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打了勝仗,將軍卻還不高興?”
“是啊,這次的仗可意義非凡,戎狄王死了,新即位的王沒什麼功績,他那些哥哥們都不服他,彼此爭權奪利,再團結不到一處去,戎狄對我朝的威脅大大降低……”
“如此罕見功勳,陛下必定要好好嘉獎將軍,我聽說,這次回去,陛下打算升任崔將軍為‘大將軍’,如此榮耀,若是我,早樂得找不著北了!但你們看崔將軍……”
“不會是因為——”一將領忽然想到了什麼。
“因為什麼?哎呀,你彆賣關子,快說!”
“就是崔將軍的那個通房,跑了得有一年多了吧,如今還沒找回來……”
聽見這個,眾將領紛紛覺得他在胡扯。
“崔將軍是什麼人?那是屍山血海裡走出來的殺神,能因為一個女人成日裡愁眉苦臉的不高興麼?”
“沒錯!都那麼長時間了,崔將軍都不一定還記得她長什麼樣兒,你這簡直是無稽之談!”
“哈哈,若真是他說的那樣,我名字倒過來寫!”
眾人爭執不下,動了手,最後被崔道之軍棍伺候。
至此,軍中便無人再敢討論此事。
回到長安的頭一日,宮中果然下了旨意,加封崔道之為‘大將軍’,國公府上下莫不歡欣鼓舞,隻有崔道之神色如常,有條不紊地換衣,進宮謝恩。
夜晚,同老夫人吃過飯,崔道之便一個人縱馬出去。
老夫人聽到下人的稟報,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那丫頭都走那麼長時間了,說句不好聽的,她一個弱女子,在外頭討生活,如今還活沒活著都說不準,她這兒子不但還沒放下,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從前,就算是再難過傷心,他也不會一個人躲起來喝悶酒。
忽然,老夫人想到方才從崔道之身上聞到的血腥味,臉色猝然一變,站起身,跺腳道:
“來人!把跟著二爺的人給我叫來!”
這個殺千刀的,彆不是身上還帶著傷……
若當真如此,如何能沾酒?
他當真是著了魔了,為了那丫頭,竟不顧惜自己身子到了如此地步!
老夫人捶胸頓足,被李婆子扶著坐下順氣。
崔宅裡,偌大的宅院寂靜無聲,隻有崔道之一個人坐在秀秀曾經住過的東廂房裡喝酒。
屋裡一切的擺設都一如既往,一樣都沒動過,他走時,特意囑咐人每日進來灑掃。
崔道之覺得自己有病。
人都走了,他還留著這屋子做什麼,合該趁早砸了了事,省得礙他的眼。
崔道之眸色幽深,手將酒杯捏出一道細碎的裂紋。
趙貴從外頭進來,見崔道之如此模樣,也不敢勸,隻道:
“二爺,曹大人的奏折遞上去了。”
二爺這招可真狠,一回來,便著人向薛家捅了一刀,那個人還是當初聽命薛家給秀秀姑娘開路引的曹大人。
也是,他們是同窗,又來往甚密,薛大人曾經犯過什麼事,這位曹大人最是清楚,由他來上奏折,最是合適不過。
薛家想往上爬,二爺便抬手把他們摁下去。
殺人誅心,不過如此。
而這一切,都是為了……秀秀姑娘。
想到這裡,趙貴不由得歎了口氣。
一年多了,秀秀姑娘還是沒一點消息。
二爺一封又一封地收到南邊的信,一次又一次地失望,這一年多,他眼見著二爺眉間的鬱色越來越濃。
他瞧著心酸,忍不住勸道:
“二爺,您彆再為難自個兒了,姑娘說不定已經……”
他話未說完,便見崔道之猝然抬眼,向他投來一道滿是殺氣的視線。
趙貴連忙跪下磕頭:“二爺恕罪!”
崔道之將酒杯‘啪’的一下放在桌上,沉聲道:
“再派人出去,挖地三尺也得把她找出來。”
她詭計多著呢,連他都能輕易騙過去,怎麼可能會死?
這些人慣會危言聳聽。
雖如此想,但轉過身後,他仍舊閉了閉眼睛。
一年四個月十八天。
她可真能躲,等他找到她,等找到她……
崔道之拳頭慢慢握起。
“二爺——!二爺——!”
外頭忽然有腳步聲響起,崔道之猝然睜開雙眼,‘嘩啦’一下打開簾子,大步往外走,險些將外間的椅子帶翻。
趙貴將椅子扶好,連忙跟著出去,看見來人便問:
“可是秀秀姑娘有了消息?!”
來報的小廝搖頭。
趙貴小心查看崔道之的臉色,果然見他臉色鐵青,眼底是熟悉的失望。
趙貴歎了口氣,對那小廝道:“既如此,你便先回去,有什麼事等明日再報,彆打擾二爺休息。”
那小廝這時才緩好了氣,道:
“不......不是秀秀姑娘,是楊朔州的齊家......二爺,朝廷急報,齊家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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