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貞雖然覺得, 大概可能買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沈君月也不會用。
不過轉念一想,珠寶首飾哪個女人不喜歡。
就算是七八十歲的老太太也喜歡的不得了, 所以, 便痛痛快快地答應了。
這次去不止秦貞他們班, 甲班和兩位先生也要去的。
一共二十人, 租了好幾輛牛車。
一群人熱熱鬨鬨地進了城, 因為人數眾多,去的時候先是找的住處,也虧得許中義已經幫他們找到住處了。
還是上次縣學的那個院子,不過這次人明顯多了不少, 一個房間已要擠上三個人。
秦貞還是和楊喜、王福禮三人一個房間,李青雲和朱玉山和呂先生三人。
呂先生的意思, 與學生同吃同住,能時刻觀察學生的學習狀況。
王福禮一邊喝著湯, 一邊笑道:“先生, 這次咱們府試您去不去?不如您帶隊吧,咱們到時候還這樣住。”
呂先生隻默了兩秒, 便道:“這主意倒是不錯,不過老夫若是去的話,你們得管吃住。”
王福禮拍著胸口道:“沒問題,隻要您舍得家裡人。”
呂先生嗬嗬兩聲, “你以為我是你們佟先生?”
一聽這話,大家立馬豎起了耳朵,不就是佟先生這次過來帶上二姑娘了嗎?
不過二姑娘可不跟他們擠一個院子,而是去了姨母家。
王福禮這個八卦王倒是得一點消息。
許中義今年二十一了還沒成親,又是佟先生的得意門生, 二姑娘今年滿十五了,又是從小跟著父親讀書習字的。
長得也非常可愛!
佟先生這兩年越發有這樣的心思了。
想要搓合兩人,有什麼事都找他這位弟子,兩家現在走得挺近的,二姑娘這次過來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呂先生見大家一臉八卦,沉著臉道:“行了,趕緊吃完,該到了晚課時間了吧!”
眾人:“……”
這都出門了,還不忘督促學習。
大家蔫頭耷腦的吃完飯,嘴上雖說呂先生看得太嚴了,也不給大家鬆鬆骨,可拿起書的時候,一個比一個背得認真。
宋賢他們私塾就住在隔壁,吃完飯陪著宋先生和田先生一道過來。
遠遠瞧見秦貞他們幾個人每人手裡拿著本書,走走停停互相背誦。
呂先生見他們過來了,立馬迎了上去,生怕田先生跟自己搶學生似的,將人堵在了一叢竹子前。
田先生一看他這宣誓主權的模樣就知道這貨要吐什麼口水,於是搶先道:“呂先生,您這可真抓得緊呀,都這會了,還不讓大家休息休息,我們那邊的幾個學生都去城裡逛去了,說是要買些什麼書,還得給家人買個小禮物,畢竟難得出門了一次。”
呂先真想嗬嗬他一臉。
“我可不比田先生,教學經驗豐富,咱們這隻能靠勤能補拙了!”
“更何況什麼時候不能出門?院試結束之後,有的是你出門遊玩的時候,我可是聽說董大人的師弟,明日要來給咱們講課的辛先生,十來歲就中了舉人,這幾年到處遊山玩水長增見識,可不比咱們這小地方,人家見識的可是大天地。”
田先生被這話噎得直瞪眼,他和呂先生叮叮咚咚這幾次就沒成功過,憋著話要反駁,一旁的宋先生忙笑著岔開話題:“對了,哪位是咱們這次府試的榜首呀,經常聽賢兒提起他呢!”
宋賢歪著腦袋看秦貞。
可惜秦貞此刻正在給李青雲背書,後腦勺對著他們。
宋賢見李青雲發現了自己,伸手揮了揮手。
李青雲也朝他揮了揮手,算是打過招呼了。
秦貞以為自己背錯了,就聽李青雲道:“宋賢和田先生來了,旁邊的大概是宋賢的先生。”
秦貞滿腦袋都是背的內容,一時聽了這話沒反應過來,後知後覺地道:“宋師兄來了?”
說完扭頭,果然看到宋賢露出一排大白牙衝他笑呢。
秦貞也回以他一個大大的笑容。
而後繼續扭頭背書。
宋先生還以為秦貞這是要過來呢,誰知道那孩子又轉過身去了。
宋賢笑道:“他就是秦貞,在縣學的時候和我住一屋。”
宋先生道:“看出來了是個勤奮刻苦的好孩子,你多與他接觸接觸,這樣的朋友一定要多交才行。”
宋賢點頭!
田先生詭異地發現,本來被他拉來助陣的師弟,見著呂先生這邊的學習方式之後,立馬倒戈了。
田先生一言難儘地看了自家師弟一眼。
宋先生根本沒理他,反而道:“呂兄,小弟聽說您先前在府學教書,你們那邊有沒有什麼好的方法……”
宋先生拉著呂先生到一旁探討教學問題去了。
宋賢和田先生說了一聲,“師伯我去找阿貞了。”說完飛速朝秦貞他們跑了過去。
秦貞的書也背得差不多了,朝宋賢擺了個手勢,繼續把後麵的背完。
李青雲把書還給他,就聽宋賢道:“你們這樣的書也要背嗎?”
秦貞看了看書名。
雖說不屬於四書五經,但是也是前人留下的複習資料一類的書。
呂先生就讓他們有時間都背背,沒時間多讀兩遍,畢竟考試題有時候挺變態的。
就好比“學而時習之”它會考“而時”。
多背背,多記記總沒錯。
宋賢道:“我就看了先生劃出來的部分。”
饒是如此,最近的睡眠已經嚴重不足了,說實話他們現在讀的書,極有可能考試時十來次都遇不上,可你也有可能運氣不好,一上場就被砸中了。
宋賢道:“你們這有什麼書嗎?也借我本,我也讀讀。”
秦貞把自己的書借給他,讓他離遠點,李青雲要背了。
宋賢:“……”
宋先生雖說和田先生是師兄弟,可脾氣是一點都不像。
和呂先生兩人簡直一見如故。
田先生坐在一旁起初是乾瞪眼,後來聽著聽著,感覺兩人說得都挺有意思,慢慢的自己也被帶入了隊伍之中。
不知不覺的二人討論,變成了三人。
直到天黑了,院裡掌起了燈,三人才停下來。
呂先生和田先生兩人一對眼,均快速彆過臉,那尷尬又彆扭的逗得宋先生直樂。
宋先生道:“明日有時間嗎?咱們再來討論吧。”
呂先生比他想象中的優秀多了。
在府學這些年可不是白乾的呀,許多常見的考題,呂先生的切入點就比他的要多樣一些,這樣一來倒能令文章看起來生動不少。
呂先生道:“明日聽完課,咱們再過來討論吧,到時候把孩子們也一起喊上。”
宋先生道:“這個法子好,我聽小賢說,他在縣學的時候就是和秦貞這麼來的,這才使得自己的成績提高得特彆明顯。”
田先生:“……”
明明是我們縣學的先生教的好。
被他師弟這老實孩子一說,就變成兩個學生的學習方法好了。
雖說出來了,呂先生對自己的學生一點都不放鬆,不止要求背書,還得鍛煉身體,這麼一來,幾人回到房間,王福禮忍不住捶床道:“先生太過分了!”
他們與宋賢他們住的近,宋先生又在這邊聊天。
他們那些學生,剛才從街上逛回來,手裡要麼買了零嘴,要麼買了書,每個人都喜氣洋洋的,結果他們幾個背完了書還得踢球。
楊師兄還給幾人吃了果子。
王福禮是越想越鬱悶!
楊喜給了他倒了杯水:“先生肯定有自己的考量,你想呀,咱們倆人是五個人中墊底的,阿貞他們幾個都沒叫喚了,倒是你先開始了,你還想不過院試了。”
他們府試的時候和秦貞住一起。
怎麼說呢,秦貞是怎麼學習的。
以前大家一直覺得秦貞是聰明,腦子好。
可是在一起住了一個月,他才知道,聰明不聰明他看不出來,但是勤奮努力是肯定的,每次先生講完課,他都會再回來仔細地過一遍。
還會把筆記分享給大家,讓大家幫忙看看中間有什麼錯漏的地方。
正說著,秦貞已經洗完澡回來了。
衣裳是去府試時繡娘給裁的,當時雖說瘦了些,但是瘦得不明顯,不管是站哪兒都挺大一塊,可現在不一樣了。
經過這兩個來月的大量運動,和調節飲食。
他驚喜的發現,自己穿上這衣裳也有點兒仙氣了。
雖說還不太明顯,但是絕對不會從側麵看到凸起的肚皮了。
兩條腿站在一起,也是筆直筆直的,再不用也擔心走路的時候大腿上的肉蹭來蹭去。
秦貞嗷嗷地叫了兩聲!
而後挽起袖子,開始做俯臥撐。
剛和楊喜互相鼓勵,決定以後向秦貞看齊的王福禮被嚇得直瞪眼。
扭頭看著他道:“你瘋了吧,你還不嫌累?”
秦貞道:“我得練點肌肉,這樣更有線條感。”
王福禮:“……”
王福禮覺得自己室友就不知疲憊。
當天晚上發誓,室友做什麼他就做什麼,結果第二天室友起床去跑步時,他死活叫不醒,還是後來呂先生過來喊了一嗓子,他才與床分離了。
今天早上是董大人的師弟辛先生講學。
呂先生也沒要求他們跟往常一樣,先運動會之類的,反而是拋出了一個問題,讓幾個人在路上邊走邊討論。
到門口剛好與宋先生他們一群人碰個對麵。
見他們聊得挺起勁,宋賢他們也加入了,一群人晃晃悠悠的就到了縣學的操場上。
一個個搬個小凳子坐好等待辛先生講課。
秦貞掃了一眼,忍不住吸了口氣,“這麼多人?”
他一直感覺自己這個小縣城,人口也就五六萬,讀書人肯定不過千。
豈知,光是眼前在這些人,也有五六百了吧!
呂先生道:“有壓力嗎?”
說這話時是看著王福禮的,幾個學生當中就數他屁事最多。
王福禮點頭,雖說他已經過了府試,與這些人大多沒什麼競爭關係,可誰能說得準,每場考試都能順利通過。
所以,這些都是潛在競爭對手。
下意識的就握了下拳頭。
呂先生道:“阿貞,一會往前靠,有什麼問題隻管提。”
秦貞驚,“為什麼是我呀?”
“因為你長得高,一站起來大家都能看到。”
尤其是他們私塾被安排得這麼靠邊,呂先生主要還是覺得秦貞身高體壯的嗓門大中氣足。
秦貞:“……”
辛先生看起來和許中義年紀差不多。
待他自我介紹時,秦貞聽得眼睛都瞪圓了。
這也太牛逼了。
這孩子十七歲就隻了舉人,十一歲的秀才,十四歲未考,十七歲一舉奪魁。
如今在外遊學三四年了,打算明年進京在家裡整理整理遊戲,過後參加春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