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都不想帶個拖油瓶一起生活。
“你、你先鬆開!”
穆肇從小特立獨行慣了,一歲斷奶,兩歲跑路,三歲開始就自己睡一屋,再加上脾氣暴躁,天生神力,走到哪裡都自帶清場效果,因此十分不習慣這種與人黏黏糊糊的近身接觸。
聽了他的話,少年飛速搖頭,反而更緊的攥住了他衣袍,眼睛一眨巴,又千回百轉的:“哥——”
穆肇簡直要瘋了。
“行了,藥、藥哪有不苦的,你捏住鼻子再閉上眼,直接一口氣灌下去,就不會感覺到苦了。”
穆肇僵著身子,手不是手腳不是腳的道。
媽的,不能相認,絕不能相認,讓他帶著這樣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拖油瓶一起生活,還不如一刀殺了他痛快。
“可是哥……”
“不許再叫、再叫那個什麼。”
少年點頭:“可是哥……衛侯每次過來,都會在藥裡給孤加很多蜜粉,身為哥,你怎麼忍心讓孤捏著鼻子喝下去,你可是孤的哥——”
“好了!”穆肇感覺自己雞皮疙瘩都掉了:“蜜粉呢,蜜粉在哪裡!”
“就在孤的枕頭底下。”
“枕頭底下??”
“是啊。孤怕那些刁奴趁孤睡覺時偷吃,特意藏了起來。”
穆肇內心咆哮,既然在你枕頭底下,你有手有腳,為什麼不自己拿!
“哥……”
“好了好了好了。”
穆肇隔過某個拖油瓶,僵著手往枕頭底下摸去。
穆肇神色忽然變得古怪。
枕頭底下並無蜜糖,而隻有……一把劍。
承清殿是不允許佩劍進入的,小太子為何要在枕頭底下藏一把劍?小太子故意把劍露給自己,是因為……
穆肇眉骨驟縮,掌間寒光一閃,抽劍就反身刺去,劍尖所指,正是十步外那個無聲無息,一直捧藥而立的“內侍”!
見偽裝被識破,“內侍”慢慢抬起頭,露出一雙毫無生機的死魚眼,直勾勾盯著龍床上的少年。
“磔磔,磔磔。”
兩聲含糊不清的怪笑從那人的喉嚨裡發出,伴著異樣的關節扭動聲。如果仔細看,其實能看到在殿中飄浮的浮塵裡,布滿一根根比發絲還要細的銀線。伴隨著銀線飛速交織變換位置,內侍的五官和身材也已肉眼可
見的速度發生著變化,寬大的內侍服漸漸褪去,露出藏在裡麵的一件胸前繪有太極八卦陣的紫色道袍,而原本清秀的小內侍臉,也變成了一張乾癟枯黃皺紋叢生的老道士臉。
若旁人見了這場麵,可能會寒毛倒豎,嚇得連劍都握不住,可穆肇天生膽大如虎,見有人竟敢當著他麵兒弄虛搗鬼,身影閃移,直接就一劍刺進了那道士的心口。
“這——”
穆肇瞳孔一縮,難以置信的睜大眼,抽出劍一看,果然,劍上沒有絲毫血跡,又捅一劍,依舊是同樣結果。
那笑聲猶如一根根淬著毒的針,狠狠刺進少年最敏感最脆弱的神經深處。
幽暗的石牢,深不見底的水池,浸了一層又一層血的刑具,毒蛇噝噝噝噝的吐信聲,磨爛血肉彎折骨頭都無法掙脫的鎖枷,那些隻會出現在噩夢中的記憶,此刻被連根帶末梢的從血肉裡挖出,一團爛肉,滴滴答答的滴著腥臭的血。
穆允雙手抱膝,背部微微弓起,十指緊攥著膝上雪袍,目光穿過浮塵,顫抖著盯著道士的那雙死魚眼,眼底漸漸冒出繁密的血絲。
“砰!”
就在這時,殿門被人毫無預兆的一腳踹開!
二皇子穆驍提著劍站在最前麵,後麵跟著浩浩蕩蕩一排羽林軍。
“本皇子說有刺客就是有刺客,就那個內侍,送藥的內侍!——誒??內侍呢?送藥的內侍哪裡去了??”
“地上那是什麼?臥槽,內侍服??不好,狗刺客一定是金蟬脫殼,越窗逃走了!”
立功心切的二皇子也沒顧上仔細打量殿裡的情況,直接就化作一道閃電從寢殿的窗戶裡跳了出去。
穆肇:“……”
穆肇嘴角狠狠一抽。
穆允抬起頭,默默看了眼窗戶上好大一個窟窿,然後又默默看了眼穆肇,然後……無辜的攤了攤手。
嗯,便宜二哥還是有作用的,比如,用他聒噪的大嗓門,將他一下子從發病的邊緣拉回了現實。
穆允扶著床沿,輕輕呼出一口氣,再度把目光落在那身披紫色道袍的乾癟道士身上。
這間隙,羽林軍已經迅速結成一道牆,擋在了龍床前。
作者有話要說:o(*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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