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眠吐著吐著就習慣了。
她吃的不多, 就昨晚上的那點兒燒烤以及中午的一個麵包, 這時候被惡心的全給交代完了。
溫眠臉色慘白:“這什麼玩意兒?”
時遷:“顯而易見,女鬼。”
溫眠:“就長這樣還能看的出來是個女人嗎?”
戲台子上, 唱戲的崔鶯鶯臉上的肉爛完了,掉的隻剩下骨頭。
時遷心裡納悶:這女鬼是外地的鬼嗎, 見了阿鳶也不害怕的?
按一般的正常情況來說, 普通人見鬼,基本都是嚇得雙腿不能動,渾身打顫的。
但是時遷就不按照套路來, 至今為止,這人見到的鬼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並且每一次都是在何鳶身邊見鬼的。
那些鬼慫的跑都來不及, 更遑論出手害人。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不怕何鳶的厲鬼 。
鬼唱戲還在進行。
竹竿腿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沒有二兩肉的大腿愣是被他掐出了一個肉團子出來, 看著都覺得疼。
不過這一下, 倒是讓竹竿腿清醒了不少。
他終於恢複了一些知覺, 大喊一聲,給自己壯膽。
竹竿腿這一聲吼把邊上的一些腿軟的參賽選手腿給吼直了。
眾人看到眼下這幅場景,躲是躲不了了, 隻能打起精神來應對。
選手一改先前的作風, 紛紛從口袋裡掏出自己的看家寶貝。
正當大家準備大顯身手的時候,台上的崔鶯鶯唱戲的聲音突然停了。
一眨眼, 戲台子變成了七八口腐爛的棺材, 黑漆漆的出現在眾人麵前。
一人嚇得慘叫一聲, 作勢要往後逃,結果跑了一圈之後都沒有跑出亂葬崗,而是自己又饒了回來。
溫眠道:“鬼打牆!”
她轉頭看著江譽,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不用怕,師父會保護你的。”
江譽道:“好的,師父,如果你能從我身上下來,你這句話的說服力會更高的。”
溫甜此刻掛在他身上,惱羞成怒:“你什麼意思!兔崽子!現在是老娘抱你一下都不行了嗎!”
江譽麵癱臉:“師父千萬彆客氣。”
時遷開口:“阿y……淩,現在怎麼辦?”
何鳶目光直視女鬼,氣勢淩冽。
戲台變成棺材之後,上麵的女鬼飄似的往活人的這邊過來。
竹竿腿雖然嘶吼一聲,卻也是個花架子,那女鬼一過來,他整個人都虛了。
‘崔鶯鶯’淒慘的調子越來越淒厲,直到落在地上。
“啊啊啊啊啊啊!!!!”
人群中,終於有人忍不住慘叫起來。
這裡的人沒有誰是真的見過鬼的,這個場景把他們的三觀都刷新了。
哪知道,接下來更刷新三觀的事情發生了。
那人尖叫之後,甚至產生了今晚上大概就會死在這裡的念頭,就在此刻,唱戲的女鬼雙膝一軟,跪在了何鳶麵前。
何鳶是一乾人裡麵站在最前麵的,她眉頭深深地皺起。
‘崔鶯鶯’空洞的眼眶裡落下了血淚。
時遷補充:“有冤情!”
他見慣了鬼給何鳶下跪的場景,不過這女鬼膽子也太大了,冒著被何鳶打的魂飛魄散的危險也要來找何鳶,可見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的。
時遷心道:看來這個鬼還有點兒商業頭腦,拜托何鳶之前竟然知道唱兩支小曲兒討好他的阿鳶?
時遷看到這一幕不驚訝,不代表其他的人看到這一幕不驚訝。
特彆是溫眠,她的眼珠子都快震驚的落下來了。
這什麼情況?
她以為女鬼要大開殺戒的時候,怎麼著鬼這麼不爭氣——給人跪下來了!
溫眠目瞪口呆的看著何鳶,目光灼灼。
除了她,其他的人也震驚的不能動彈,紛紛在腦子裡想:這個男的什麼來頭!
唱戲的女鬼磕了三個響頭,眼眶裡的血落了一地,看著煞是可憐。
何鳶單膝蹲下,麵無表情。
女鬼抬頭望著她,嘴裡嘀咕了一串時遷聽不懂的語言,咕嚕咕嚕,像是開水煮開的聲音。
女鬼說完這些,用將四肢全都平攤放在地上,這叫五體投地,是行大禮,表示自己的尊重。
何鳶淡然的開口:“我為什麼幫你。”
時遷又想到,何鳶幫忙,對方似乎都要那什麼東西跟她換,這女鬼就唱了兩首歌,還難聽的不行,叫時遷覺得,何鳶不會那麼容易幫她。
否則,他的阿鳶不就成了菩薩了嗎!
何鳶不幫她,女鬼就不走。
這一招狡猾的很,她嗚嗚嗚嗚的跪在何鳶麵前哭了十來分鐘,哭的何鳶心煩。
時遷嘖嘖感慨:“你回去吧,找點兒什麼來換,天下哪有不給錢的生意?”
溫眠急急忙忙跑過來,這會兒,她克服了恐懼,問道:“唐老師,您是什麼高人!”
何鳶擺手,示意女鬼可以走了。
她也沒說答應還是不答應,女鬼卻很有自知之明——何鳶的耐心就這麼多,再纏著她,她如果動怒了就不是幫不幫忙的問題,就是自己能不能‘活著’回去的問題。
女鬼走後,現場壓抑的氣氛驟然消失。
與此同時,好奇和疑惑的目光紛紛投向了何鳶。
何鳶無視了目光,準備閉眼休息。
這時候,有人偏偏不讓她休息。
打擾她的意外的不是時遷,而是溫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