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神香的香氣緩緩飄出,氤氳在這氣氛緊張的大殿之上。
香氣本當舒緩人心,可是畫扇被妺嫵這般意味深長的盯著,卻緊張地在袖中握拳,大氣都不敢出。
她低著頭,可眼中卻透出幾縷憤然。
同樣是貴女,憑什麼她如今就能享受千百寵愛,可自己卻要做低人一等、侍奉他人的奴婢。
就連承諾會納自己為妾的江司徒,到了此時,都依舊對她又愛又恨。
所以,她才自作主張,將餘下的毒藥混入這香料之中,讓她受儘折磨再死。
想到此處,她暗中深吸一口氣,這才平靜地抬起頭說道:
“姑娘過獎了!”
畫扇似還要在開口說些什麼,妺嫵卻已以手掩麵,無趣地打了個哈欠,然後便揮退了眾人。
宮女退去,大殿之上已空無一人。
妺嫵正坐在案前,以手撐頭看著眼前的安神香。
她還以為此女有什麼過人之處,結果卻依舊是這麼俗套又歹毒的心思。真是無趣地讓人提不起勁。
可666突然想起了警報:
“宿主宿主,你眼前燃著的香裡有毒。難道是剛剛那個侍女下的?”
拿著劇本的666掃描了一番侍女的資料,這後知後覺地發現在畫扇年少時,曾做過公主伴讀。曾是公主身後,處處被原身維護的閨中摯友。
666看著這資料,憤憤不平地說道:
“都是些什麼恩將仇報的人啊,我呸!”
妺嫵卻依舊不緊不慢地拎起一塊糕點,斯斯文文地一小口一小口吃著。淡淡然地似乎什麼都沒聽到一般。
666見宿主沒有反應,撓了撓頭迷惑地問道:“宿主,你不把香滅了嗎?”
這個宿主,真是迷之行為。666隻覺得自己主板又開始發燙了。
真的是,太燒統腦了喂...
妺嫵正要逗趣這隻本該洞悉一切但總是事後諸葛的666,卻聽到了身後的腳步之聲。
她唇角緩緩勾起,眼中帶起幾分笑意。
那想要熬鷹的獵人,卻率先熬不住了呢。
果然,比起那侍女,隻有眼前這個人才能讓她覺得幾分新鮮呢。
心急如焚的蕭紹揮退眾人,進入殿中。可他卻沒有看到想象之中的美人垂淚傷心欲絕的模樣。
相反,那本該驚慌失措、恍恍然如小兔一般的女子,此刻卻一邊就著點心,一邊喝起了解暑的綠豆冰糖湯。
蕭紹:……
蕭紹啞然失笑,他放慢腳步上前。直到兩人近在咫尺,眼前的女子似才驚覺身後有人。
她回頭,隨即看到是他後卻又立刻放下了戒備,含嬌帶翹地說了聲:
“陛下真是嚇到妾了。”
蕭紹看著她麵前各色糕點,緩緩問道:
“難道你就怕死嗎?”
眼前的小兔這才抬頭看著他,點了點頭說道:“當然怕呀!妾怕得不得了呢。”
等妺嫵吃完了手中糕點,才繼續用那嬌嬌軟軟的聲音回答道:
“可是若陛下真要處死妾,與其做餓死鬼,還不如吃撐了再死比較好。”
聽聞此言,蕭紹沉默良久,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他一生處死過多少居心叵測之人,那些人在死前無不發抖跪地求饒,還有人痛罵詛咒涕泗橫流,醜態儘出。
唯有眼前的女子,所思所想所行之事,卻與旁人如此不通。
可或許,這也是自己之所以會想這樣寵她慣她的原因吧。
蕭紹坐到榻上,拍了拍身側的位置。才看著那個小兔似恍然有所覺般地放下了糕點,跑到了他的身邊,乖覺坐好。
蕭紹伸手攬過她的腰肢,看著眼前女子美目盈盈。
雪姿玉容,在燈燭的映襯之下,更顯美不勝收。
他喉頭微動、聲音發緊,終是說出了自己剛剛便醞釀的想法:
“這次雖事態嚴重,但是朕卻有法子救你性命。”
果然,他一說完此話,便看到眼前女子欣喜的抬目望向他,緊挨著他的手臂喜悅地說:
“陛下真好!”
聽著美人如此撒嬌,蕭紹卻依舊不動聲色地抽出自己的袖擺。
他一臉正色,神情嚴肅地湊近她,而後以手勾起他那小巧精致的下巴,聲音之中帶著幾分威嚴:
“可你又拿什麼來還,嗯?”
那最後的尾音輕輕勾起,帶著男子獨特的低啞磁性。
妺嫵下巴被他牢牢固定在手中,想要逃脫卻又一動不能動。
佳人似乎是慌了神一般,腰肢微抖,卻將星眸低垂,不敢抬眼直視於眼前男子。
片刻之後,蕭紹才聽到她小聲而又不確信地說道:“妾,妾上次還過了呀。”
聽著妺嫵略帶結巴的話,蕭紹心中好笑,卻依舊身形向前傾下,他繃著臉說道:
“你上次拒絕與江司徒同流合汙,主動揭發於他,朕也許你在這宮中吃住數月享受。
可如今你又惹了禍,如何能拿舊恩來還?
況且,這件事還頗為麻煩。非親非故的,朕為何幫你?”
說完此話,男子故作停頓,直到身前的女子紅霞染麵,眸含水光。他才貼著她的麵,仿若誘惑般地緩緩開口說道:
“你被送入宮中,江司徒也定然教過你。
眼下,你若不想死,當知該如何悅朕。”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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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