然還是個隱性傻白甜？
這會兒看徒弟鑽牛角尖不說話，趙合德勸說無用，心裡琢磨著去找救兵看看能不能勸服她？
緊接著，趙合德歎了口氣，漸漸消失。
沒一會兒，小橋上又出現一個美人，她身著碧綠翠煙衫、下著草綠青百褶裙、腳下簪花五朵履，雲鬢翠玉釵，美人素淨卻不失芳華。
“怎麼了？”美人輕啟朱唇，如黃鸝嬌啼，輕脆悅耳。
施顏偏頭，一雙秋水眸撞入施顏心間，不由得開口詢問。
“您是？”
“妾身柳如是，你不嫌棄的話，喚聲如是師傅便可。”
施顏：“……”第一次聽人在現實裡自稱妾身，施顏心裡有點不自在。
“是，如是師傅。”
柳如是抬手，便在小橋處幻化出兩張木椅，一張木桌，桌上還放著一套檀木茶具，茶壺裡更是冒著熱氣。
她姿態閒逸，款款落座，一邊煮茶，一邊道：“坐吧。”
施顏頓了頓，坐入空椅處。
她煮茶手藝，行如流水，不一會兒，雲霧繚繞、茶香四溢。
柳如是拿起一杯，遞給施顏，含笑道。
“嘗嘗我的手藝。”她這次沒有用‘妾身’自稱。
潔白如玉的茶碗裡，鮮葉細嫩，施顏端起抿了一口，微苦，細細品味後，醇香甘甜。
“嘗出什麼來了嗎？”柳如是淡聲道。
施顏沉默了幾秒：“苦過之後隻餘甜。”
“你覺得自己心裡苦？”柳如是直戳施顏心底。
施顏聲音微顫：“我……我不知道。”
她臉色多了幾分蒼白，星眸閃爍著幾分愧色：“我隻是……感覺我不像我了。”
柳如是漸漸引導：“何出此言？”
施顏麵容浮現一股迷茫之色，她吐露心聲：“我在那個世界裡活了十幾年，經曆了許許多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