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下樓時,他相當俊朗瀟灑,氣質跟平時完全不一樣。
溫眠這樣的人精,幾乎一眼就看出對方的身份比在場的很多人都高。
不過她先入為主的認為時遷隻是一個小警察,因此嘴巴張了張,沒反應過來。
時遷道:“阿鳶,該吃飯了,太爺爺讓我來叫你。”
他看著溫眠:“讓溫眠跟你一塊兒上去,來都來這裡了,吃了再走。”
儼然是一副男主人家的做派。
溫眠扶住下巴:“讓我冒昧的問一下,師父,師娘,你們不是來兼職的嗎?”
二人同時望向她,眼裡分明寫著:來兼職的隻有你一個。
溫眠:……
“師娘,你不是警察嗎?”
時遷笑眯眯的點點頭:“是啊,兼職富二代。”
溫眠:……
江譽被她一個電話叫過來,對方才剛下課,背著書包作業都來不及寫。
溫眠示意道:“趕緊跟你師公和師奶磕磕頭。”
江譽:……
他二人被時遷安排到了上座,年夜飯吃的其樂融融。
何鳶自然跟時勵坐在一桌。
這一桌的人很少,除了時遷和她姐,還有的就是他二伯跟三叔,以及兩個堂哥。
飯桌上,隻有何鳶是外人。
偏偏何鳶這個外人,最受時勵的尊敬。
時勵對她一如以前一般,開口閉口喊得都是‘阿鳶姐’,模樣做的是小輩,何鳶習以為常,也沒糾正他的說法,時勵對她的孝敬她一並收了。
知道內情的人不覺得奇怪,但這桌上還有不知道內情的。
比如時遷的兩個伯父和堂哥。
特彆是他的兩個堂哥,剛從國外回來,看到何鳶的時候,眼睛都直了。
饒是他們在國外見識了很多美女,乍一看到何鳶,也有一股神魂顛倒之意。
這兩兔崽子在桌上對著何鳶大獻殷勤,被時勵一人一個白眼,狠狠地訓斥了一頓。
小輩被罵老實了,不敢動手動腳,但是看著何鳶的眼神還是充滿了雄性求偶的**。
他二人的老爹也在這張桌子上,雖說看到自家兒子對何鳶有意思心裡沒有反感,畢竟看到時勵對何鳶的態度,讓二人都有些詫異,他們雖然是本家,但在家裡的地位遠遠不如時書彥,如果自己的兒子能跟時勵敬重的女人走到一塊兒,勢必可以提升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
可惜這個算盤落了空,他們兒子操之過急,讓時老爺子訓了一頓,少不了要罰。
還有就是——這女人也太高冷了!
也不是說高冷,明明是坐在一張桌子吃飯,但何鳶除了跟時勵說話,幾乎不動筷子,板著一張臉,相當有距離感。
不了解她的人,便會覺得這女人難以接近。
二人剛覺得她拿喬,就見時遷夾了菜往她碗裡放。
何鳶胃裡不舒服,因此沒吃。
時遷以為不合她胃口,又弄了幾個偏甜的菜放到她碗裡。
兩個伯父暗中得意起來,心說自己兒子討不到好處,你時遷也一樣碰壁!
下一刻,何鳶捂住嘴巴乾嘔起來。
時遷從來沒見過她生病,嚇得臉色一白,筷子一扔,半抱著她:“阿鳶,哪兒不舒服?”
何鳶擺手:“把魚拿遠一點。”
時妗坐在時遷的右手邊,微妙的看著這一幕。
何鳶麵前擺著的,正是一碗魚湯。
不止時遷沒見過她生病,時勵也沒見過她生病,他也嚇得不輕,問道:“阿鳶姐,我現在就叫醫生。”
時妗越看這一幕越微妙,有些欲言又止。
但她想起何鳶身份的特殊性,因此這個猜測她也不敢確定。
十分鐘之後,時老爺子的私人醫生就來了。
該醫生雷厲風行,一把脈,果斷道:“懷孕了,孕吐。”
話一落,時遷首當其衝的當機了,他的大腦細胞在一瞬間全部死光,語言係統即可崩潰。
時勵聽罷,腦子裡也是懵了半天,結果看到時遷的反應,他從懵逼立刻轉換為火冒三丈,那一拐杖直接下來了。
“時遷!兔崽子!”
這一拐杖打的可真狠,眾人都沒反應過來怎麼時遷被打了,時遷就已經一嗓子叫出來了。
“太爺爺!輕點兒!”
這可不是輕點兒不輕點兒的問題,時遷被結結實實的揍了一頓,回來一看,何鳶少見的露出了驚愕的神色。
恐怕連她自己都沒想到,自己還有這項隱藏功能。
這桌上的,時遷的兩個伯父和堂哥都紛紛拉架,一邊說怎麼突然打起來了,一邊說有話好好講。
四人心中各懷心思,心道何鳶怎麼會懷孕?難道是有丈夫了?
他們還在思考何鳶的丈夫是誰時,時老爺子氣的滿麵通紅,替他們解答了:“你出息了!你真是出息了!你要氣死我!阿鳶姐……”
時遷怪委屈的,說道:“太爺爺,你好沒有道理啊,我跟阿鳶是正經夫妻,領過結婚證的,懷孕怎麼啦!”
一乾人通通僵住了,好似自己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他不作死就不會死,恍然大悟道:“那煙煙不是要多一個弟弟妹妹啦?”
時勵一聽,煙煙又是誰?他問出來,時遷回答:“我大女兒。”
時老爺子兩眼一翻,背過氣去。
時妗在這一片混亂中,把時遷拉出來,“你帶著姑……弟妹先走,這裡我來善後。”
時遷雙手合十:“謝謝姐!幫我跟太爺爺說下,叫他理一理輩分,免得以後我女兒不知道叫他什麼!”
時妗翻了個白眼:“你還貧!”
時遷連忙拉著混亂中心的何鳶,從公館裡跑了出來。
外麵的夜風很大。
時遷脫了外套給她穿上,接著猛地抱住她。
何鳶這才回神,仔細研究起了自己突然獲得的新技能。
時遷道:“阿鳶,我發誓我之前是說笑的,我沒想到你真的會懷孕。”
何鳶深有同感,唏噓道:“我也沒想到。”
畢竟是第一次,來的太突然,把她也弄糊塗了。
時遷說:“你的骨肉,該不會也是什麼神仙血脈吧?”
何鳶搖頭:“不知道。”
時遷說道:“你知道我現在想做什麼嗎?”
何鳶看著他。
“我想拿著喇叭昭告天下,我要當爸了。”
何鳶:“之前不是嗎。”
時遷:“那不一樣,雖然那時候也很開心,但是這不一樣。”
他伸出手,手上正是那一枚戒指,戒指裡麵有一根紅線,時遷知道,這根看不見的紅線連著他跟何鳶。
他平複了一下心情,說道:“我見過我的父母了,也見過我的家人和朋友。”
“他們今後會生老病死,從此我就隻有你一人。”
何鳶點頭,心道:理所當然。
時遷又說:“阿鳶,你可要好好對我啊!”
他委委屈屈,撒上嬌,抱著她不放。
何鳶點點頭:“你是我的東西。”
時遷:“還有其他想說的嗎,比如說我愛你?”
何鳶:“什麼?”
時遷說道:“我——愛——你——呢?”
她這時候,突然笑了出來:“我知道。”
時遷立刻明白何鳶又套路他,他說:“你為什麼從來不肯說愛我,你讓我很沒有安全感。”
他牽著何鳶,往前走了很長一段路。
時遷原本以為,她不會開口了。
結果這時候,她站在寒夜的冷風中,帶著整個昆侖的肅殺和淩冽,十分慎重的說道:“在昆侖的時候我已經說過了,如果有變化,我會另行通知。”
時遷心裡一動,一股難以言喻的感情充斥了他整個心臟,他側過頭,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
“我永遠不會收到這個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