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貞道:“行。”
送走了喬掌櫃,秦貞繼續拉著孩子在院子裡追鵝。
第二天,喬掌櫃就來了。
讓他趕緊抓緊時間畫,爭取過完年就出。
秦貞道:“現在都十一月了,你們製版不是時間挺長的嗎?”
喬掌櫃道:“您這個月底交給咱們一冊,製版什麼的咱們速度快些,明年正月十五肯定行的,您不知道,自打您沒有新畫冊之後,經常有人問怎麼還不出新呀,小的天天往後推。”
秦貞也確實不好再推,便應了一聲,下個月初五交稿。
喬掌櫃這才心滿意足地走了。
秦貞覺得自己就像一隻勤勞的小蜜蜂。
每天嗡嗡嗡不停地勞作。
好不容易衙裡的事情結束了,新書也在改了三四次之後,終於定稿了下來。
年後就開始製版印刷,給衛二畫的冊子,也終於將最後一冊交了上去,統共二十四冊。
按衛二說的,還能出個半年時間,讓他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秦貞吐血,“休息什麼呀,喬掌櫃這天天來催稿。”
十二月初拿了一冊,二十的時候又來取了一冊,讓他抓緊時間,現在東景的書局已經全麵鋪開。
這一年的時間,他那兩本已經完結的畫冊,在東景那邊均賣到了二千多本。
所以說,喬掌櫃把他盯得特彆緊。
爭取這本在東景翻倍,兩邊加起來破萬。
秦貞不知道這年頭破萬是個什麼概念,不過能賺錢自然也是最好的。
想他上輩子怕是太幸福了,從未為生計發愁,這輩子每天都是從早忙到晚,吐血。
衛二原本來讓他到了三月份就準備新畫冊的,可一想,自己這逼得有些著急了。
萬一把孩子給逼急了,他再也不畫了怎麼辦。
於是,便道:“咱們這邊不著急,你慢慢來。”
秦貞道:“那就好,我還真打算最近好好休息休息。”
翻過年,他就來翰林院整整三年了。
像小馬最近已經開始走關係,爭取能弄個外放的職位。
徐誌明也決定去戶部了。
他還在考慮,是要外放,還是換個部門,或者說繼續留在翰林院。
秦貞這一日將沈君月的畫像給上完了油。
問她掛到哪兒。
沈君月在家裡轉了一圈,道:“掛書房行不行?”
秦貞略一遲疑,她就忍不住道:“你嫌棄我?”
秦貞忙道:“沒有,我是覺得你這個想法真是太好了,這麼好的東西不掛書房你說它掛哪呀。”
生怕沈君月再揍他,他立馬叫了人搬了梯子過來,將書房空餘的牆上釘了幾個釘子,而後把畫小心翼翼地掛了上去。
沈君月對於他選的位置還是挺滿意的。
與秦貞的書桌正好是對臉,隻要他一抬頭,基本上都能掃到畫。
於是,小馬和陳氏領著孩子給他送年禮時,就見牆上掛了幅沈君月的畫像。
“你什麼時候畫的?”
秦貞道:“畫完有一段時間了,最近見畫乾了,才掛起來的。”
陳氏道:“這畫與小月姐本人真是一點都不差。”
秦貞心想,可不是,因為這幅畫他還被打了好幾次。
什麼畫胖了,什麼畫凶了,修修改改,一分錢不給還折騰人,他現在都有心理陰影了。
正說著,戚大師與餘大爺他們來了。
戚大師畫人物的嘛,跟著秦貞學習了一兩個月的素描和油畫,對此簡直有些著魔,如今見了秦貞給兒子和沈君月畫的畫,一時頗受打擊。
他一直覺得自己畫的人物畫,在東景排不到第一,第二、第三也能沾上邊的。
結果,到了此刻看到秦貞畫的,這麼一對比,瞬間就——
餘大爺道:“咱們畫的那是國畫,與西洋畫自然不同了。”
戚大師也知道各有不同。
可一看秦貞畫的,再看自己畫的,多少有些心理壓力。
秦貞讓人上了果茶,這才轉移了話題。
餘大師他們這次過來除了給秦貞送點節禮,拜個早年之外,餘大爺是打算回餘城去了。
秦貞道:“這會兒去餘城?”
餘大爺點頭。
昨日收到家裡的信,老母親身體不好,他這次出門時間也不短了。
秦貞道:“那是該回去,您怎麼走呢?我聽說河道已經停運了。”
“走陸路。”
好在有商隊出京,到時候他剛好與之同行。
餘大爺還問秦貞想好以後去哪兒了嗎?
秦貞搖頭,他有想過去東景那邊。
但不一定能謀到與宋賢近的職位,所以,這事就此擱置了。
而且他也不是那中會來事的人。
沈君月給他分析過,與其去外頭不如就留在京都。
就他這性子,明顯屬於技術人才,真若是去當什麼縣令、知府的,可彆到時候搞得一團糟,還不如留在京都。
他在翰林院說實話混得還可以。
除了油水少點,其實這份工作,沈君月感覺蠻適合他的。
平時不怎麼忙,他還兼了國子監的先生,每個月固定時間有幾個跟著他學畫畫的學生。
而且他喜歡畫畫兒。
以後的鹿山詩會,隻會越辦越好。
他若去了外頭,鹿山詩會肯定是參加不上了。
想與餘大爺這中大佬級彆的畫師交流,也不一定能找著人。
沈君月的意思,他留在京都其實蠻好。
一邊作學問,一邊乾自己喜歡的事。
餘大爺沒與沈君月打過交道,但是聽說過她的名字。
尤其是那本農書上,她是唯一一個女人,也是本朝有史以來,頭一個把大名掛在一眾男人上頭的女子。
聽了這話,忍不住豎了大拇指,“娶妻如此夫複何求。”
秦貞但笑不語。
打你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餘大爺是來與秦貞告訴彆的。
臨走時,秦貞給他帶了兩壇子酒,告訴他若是想喝酒,到時候可以去家裡取。
沈二夫婦在家裡呢。
沈好文和沈喜文也在老家,兩人都認得餘大爺的。
餘大爺道:“對了,你們家那兩小子是不是明年下場?”
秦貞笑道,“明年去府城的時候,還得麻煩餘叔多多照撫。”
餘大爺笑道:“放心的肯定的,你們家那老二對老夫的胃口。”
沈喜文翻過年就十三了,虛十四。
餘大爺就想問問秦貞,沈家人什麼要求。
秦貞道:“找個門當戶對的吧。”
具體他也說不上來,參照沈好文的未婚妻。
餘大爺了然,笑道:“到時候,若是行,你得給咱們美言幾句。”
秦貞笑道:“沒問題。”
戚大師沒想到,老餘這麼不要臉。
居然把主意打到沈君月侄子身上了。
待餘大師說完,他才把自己這幾日畫的畫給拿出來,讓秦貞給把把關。
秦貞瞧著比先前好多了,尤其是陰影方麵,又與他說了一會,戚大師都一一記在心裡,在餘大爺的催促下這才離開。
現在秦貞是從五品的侍讀。
不過有鄭王這門親戚,今年來他們家送節禮的就特彆多。
不管認識的不認識的,總能拐著彎跟你拉上關係。
迎來送往,一晃就過完了年。
小鍋同學也即將滿周歲的生日。
沈母和阮氏忙著數人數。
王福禮他們三人也即將下場,過了年天天蹲在秦貞這邊。
會長這次過來請秦貞過去與大家見麵時,秦貞一口回絕了。
會長道:“去年張大人的事,老朽也聽說了,大人彆往心裡去,其實大部分人還是好的,大家都希望能聽聽大人的意見。”
秦貞笑道:“我知道,隻不過真不湊巧,最近我們家比較忙,去年咱們府過的人還蠻多的,您可以找找旁人。”
會長了然。
臨走時告訴秦貞小鍋生日的時候一定要請他。
秦貞笑著將人送到門口,一轉身就見沈君月拉著小鍋在門口的竹子前揪葉子。
見他回來,打趣道:“怎麼,這是一朝被蛇咬怕了?”
秦貞笑道:“可不是。”
再說了,其實不定非得他去,京都裡洛省的官員多的是。
周良辰就是去年考的最好的一個,會長來找他,無非就是與他們家有生意來往,找他好說話一些。
再加上他背後有鄭王。
多少能再撐些麵子。
在秦貞看來,什麼麵子裡子的,不都是騙人的嗎?
自己學不好,臨時抱佛腳也沒什麼用。
沈君月道:“你想通了就行,可彆說什麼念在同鄉的份上,過去一趟。”
去年那一趟,後來多少讓人有些心涼。
秦貞道:“都聽你的。”
沈君月忍不住勾了下嘴角,把小鍋塞到他手上,道:“駕車帶我們去錦瑟一趟,妹子們給小鍋繡了衣裳好了,咱們過去拿一下。”
秦貞應了一聲。
抱著小鍋飛速跑到書房與王福禮他們說了一聲,又一溜煙的跑了回來。
沈君月頗為無語,“你是想顯擺你腿長跑得快?”
感覺孩子都快從他懷裡飛出去了,嚇得她心臟都快跳出來了。
結果,小鍋這小傻子還樂哈哈的,一路上口水飛得到處都是。
秦貞不以為意地在小鍋的肉臉上親了親,“開不開心,害不害怕?”
小鍋依舊隻會“嗯嗯”。
秦貞伸手揉了下他的大腦袋,“真乖,一會給你騎大馬。”
說著把兒子就甩到了肩膀上。
沈君月覺得自己再跟兩人待下去,早早得得心臟病。
秦貞給兩人當車夫。
小鍋也想在外麵坐,沈君月隻好抱著孩子坐到了他旁邊。
一路上回頭率那是杠杠的。
到了鋪子,守鋪子的小姑娘看到小鍋,立馬笑著跑了出來,把孩子往懷裡一抱,笑道:“咱們小鍋真是越來越招人喜歡了。”
秦貞心想,總算是不像個姑娘了。
這肥頭大耳的樣子,怎麼說呢,倒是與他剛穿越過來的時候有些相像。
好在他現在減肥成功,不然沈君月肯定得逼著父子兩人一起減肥。
大家給小鍋裁了好幾身的小衣裳。
還有兩頂可愛的小帽子。
沈君月在他身上比劃了一會,大小都剛剛好。
讓秦貞給收了起來,再順便帶會孩子,她看下這個月的賬單。
秦貞隻得抱著孩子去外頭看雜耍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有木有聞到快要完結的味,哈哈!!!!感謝在2022-01-2010:43:21~2022-01-2111:28:5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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