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吉利嚇得膝蓋一軟,直接跪了下去。
太子府家將想阻攔,但刀抽到一半,便識趣放棄。
沒辦法,對方武功實在太高,他們根本不是對手,就算一起衝上去,也隻是自取其辱罷了。何況,殿下嚴令過,無論發生什麼狀況,都不準靠近他一丈之內,否則……後果自負。
高吉利癱倒在地,絕望的閉上眼,完了完了完了,這次是真的完了。他已經不敢想象待會兒會發生何等慘烈畫麵了,他隻想知道現在原地爆炸還來得及嗎!
“殿下可還好?”
低沉而溫柔的語調,在夜色中響起,無形中自有鎮定人心的力量。
然而那個扶牆而立的少年卻仿佛睡過去一般,毫無回應,除了微微紊亂
的呼吸昭示著他應該是醒著的。
衛昭試探著靠近,伸手,輕搭在少年肩頭,一股強勁內力,立刻海水倒灌般沿著掌心灌入他經脈內,幾乎要將他經脈爆裂,幸而他本身內力足夠深厚,才在電光火石間迅速將之化解。
裹在玄色披風下的那具身體,明顯的顫了顫。不同於以往的溫軟觸感,此刻,那身體的每一寸肌肉都處於極度的緊繃與戒備狀態。
少年慢慢回頭。
慘白的臉上,原本幽亮如星的雙眸布滿猩紅的血絲,隱隱透著凶光,看向他的眼神,像看一個陌生人。
“殿下?”
衛昭擰眉再喚。
少年眼底的血絲立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激增了一倍,牙關也輕輕顫抖,好像下一秒就會有某種邪惡的凶獸自他身體裡破籠而出。
這是……!
衛昭心底一寒,左胸上那道舊傷突得洶湧叫囂起來。
沒錯,三年前,眼前少年揮刀刺向他的那一瞬,亦是如此情狀,眼睛裡也湧出了同樣的血絲。
“侯爺!”
眼瞧著情況越來越不妙,高吉利試圖做最後的掙紮:“算老奴求求您了,您就彆再為難我們殿下了。您要是再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太子府真的承擔不起那責任啊。”
“真不是老奴吹,您雖然武功蓋世,可這會兒不一定是我們殿下的對手……”
“國法有規定,精分患者誤傷了人是不用坐牢的,我們殿下現在就特彆的精分……”
衛昭其實根本聽不到高吉利在說什麼。
因為方才的舉動,原本波蕩在空氣中的內力仿佛找到宣泄口,一下從四麵八方彙攏而來,將他和對麵少年緊緊包裹在一層密實的氣障裡。
除了他們彼此的呼吸聲,外界的一切聲響都被隔絕在外。
那股詭異而強大的內力,依舊在源源不斷的自少年體內流出,將氣障越結越厚,若換個內力弱的,隻怕早就被擠壓成肉餅。
衛昭卻依然能收放自如。
少年眸中的血絲越來越多,越來越密,牙關也咬得咯咯作響,顯然是憑借強大的意誌力強忍著,才沒有直接衝上前生啖他血肉。
衛昭輕抬手,伸出修長五指,一寸寸扣住少年雪腕。
少年眸光劇烈一顫,暴風驟雨般的強勁內力,立刻以倍級速度激爆增長,在兩人經脈間波蕩。
“殿下,可還識得臣?”
衛昭垂目,沉沉盯著那雙泛血的星眸,一字字,清晰的問。
同時另一手慢慢下移,隔著披風,準確無誤的按在了少年腰肢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