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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也確實有人天生就有這方麵的天分,誰也比不了的。

想到此,柳成俊就禁不住有些煩躁,他和秦貞的距離可真是越來越遠了。

柳三也知道他不知道,大家認識秦貞的時間也不太長。

於是看向躺在床上這幾天極為沉默的佟師兄道:“師兄,你有沒有聽佟先生說過秦貞的畫是跟誰學的?”

佟師兄嘲諷地看了兩人一眼,翻身下床出去了。

柳成俊見人走遠了,這才小聲道:“你問他做什麼,他到現在還生咱們的氣呢。”

自打上次帶著連夕找過秦貞之後,佟師兄回來對兩人發了很大的脾氣。

直到與連夕身邊的人一打聽才知道,連夕在那邊受了氣,而且他身上穿的衣裳確實是壽衣的花紋。

氣得出了門就要把衣裳給撕了。

佟師兄看好戲似地說了一句,“連兄這樣的水平,怕是鬥不過我師弟吧。”

誰知,連夕一向脾氣大,更受不了旁人冷嘲熱諷,抬腳就踹了佟師兄一腳,咬牙道:“我的畫好不好,還輪不到你在這裡唱衰!”

佟師兄平時在私塾仗著與佟先生的關係,誰不給他幾分麵子,如此被人教訓,而且當時人挺多,當場便與連夕打了起來。

自然連夕身邊人多,光是書童就帶了兩個,他根本進不了連夕的身,還被人給揍了。

在外頭吃了虧,回來便與柳三兩人不對付了。

因為連夕是柳三和柳成俊招惹來的。

總之就是窩裡橫,家裡沒人管你,出門被教訓的典型。

現在柳成俊三人內杠呢。

饒是柳成俊和柳三再三示好,佟師兄都不樂意與他們握手言合。

若不是囊中羞澀,再加上客棧實在沒住的地方,佟師兄早就搬出去了。

秦貞這邊已經被韓家人給送了回來。

韓四道:“七公子和眾位師兄最近這段時間應該沒什麼事吧?”

秦貞想了想,點點頭。

今晚與餘大爺說好了,他早上讀書,下午給他畫奔馬圖。

因為在客棧不方便,餘大爺找了家書畫鋪子,到時候那裡什麼都有。

韓四笑道:“不如我讓車夫每日來接七公子與師兄們,曲先生每日在家學講課,也就五弟和七弟兩位學生,若是師兄們過去還能熱鬨些。”

韓七道:“對呀,幾位師兄過來吧,先生的課非常有意思,而且先生並不嚴厲。”

秦貞確實挺心動。

曲先生的身份擺在那兒,能聽這樣的話,益處不知道有多少。

李青雲道:“這樣不會太打擾吧。”

韓四道:“不會,曲先生隻是早上上課,下午時間都會讓大家自由支配,一般五弟和七弟會跟著武師練練拳腳,有時候還會踢球或練箭,師兄們過來熱鬨不少呢。”

最主要的是曲先生對秦貞的畫讚不絕口。

想結交秦貞都不知道怎麼開口呢,剛好借這個機會讓秦貞去他們家上課。

順便指導一下韓五和韓七的畫。

秦貞道:“那多謝四公子和曲先生了。”

韓家馬車剛挪動,朱玉山和王福禮忍不住歡呼一聲。

“這可真是太好了!”

雖說院試還有一段時間,甚至他們都不確定自己能否過得了府試。

這些雖然是後話,但是現在聽名師講講課,那簡直不要太好了。

五人開開心心地進了客棧。

一進門大家就齊刷刷地看了過來。

尤其是剛才出考場時碰到秦貞他們幾人的鄰縣師兄。

與秦貞住了這段時間雖然大家話不多,但是那日佟師兄帶著人上門挑畔,整個客棧的人都知道。

此刻見秦貞回來,再加上秦貞秒了連夕的事。

師兄們便笑著與他們打了聲招呼。

還有一位師兄道:“秦師兄,有時間能否給咱們也畫一幅,讓咱們也瞧瞧你的畫。”

秦貞笑道:“可以的!”

“那我先預定一幅呀,我那書房還差一幅畫呢。”

“還有我,師弟彆害怕咱們給錢的,哈哈……”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好不熱鬨。

上樓送茶水的小二在樓梯上見秦貞他們被大家圍在中間,立馬笑著跑了上來:“幾位公子回來了!”

秦貞笑著與小二打了聲招呼,便讓小二送些熱水到房間,結果這一抬頭,就見坐在角落裡的佟師兄。

秦貞回身拉了一把李青雲。

李青雲抬頭看了過去,雙方一對眼,佟師兄朝他們招了招手。

秦貞與大家說了一聲,便跟著李青雲一道過去了。

李青雲道:“佟師兄這麼晚了怎麼來了?”

佟師兄道:“出來走走!”

又人生地不熟的,最後就晃到這邊了,可秦貞他們從福升樓還沒回來,至於那邊發生了什麼,早就傳開了。

小二生怕他不知道,還滔滔不絕給他講了福升樓發生的事情。

佟師兄崩住沒甩袖離開。

後來又在客棧坐著,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都是秦貞。

甚至有人替秦貞打抱不平的,還對他指指點點酸了幾句,饒是如此,他都沒想過離開,就是想待秦貞他們回來,大家好好聊聊,把誤會都給解開了。

事實上,縣試成績沒出之前,大家的關係還是蠻好的,可成績一出來,眾人不自覺的就劃分了派彆。

也就王福禮和楊喜兩人沒心沒肺的蹭在秦貞和李青雲、朱玉山三人中間。

佟師兄一向高傲慣了,哪能像王福禮和楊喜一樣。

於是,便不知不覺與柳家兩二人走得近了。

王福禮道:“師兄該不會是聽說阿貞的畫比你們那位連公子的畫好多了,特意來祝賀咱們阿貞的吧!”

畢竟上次帶人上門的可是他。

佟師兄臉色一變,看了王福禮一眼,冷哼道:“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你還夠不上那隻雞和犬呢,不知道高興個什麼勁。”

王福禮氣得差點掀桌。

李青雲一向脾氣最好,聽了這話忍不住沉著臉道:“要是師兄是來找人吵架的,那不好意思,咱們還要討論功課呢,沒時間跟您浪費。”

說著起身走人。

秦貞幾人也嘩啦啦地站了起來。

很有默契地轉身離開。

佟師兄磨了磨牙,一時沒忍住起身道:“李青雲真以為你們縣試成績好,讓你們幾個去縣學讀書,以後就用不到我叔叔教你們了嗎?”

李青雲不悅地回身,佟師兄嗬嗬道:“忘恩負義,虧我叔叔平時那麼照顧你們,對你們知無不言,言無不儘,沒想到你們……”

秦貞挺無語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這是欺負李青雲平時太好人,沒懟過人,才單獨喊他吧。

剛待開口,就聽李青雲道:“佟先生對咱們怎麼樣,咱們心裡有數,倒是佟師兄仗著佟先生是你的叔叔,時不時的找咱們的麻煩。”

“咱們平時看在先生的麵子上也從未與師兄計較過,甚至都想著即是同門,師兄又是先生的侄子,就是不看僧麵也得看佛麵的,可師兄呢?”

“師兄都做了些什麼,不用我在這裡複述了吧,想來大家都心知肚皮,你們連合外人來欺負自己的師弟,也就是阿貞年紀小,脾氣好,再加上先生在前頭,給你留足了麵子,可師兄也彆得寸進尺,若是你今日過來是找咱們吵架,或者替你那位連公子打抱不平的,咱們也沒什麼好說的。”

“若是師兄還要點臉麵的話,還是請回吧,咱們看在佟先生的麵子上,隻當這些事情沒發生過……”

李青雲話音未落,整個客棧都沸騰了。

秦貞和王福禮更是沒忍住,拍手叫好。

秦貞他們這幾個師兄弟之間的愛恨情仇,也挺牽動人心的。

現在信息量這麼大,大家立馬就你一句我一句說了起來。

佟師兄被說得麵上五顏六色,清晰地聽到,與秦貞他們相熟的一些師兄道:“真搞笑,口口聲聲把叔叔抬出來,可這位師兄肯定也知道,那是你叔叔又不是你,這樣挾彆人的恩,也真夠好意思的……”

“要我說,這樣的人就不該給他麵子,叔叔是叔叔,他是他……”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佟師兄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簡直落荒而逃。

佟師兄逃跑後,秦貞幾人也回了房間。

一進門,王福禮再也忍不住了氣哼哼道:“咱們就不該看他一個人坐在這裡可憐他,過來找他聊天。”

像佟師兄這種人,顯然就是自己不知道在哪裡受了氣,跑過來找他們撒來了。

楊喜道:“我看他不像是來找咱們撒氣的。”

上次他們都打聽了一下,佟師兄把連公子帶來,連公子在秦貞這兒受了氣,回去之後根本沒給佟師兄好臉色,甚至還要讓客棧把他們三人趕走。

還是縣裡來的幾位師兄一並說了好話,各種陪禮道歉,這才能留在客棧。

也正因此,縣學的幾位師兄覺得因為他們的事自己落了麵子什麼的,與他們三人也疏遠了起來。

他倒是覺得佟師兄過來,是想與他們和好。

王福禮嗬嗬兩聲,“他這哪是來和好的,分明是來踢館的。”

朱玉山道:“管他做什麼,這種人咱們遠離就是了。”

王福禮點頭,“確實是,為這種人我氣不著。”

“不過李師兄今日真是牛逼壞了!”

王福禮和他認識這麼多年,李青雲平時都是溫溫柔柔的,遇到再不順心的事,都沒開口罵過人,有時候王福禮簡直懷疑他不會生氣。

可今日看來——

秦貞道:“師兄,今日說得真好。”

李青雲擺擺手:“說真的罵完,我都有點不好意思,覺得愧對先生。”

朱玉山道:“是他辱沒了先生的門楣才對,也虧得隻是個侄子,不是兒子。”

眾人齊齊點頭。

“對了,你們餓不餓?”王福禮摸著肚子突然道。

福升樓名氣是挺大,飯菜味道也可以,但是一盤菜弄的花裡胡哨的,再加上人多,而連夕又時不時的說幾句不著調的話。

害得他就沒怎麼吃飯,後來又在隔壁給秦貞呐喊助威了一段時間,現在早餓了。

秦貞道:“我聽說這邊的魚特彆好吃,要不讓廚房做條魚吧。”

王福禮道:“走走走,我還想吃點炒飯。”

王福禮嘴巴一張一盒,報了一長串的菜名。

歡歡喜喜地和秦貞下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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