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張了張嘴一時接不上話。
好一會才道:“那麼,咱們這,咱們這就隻能這樣了嗎?”
秦貞道:“您若想讓我好生活著,努力過五關斬六將的功名保留著,便咽下那些花花心思,我不求您為我做什麼,隻求您彆拖我後腿。”
他想了想又道:“晚生來的有些唐突,還望三位大人諒解,若沒旁的事情,晚生就先回去了。”
老秦拉著他不想讓他走。
大老爺和二老爺均沒表態,他也不好再攔,隻得跟著秦貞到了外頭。
找了個沒人的地方,秦貞把包裡的東西遞給他,“這鞋是我娘知道我要進京時,讓我帶給您的,裡頭還有五十兩,是我賣畫賺來的,錢不多,您彆嫌棄,以後有什麼事到當歸胡同來找我,至於您說的什麼認祖歸宗的事,以後咱們誰也彆提。”
分出來容易,回去可就不那麼簡單了。
老秦摸著鞋,眼淚一下子就落了下來。
“你娘她還好吧!”
“我娘比您過得好,您放心吧,沈家人都蠻好的,我過段時間就把她接過來。”
秦貞還給他帶了一瓶酒,“我娘子釀的,您嘗嘗。”
老秦隻收了鞋和酒,要把銀票還給秦貞。
秦貞道:“您拿著吧,我知道有些少,不過我目前也就這能力了。”
“待將來發達了,多接濟您一些也是應該的。”
老秦:“……”
秦貞連飯都沒吃,直接又回去了。
這次他沒傻不拉嘰的走回去,反而去零食鋪子買了一些吃的,租了輛馬車坐著邊吃邊回了家。
小勇見他回來,遞給他一張帖子,是宛省的會館送來的,宛省今年不多不少,錄取的三百三十人中,共中了十五人。
在這些年裡也算是頭一次了,所以,會館特意請宛省的十五個貢士過去,借著慶祝之意為大家牽線搭橋。
好互相認識,互相幫助。
秦貞看了下時間,就在今日酉時。
地點正是會館。
小勇道:“小的去準備馬車,下午送您和宋公子一起過去。”
秦貞道:“不著急,還有二個時辰呢。”
小勇笑道:“早準備放心,咱們王爺曾說有備無患,公子要不要沐浴,小的給您備水。”
秦貞還真是走了一個多時辰,出了不少的汗。
秦貞泡澡出來,宋賢剛好回來。
見他又將卷子給帶了回來,秦貞好笑道:“你這也太辛苦了,還有一年時間呢,你這隔天刷一張卷子,這得多少呀。”
關鍵這卷子還得自己買。
宋賢道:“祁二老爺前幾日與我說了,以後像這種卷子,隻要我要的,他們都幫忙弄過來,要用什麼書隻管說。”
“對了,今日祁二老爺給我說,我的月例長了。”
原先是三兩一個月,現在價格與秦貞一樣了。
秦貞道:“果然,貢士比舉人高了一個檔。”
工資和學曆掛勾,哈哈!
兩人一道吃了個飯,幫宋賢把祁家兩孩子的卷子給釘正了下。
秦貞道:“咱們這也做了七八張卷子了吧,我感覺這兩孩子的學問還是挺紮實的。”
可能因為家裡經商的原因,兩人的文章多少帶有這方麵的東西。
俗話說的三句話不離本行。
宋賢道:“你覺得他們這樣的成績,能過得了府試嗎?”
秦貞道:“發揮正常應該沒問題,咱們宛省的你還不知道,考題據說是各省中最簡單的,就算是硯城是府城,題目也難不到哪裡去。”
乃至於他們在每年的會試都沒什麼競爭力。
據說今年是出類拔萃的一次。
最可怕的一次,據說全軍覆沒。
兩人又學習了一會,小勇進來道:“公子時間到了。”
兩人剛來京都時,就去過會館。
這是第二次。
沒過會試的學生,已經陸陸續續的回家去的,還有留下來沒走的,是家境不錯打算在京都讀書以備下次再考的。
這次也被邀請了過來。
秦貞和宋賢到時,人已經來得差不多了。
二三十個人,三五成群的在一起聊天。
李會長領著兩人給大家互相介紹了一下。
“真沒想到,秦師兄這麼年輕?”
秦貞這段時間沒少被人叫師兄,可這位明顯已經不年輕了,喊得秦貞一頭汗,禮貌地笑道:“師兄客氣了,喊我秦貞就好。”
“聽說,秦師兄和宋師兄都在硯城府學讀過書,咱們這兒也有兩位師兄是硯城府學來的……”
秦貞尋聲望去,就見兩位略有些眼熟的師兄。
宋賢小聲道:“是甲三班的兩位師兄。”
與他們倒是一道過的府試,不過因為不同班,兩人去的又比旁人晚,也沒怎麼聊過聊。
同一個學校的校友,大家很快就熟絡了起來。
說好的是聚餐,結果,秦貞晚上愣是沒吃什麼東西,有幾位師兄問他這段時間在哪複習,能不能一起。
秦貞道:“我和宋師兄怕是不成。”
宋賢每日都得去祁家給兩孩子上課,而他雖說自由一些,不過手上欠債太多,還真沒時間與人一道複習。
“宋師兄說的祁家可是接了李家書齋的那個祁家?”
宋賢點頭。
於是,本來圍著秦貞的人漸漸就把話題轉移到宋賢身上了。
一頓飯吃完,秦貞除了府學的周師兄和嚴師兄聊得多之外,餘下的連個名字也沒記住。
倒是離開時,孫會長問他們,需不需要幫忙把家裡人接過來,最近剛好有商隊去餘城那邊。
宋賢還真需要把他娘接過來,
孫會長道:“那過兩天走的時候,我派人與宋公子說一聲。”
秦貞道:“能否幫我給家裡捎封信。”
孫會長道:“自然可以,不知道秦公子家裡有人要來京嗎?”
秦貞倒是想讓阮氏過來呢,可一想不太現實,他現在的收入還真買不起宅子,搖了搖頭道:“謝謝孫會長了,我就是想給家裡寄封信,讓他們放心,我在這邊過得挺好。”
大概家裡得到他過會試的消息,比信還要早上不少。
兩人從會館離開,時間已經不早了。
秦貞幾乎沒吃什麼東西,還被灌了幾杯酒,出了門被風一吹就有些上頭。
宋賢將他扶上車,道:“還說自家是釀酒的呢,你這酒量一點說服力沒有。”
秦貞道:“確實不太會喝酒。”
他穿過來那會,原主不是剛被喝死了嗎?
他這才撿了個漏,有了這麼一具新身體。
車子越晃,他覺得越暈,後麵的事幾乎都不知道了,第二天,起床時,宋賢已經去了祁家,小勇也給小七喂了吃的。
見秦貞出門,小七嘎的一聲跳過來,喊他一道去運動。
秦貞笑著揉了下它的小腦袋,“你先等我一會,我洗漱一下。”
果然喝酒誤事。
他這幾日大概是覺得已經過了會試,後麵的路已經十拿九穩了,對於學習就不知不覺的放公了下來。
這兩日每次起床,都快日上三竿了。
秦貞鄙視了自己一會,毛還沒長齊了,就開始飄了。
便洗漱好領著小七在外頭跑了兩圈,回來便開始按課程表努力學習。
這一日,他正準備去王府上課,就見小勇領回一個陌生少年,說是孫會長的人,他們今日要出京,幫秦貞捎信。
秦貞忙將自己和宋賢的信遞給他。
送走了少年,他這才趕緊去了鄭王府。
秦貞已經不是頭一次給兩孩子上課了。
從這幾次接觸中,大概摸清了兩人在書畫方麵的進度。
大概因為學的課程比較多,東哥兒是文武都成,唯獨在書畫上麵不太開竅,不過鑒賞能力還是有的。
西西學得比哥哥強了不少,不過因為年紀小,有些靜不下心來。
一幅畫越到後麵越畫毛燥。
秦貞今日便教兩人用碳條畫素描。
想他教沈好文畫時,小朋友沒事就畫個雞蛋,這兩位直接從蘋果開始,他覺得自己已經很仁慈了。
結果,東哥兒一邊畫,一邊道:“先生,您教的東西,怎麼與旁的先生教得不一樣?”
他還是頭一次看到用碳條畫畫的。
秦貞道:“你這個年紀,學這個最好了。”
立體結構方麵,有了初步的認識,不像沈好文年紀小,隻能畫平麵的。
構圖方麵,確實欠缺不少。
西西道:“我倒是覺得先生教得不錯,有種西洋畫的味道。”
秦貞笑道:“郡主還見過西洋畫?”
“上次進宮時,就見遵陽夫人領著個金發碧眼的西洋人進宮,說是要給聖上畫像。”
她與母親是去拜訪太後的,也就沒多問。
不過那人的畫,確實與秦貞這幾節課給他們講得差不多。
尤其是在畫人物方麵,更逼真。
而且剛才秦貞還展示了自己所畫的貓啊,鵝啊!
雖說隻是碳條,黑白二色,可人物的輪廓和神情畫得惟妙惟肖,小七那凶巴巴的模樣一眼就能看出來。
眼睛跟真的一樣,裡頭還有流光呢。
秦貞笑道:“素描的確是從西方傳過來的,準確的說是西洋畫最初培養造型能力與空間明顯的技巧……”
他本來還擔心素描這種東西太過與眾不同,怕到時候秋收盛典上爭議太大。
如今看來,既然遵陽夫人把這東西帶到了皇帝麵前,到時候西西畫上這樣一隻小貓兒,一個蘋果兒倒是不顯得那麼突兀了。
秦貞和西西在討論西洋畫。
東哥兒卻忍不住哼了一聲,“這遵陽夫人也真是有意思。”
先前還喜歡於派的畫喜歡的不得了。
如今轉身就拉了個外邦人。
秦貞後知後覺道:“聖上真是個念舊的人啊。”
自己也都三十來歲了,還這麼聽乳母的話。
東哥兒道:“那先生,西洋畫除了這素除之外,還有什麼與咱們不一樣?”
秦貞道:“油畫吧,要是世子有興趣,待下個月我教您畫,不過那顏料我目前沒配好,咱們倒是能用彆的代替……”
作者有話要說:下本一定存稿再發,太慘了!!!寫著寫著就祼了…………感謝在2021-11-2608:27:13~2021-11-2710:01:2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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