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主權(2 / 2)

剛送走一個不省心的,結果又來了一個更不省心的,昌平帝怎麼能不糟心。

聽完紀皇後的這番說辭,昌平帝自然也發自心底裡心疼了一下敏感多情的長子。因為了解長子的性格,這些年,他也儘量在用各種方式來培養他的自信心,不讓他有太大心理負擔。卻沒想到,長子溫潤如玉的外表下竟隱藏著如此深重的心事。

但愧疚歸愧疚,作為一個英明睿智的帝王,他還沒糊塗到因為一己私情就把家事和國事混為一談的地步。

“朕知道雨潤這孩子不容易,可拜師之事,沒他想的那麼簡單。且不說衛昭現在主持著朝中軍政大事,身份特殊,單一樁,太子和定北侯有舊怨的事人儘皆知,如果這時候朕讓雲潤拜衛昭為師,大臣們會怎麼想,那幫老宗親們會怎麼想,他們是不是會錯以為朕在暗示他們廢儲?”

“此事,先緩緩吧,你也替朕好好勸勸雨潤。他要是想學習兵法,翰林院裡有的是能講解兵法策略的老師,朕給他找個就是。”

“是……臣妾明白了。”

紀皇後指甲深深摳進掌心。昌平帝把話挑的這麼明白,也是她始料未及的。她知道,如果再堅持下去,皇帝就真的要懷疑她的用心了。

太子,又是因為太子。

紀皇後忽然產生一個有些瘋狂的念頭,皇帝如

此介意太子感受,究竟是真的顧忌那幫老宗親,還是另有隱情。

現在箭在弦上,她是絕不會放棄衛昭這根救命稻草的。既然皇帝不肯同意,那她隻有讓拜師之事“生米煮成熟飯”,到時皇帝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

“你說……大皇子要拜定北侯為師?”

太子府書閣內,少年抱膝坐在榻上,眸子冷得嚇人。

“是,千真萬確,皇後娘娘都親自到承清殿去跟陛下說了。”

躬身立在閣外的矮瘦身影聲音裡卻透著興奮:“三年了,殿下終於肯聯係屬下了。屬下還以為……”

聽聲音,像個太監。

少年顯然一點都沒有心情和他敘舊,惡狠狠問:“定北侯呢?也答應了?”

“為什麼不答應呢?”外麵人顯然還沒察覺到異樣,抑揚頓挫的自說自話:“聽說為了這次拜師,紀皇後特意花費重金,命人輾轉從高昌國尋到了定北侯亡母的遺物,一副金絲軟甲。衛侯爺自幼父母雙亡,想必為了亡母遺物,也不會不答應的。再說,衛閣老是大皇子的授業恩師,向來和中宮那邊親近,有他在中間牽線,定北侯更不會拒絕了。”

“殿下可彆忘了,若無武帝爺那封遺詔,大皇子才是名正言順的皇位繼承人。如果定北侯站在了大皇子這邊,殿下的儲君之位還能保幾時?殿下可要好好為自己打算一下了。”

好一陣沉默。

少年擱在膝上的手微微顫抖,用力消化掉眸中湧起的血絲,方冷靜的道:“無事,你走吧。”

聲音終究有些發啞。

那人顯然還想敘兩句舊,但想起近年來宮中關於這位殿下的種種傳聞,終究不敢逼他太緊,“唯”了一聲,識趣的退下了。

這一夜,太子殿下的心情很惡劣,很惡劣。

太子殿下心情惡劣的結果就是一夜未眠,又趴在窗沿上看了兩個多時辰的星星。

太子殿下看星星的後果就是……要找人不痛快。

於是第二日罰跪,大皇子穆玨驚訝的發現,昨日自己跪的地方,竟擺了一張明黃軟墊。

雖說這次殿前罰跪,昌平帝並沒有明確的給兒子們安排明白誰該跪到哪一塊,可前一天跪哪兒第二天依舊跪哪兒屬於不成文的規矩。

此刻後排的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也都還是跪在原先的位置。

穆玨遲疑的瞬間,一道明黃身影已翩然而至。

少年冷冷一掀眼皮,宣告自己的主權:“今日孤要跪在這兒,大哥換個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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