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聽他爹的意思,趙大人還是想外放的。
事實上在外頭升官要比京裡快一些。
秦貞道:“其實,我以前也想,在翰林院待滿了三年,就謀個外放的職位。”
不說天高皇帝遠。
他就是覺得在外頭沒那麼多勾心鬥角的事,畢竟你若是當個縣令,那麼那地方就你最大。
可你在京裡,一板磚下去,砸的都是五品,更何況他們這種。
衙門裡,隨隨便便拉出來都是你的上峰。
小馬道:“我也肯定是得外放的,我爹在吏部待的挺穩的,總不能父子兩人都待在京裡。”
所以,他建議若是秦貞去外頭了,宋賢就留在京都。
這樣子,他爹娘還能時刻照應著妹妹多好呀。
宋賢和秦貞非常默契地呸了他一口。
這是替宋賢打算嗎?
這說著說著就拐到他們自己家頭上了。
小馬嘿嘿笑道:“我說的可是實話,你們兩人的關係,理當如此。”
其實他覺得吧,秦貞待在京都是最好不過的。
秦貞起點高。
不過這小子心眼實,在這種彎彎繞繞的地方,怕是受人欺負。
宋賢就不一樣了,怎麼著都有老馬罩著。
宋賢道:“還得三年呢,以後再說吧,指不定到時候就改變主意了。”
小馬笑道:“這倒也是,對了,我剛才聽來福說,江元白這小子到現在還沒找著呢,江家老太太已經上山去找大師算命去了。”
宋賢禁不住感慨:“他這速度可真夠快的呀。”
昨日從當歸巷走,也就半刻鐘的時候,那麼一群人去追。
就算是插翅也難逃呀,居然還真讓他逃了。
秦貞道:“他該不會是根本就沒走吧?”
兩人:“……”
俗話說燈下黑,江元白指不定就是故意讓人覺得他逃了,然後再慢悠悠地走。
這樣確實避開了追他的人。
果然回到家,小勇笑道:“大人,您猜怎麼著?”
秦貞道:“真沒走?”
小勇點頭,“今日巳時出得城。”
昨日江元白與秦貞說,他和小夥伴一起走,可最後隻有江元白一人走了。
那些小夥伴還跟往常一樣,該吃吃該喝喝,該玩的還在玩呢。
結果呢,今日巳時又有兩家孩子出門了,後來家裡人越想越不太對勁,便去孩子所說的地方找人,結果這一去根本沒影兒。
這才知道,他們怕是與江元白一道走了。
與江元白一道走的兩孩子,全是秦貞他們班的。
一個姓張,一個姓蘇。
平時那兩人跟江元白算是鐵三角了,現在三人全走了。
張家還掛著京兆尹的職位呢,結果孩子在眼皮底下就出了城。
張大人不但沒怒,反而開心得浮了三大白。
直誇自家孩子有出息。
這三家裡頭,也就是江家老太太擔心曾孫,餘下的人倒是都挺開心。
秦貞心想,果然所有的家長都希望自家孩子有出息。
平時那些一直掛在嘴上,平安就好,事實上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
江元白走的第五天。
皇帝回京了。
文武百官分列兩行跪地迎接。
正如江元白所說,護送皇帝回京的根本不是鄭王。
鄭王已經去迎擊東景了。
皇帝一回京,刑部、吏部,甚至京兆尹、大理寺就開始忙碌了起來。
針對端王、瑞王謀反一案開始審訓。
不過這些事,對於秦貞他們這種小人物,倒是沒什麼影響。
該乾嘛乾嘛,偶爾從小馬或者同僚那裡聽點關於此事的八卦。
錦瑟閣原先定於八月初八開張的。
結果,因為皇長子去世,皇帝回京後,讓禮部按太子禮儀操辦,於是,秦貞他們這些人還得去哭喪。
百姓也是一個月不得成親等等。
所以,錦瑟的開業日子又推到了九月,不過沈君月自打鋪子裝好之後,陸陸續續的上了貨,已經開門營業了。
來看嫁衣的小姑娘倒是不少。
馬姑娘就讓秦貞給她畫了一身嫁衣,找了善堂的姑娘們繡。
依著馬家與宋賢的身份,嫁衣倒是不難,比起葉家和縣主的,花樣就簡單了不少,畫起來更方便快捷。
再加上前頭有經驗了,他又與馬姑娘挺熟的。
知道她的喜好等等,畫起來速度更快了些,到了八月初便定稿送到了善堂。
而善堂的小姑娘們先前繡的那兩身嫁衣,也已經完工,正式放到了鋪子裡。
在八月十五之前,全給賣了出去。
兩人價格一樣,一百二十兩。
也就是說,善堂八個小姑娘繡了三個月,賺了二百四十兩。
除去布料、針線錢,再除去秦貞畫稿的錢,事實上一件嫁衣並沒有賺多少錢。
也就是比姑娘們平時賣繡活賺得多了一點兒。
每人每個月平均下來也就一兩多點。
沈君月道:“這樣不行。”
他們用的布料和絲線都是上好的,為了效果,還會用一些珠子串上去,偶爾還會用金絲、銀線,除去人工和材料錢,事實上一件衣裳也隻賺了二十兩。
可若是再貴一些,她又怕不好賣了。
像他們這鋪子,定位並不是達官貴胄。
至於普通百姓,一件嫁衣穿好幾輩人呢,所以也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
秦貞道:“那你們自己做的香粉、脂胭之類的賣得怎麼樣?”
沈君月搖頭,“不怎麼樣。”
這些都是加的一些私貨,與經營了許久,甚至人脈極好的鋪子比起來,他們這裡幾乎是無人問津的。
主要還是因為他們沒開業。
等開業了搞個活動,她估摸著能吸引些客戶來。
至於能不能留住,就得看東西好不好,價格實不實惠了,那種一開業就賺得鍋滿盆滿的,一得有人脈,二得看運氣了。
沈君月感覺自己這運氣一向不怎麼樣,想她上輩子創業初始還被騙過單呢,差點把底褲都給賣了。
這輩子也不見得有上輩子運氣好。
不過嫁衣這塊,的確需要再改進一些了。
秦貞道:“除了嫁衣,難道你不難繡彆的了?”
“能呀,隻不過因為嫁衣這塊,咱們有特色,那些人就是再模仿也是山寨你的啊,所以,你畫的圖與他們的一對比高低立見。”
再有縣主葉大姑娘珠玉在前,他們在嫁衣這塊兒就挺特彆。
她還是想繼續做嫁衣。
起碼在這塊,目前是無人超越的,到時候品牌效應上去了。
倒是還真不愁沒客源。
因為這是京都,有錢的人數都數不清。
這一日沈君月和秦貞商量著,做什麼月餅給大家送。
一家人均在廚房打月餅。
就見隨著商隊回家拉酒的沈二回來了。
沈二自打三月份進了京,到現在八月份了,不到半年的時間,在路上走了二個半兩回,這一趟又是大夏天。
整個人曬黑了兩三個度。
在旁邊幫忙打月餅的沈喜文看著他爹那滿臉的胡子,黑的冒光的臉,不太確定地喊了一聲:“爹?”
沈二伸手敲了他一記,“這才多久連你爹都忘了。”
沈喜文吐了下舌頭,嘿嘿笑道:“您比以前更好看了,所以我怕認錯。”
噗——
秦貞生生被口水給嗆住了。
這孩子的語言天分果然了得,逗得整個廚房的人哈哈大笑。
沈二敲了他一記,“油嘴滑舌,一會給我背背最近學的課文,我看你們有沒有愉懶。”
沈喜文還真沒偷懶。
饒是秦貞去了西山一段時間,家裡沒人管著,他還是挺認真的。
這次回來,石先生還特決誇了誇兩人。
尤其是字進步極大。
秦貞把兩個孩子的情況簡單與沈二說了一下。
沈二笑道:“這就好,這就好!”
他這次過來還給秦貞帶了小夥伴的信。
王福禮又要當爹了。
佟二的話本寫得不錯,一個月致少能拿十兩銀子。
是以,家裡買了個小姑娘,幫忙做些家務事,許中義和王福禮都打算參加明年的鄉試。
現在都在努力考甲院呢。
柳三過了府試之後,更加刻苦了,沈二進京時,與他一道從青平縣走的,一路上還互相有個照應。
秦貞抽抽嘴角,這是誰照應誰呀。
不過柳娘子在家裡的酒坊乾得挺好……
沈二叭叭了一大堆家裡的情況。
沈大的生意在西疆那邊做得特彆火,還搭上了鄭王府,總之,現在特彆能賺錢,家裡的門檻都快被踏破了。
不過沈大都沒什麼意向。
阮氏也挺好的,沈君月來京了,她就和雙兒,還有沈母一並照應著家裡。
果園那邊今年長勢特好,藥材也收了不少……
沈二絮絮叨叨的,這次來還有許多鄰居給秦貞和沈君月帶了不少的自家種的東西。
有很多都是沈君月教他們怎麼嫁接、種植的。
大家都特彆感激她。
柳三娘還給沈君月和秦貞每人做了雙鞋。
說是感謝沈君月不嫌棄她,一直照顧他們母子……
秦貞望著桌上的六雙鞋,十來雙襪子,一言難儘道:“二哥,你就沒與大家說我不缺這些嗎?”
上次阮氏給他做的還沒怎麼穿呢。
更何況現在去衙裡都不穿這種鞋,平時裡更沒時間穿了。
沈二道:“這都是大家的心意,我總不能全拒絕吧,還不是因為小月會做人,去年大家種了小月給的種子,今年的收成比去年多了二成呢。”
秦貞:“……”
我這軟飯吃得也太香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真的是天天不想碼字!!!神啊,劈死我吧~~~感謝在2021-12-2510:58:22~2021-12-2610:47:4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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