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鳶感到自己身上多了一雙手,從腰線滑到手臂。
一雙柔軟無骨的手。
顯然,摸她的是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不用猜,她也知道是誰。
“醒了?”蘇煙笑道:“醒了還不睜開眼。”
何鳶的雙眼睜開,淡然的看著蘇煙。
“蘇小姐待客之道特殊,我從來沒見過。”
何鳶被綁在了凳子上,她神情依舊淡定,沒有出現發現自己被綁了之後嘶聲力竭的尖叫。
蘇煙大感驚奇:“你倒是挺有趣的,和其他的人都不一樣。”
何鳶:“其他的人?”
蘇煙撐著下巴,笑道:“都死了,挖個坑埋了,她們叫起來聲音真煩,我每一次剝皮的時候,都要花大量的麻藥。”
何鳶眼神所及之處,都是生了鏽的血漬,一大片一大片染在牆上。
“不好意思啊,沒收拾,今天你來的匆忙,我來不及收拾。”
蘇煙說完這話,望著何鳶的眼神,竟充滿了貪婪。
她舔了舔嘴唇,伸出手指挑起何鳶的下巴。
“我活了四十多年,還沒見過長得你這麼好看的女人,這說明你是天生該死的。”
何鳶望著她:“你怎麼殺人的?”
蘇煙:“就那麼殺的唄,像騙你這樣的小姑娘一樣,隨便說兩句就跟過來了,漂亮的女人都是蠢貨,你也不例外,漂亮的過分了,蠢得也過分。”
何鳶:“你為什麼殺人?”
蘇煙俏皮的紮了一下眼睛:“這就是秘密了。”
她哼著歌,在房間裡轉了一圈。
半晌,拿起手術台上的刀。
何鳶一進來就注意到了,這一出窄小的密閉空間估計是蘇煙彆墅地下室,空氣稀薄,氣味難聞。
中間有一個手術台,上麵隨意擺放著小刀,蘇煙正在擺弄這些刀。
“我的經紀人呢?”何鳶問道。
“你放心,他沒用,我不需要男人的臉。”蘇煙往刀上吹了口氣:“沒用的東西就隻好扔掉咯。”
何鳶心裡一頓。
時遷吸入了過量的迷藥,估計是真昏過去了。
現下聽這個瘋女人說話,叫她產生了一絲擔憂。
那個不著調的兔崽子,應該能自保……?
何鳶:“蘇小姐,你知不知道殺人是犯法的。”
蘇煙:“我知道啊,可是我正在變老,我用臉吃飯的,怎麼能變老呢,隻好委屈你們的臉借我一用啦。”
蘇煙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很是疼惜:“這張臉很快就會爛掉,保質期連一年都沒到,越來越快了。你這張臉倒是長得好看,我還有些舍不得,用過之後,不知道上哪兒再去找這麼好看的臉了。”
何鳶:“你打算把我的臉縫到你臉上去嗎?你和張成輝什麼關係?”
蘇煙聽到張成輝,臉色倏的黑了下來。
“你知道張成輝?看來我搞錯了,你不是小明星?能調查到我頭上來,你很不錯了。”
何鳶淡定道:“因為你蠢。”
蘇煙自從大紅大紫之後,還沒有人敢這麼和她說話。
她當即揚起手,就想給何鳶一巴掌。
結果揮到一半,想起這張臉一會兒就屬於自己了,她又舍不得打。
“讓你再耍一會兒嘴皮子,免得死了之後沒地方說話。”蘇瞪了她一眼。
何鳶自顧自道:“你綁架年輕少女,然後和張成輝勾結,他養小鬼需要人血供養,所以融了彆人的五臟六腑,你需要不停地換臉,銀湖大道的**案件是你主導還是他主導,張成輝是不是你殺的?”
蘇煙嗬嗬一笑:“是他自己先背叛主子,他死的活該,殺他還臟了我的手。”
何鳶:“你們倆在共同養一隻小鬼?”
蘇煙看著她:“你知道的挺多,你怎麼知道,誰告訴你的?”
何鳶淡定:“因為你蠢。”
蘇煙:“你!”
何鳶繼續:“你養的小鬼答應給你永葆青春,教你的方法就是換臉,被你殺害的少女去了哪裡?”
蘇煙沒說話。
何鳶:“喂它吃了,對嗎。”
蘇煙直勾勾的看著她。
何鳶笑了聲:“你不想知道,你的‘主子’在哪裡嗎?”
地下室的門被打開。
蘇煙的助理大驚失色的衝進來,“東西不見了!”
蘇煙臉色慘白。
隨即,她猛地回頭,盯著何鳶。
何鳶此時已經解開繩索,慢條斯理的站起來。
拍拍裙子,從容不迫的拿出一個小罐子。
這小罐子,正是之前從蘇煙助理的包裡翻出來的小罐子。
蘇煙見何鳶站起來,臉色就白成了一張紙,如今看她手裡的小罐子,就更加震驚。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蘇小姐,現在不說,我隻能聽你在牢裡說了。”
蘇煙低聲道:“殺了她。”
助理從身上掏出一把手槍。
蘇煙獰笑:“彆打著臉,本來想活剮了她,現在便宜她了!”
助理恢複冷靜,笑道:“現在問你了,何小姐,你還有什麼話要說的嗎?”
何鳶:“很多。”
子彈出膛,卻沒有預料當中的打中何鳶。
她竟比子彈更快,俯下身,箭步向前,掐住助理的脖子。
助理瞳孔瞬間因缺氧而放大,手裡的力氣一卸,手槍順勢落地。
蘇煙猛地往地上一撲,想去撿手槍,何鳶腳一踢,那手槍瞬間飛出去幾米遠。
何鳶動作極快,這兩人一人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大明星,一人是瘦的跟隻弱雞似的助理,解決他們不費吹灰之力。
她撕開裙子,拉成長條,二話不說把兩人捆到了一塊兒。
蘇煙被捆住之後,發了瘋似的尖叫。
何鳶手裡的小罐子隨著蘇煙的尖叫聲起伏,越來越熱。
看那模樣,好似要從這裡麵鑽出什麼東西出來。
何鳶嘴唇抿成一條線,額間的龍紋若隱若現。
她手上一點也沒作停留,罐子被她用裙子上半截剩下的那點兒布料裹得密不透風。
何鳶裹罐子的時候,那罐子好似有生命一般,拚了命的掙紮,動作之大,她險些抓不住這個罐子。
裡麵分明是有活物。
蘇煙尖叫起來不分青紅皂白,彆墅位於山上,方圓幾公裡都隻有她一戶人家,她絲毫不怕把彆人驚動。
與蘇煙的尖叫聲一同響起的還有外麵的警笛,由遠及近,分外明顯。
蘇煙長嘯一陣,至下巴開始皮肉潰爛,如同掉漆一般儘數剝落,露出裡麵猩紅的血肉。
一旁的助理和她捆在一塊兒,見了這駭人的場景,當即嚇得昏死過去。
何鳶將罐子往包裡一塞,推開門便打算離去。
一推門,撞進時遷懷裡。
對方剛醒沒多久,頭還是暈的。
時遷被蘇煙綁到了另一處地方,二人急著給何鳶這張漂亮的臉蛋薄皮,因此放鬆警惕,叫時遷逃了出去。
他甫一出門就在半山中的公用電話報了警,接電話的是淮京公安局一個女警察。
時遷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是誰,對麵聽到時遷報警,連忙把電話轉接至楊正康辦公處。
他來不及多說,隻簡單的提了一提何鳶的事情,楊正康沉下聲音,詢問了地址,便出動一小部分警力趕了過來。
時遷顧不得手上腳上的傷痕,直接一間房一間房的踹門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