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錦瑤左思右想,心緒也忽高忽低,更像是自己折騰自己。楚錦瑤重重冷哼一聲,用力合上手中的書籍:“誰管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
身後忽然傳來一聲輕笑:“屋子裡都沒人,你這是在罵誰?”
楚錦瑤愣怔了好一會,這才驚訝地轉身,看向身後這個人:“秦沂?”
“是我。”秦沂看樣子是匆匆趕路過來,披風上覆著濃重的霜意。他解下披風,隨手扔給身後的小太監,就快步朝楚錦瑤走來:“幾天不見,怎麼感覺你又瘦了?”
“殿下!”楚錦瑤終於確認方才還在念叨的人真的出現在自己眼前,她小小驚呼一聲,若不是顧念著孩子,早就已經撲過去了。
秦沂連忙扶著楚錦瑤,無奈道:“你小心孩子。剛才還在指桑罵槐,直呼其名,等現在心情好了,就開始叫‘殿下’了?”
“我念你還不是因為想你。”楚錦瑤手裡握著秦沂的孩子,底氣足,氣焰便也越來越囂張,“不說這個了。都這麼晚了,你是怎麼出來的?”
“這有何難,我若是想出來,總是有辦法的。”秦沂對楚錦瑤的第一句話非常受用,他越發確認自己一個人住在慈慶宮真是淒涼無二,說來也奇怪,楚錦瑤到來之前,那麼多年秦沂都是一個人住,那時為什麼不覺得孤寂淒清呢?
秦沂扶著楚錦瑤回到軟塌上,秦沂的手臂越過楚錦瑤的肩,好奇地翻看楚錦瑤剛才合上的書:“你還在給他找名字?”
“對啊,我又找到好幾個,一齊記到紙上。你等著,我這就找給你看。”
“不急。”秦沂把楚錦瑤的動作壓下,輕輕將下巴放在楚錦瑤肩上,“反正離他出來還要好久,總不會缺了他的名字,急什麼。”
楚錦瑤見秦沂這樣安靜地靠在自己肩上,心裡微微一動:“殿下,是不是宮裡的事……”
楚錦瑤以為秦沂因為宮裡的事才這樣疲憊,可是事實上,秦沂就是想將楚錦瑤的注意力從孩子身上轉移回來而已。但是她都這樣問了,秦沂便順著說:“還好,宮裡一直都是這樣,並不算麻煩。”
“我聽汝寧說皇上想要親征,這是怎麼回事?”
說起這個,秦沂睜開眼,眼神一下子變得清明:“還沒有確定。有人提出親征,他還尚未表態。”
但是沒有立刻回絕,至少說明他也有意動。
“皇上怎麼想起要親征?”楚錦瑤對此真的百思不得其解,“我看,皇上也並不是一個熱衷武力的人啊。”
“上心難測,誰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秦沂雖然這樣說,但看他的神色卻並不是猜不到的樣子。既然秦沂不說,想必是不太方便直言,楚錦瑤沒有追問,而是催促秦沂趕快休息:“你明日還要去上朝,這裡離皇宮遠,趕路要花費好久。你明天得早起許多,本來也睡不了幾個時辰,趁現在趕緊睡吧。”
夫妻間說這個話題很是曖昧,若是平日秦沂必然要大做一番文章,可是如今……秦沂幽幽朝楚錦瑤的肚子看了一眼:“這才第四個月吧?”
“你……”楚錦瑤臉紅,“你不要亂來。”
“我記得太醫說過,出了前三個月,便可以同房了。”
楚錦瑤簡直崩潰:“太醫什麼時候說的?我怎麼不知道。”
“我單獨問的,你當然不知道。”
“你怎麼會問這種東西,不對,你問了哪位太醫……”
.
坤寧宮裡,燈火洞明,小齊後盯著眼前這一盞宮燈,不知為何有些出神。
“娘娘。”一個嬤嬤上前給小齊後披了暖裘,低聲勸,“天氣越來越冷,娘娘,您鳳體金貴,要保重身體啊。”
“他今日又沒有來。”
“娘娘……”
“罷了。”小齊後不想再提,她站起身,任由嬤嬤扶著她往寢殿走,皇帝不會來了,她也沒必要等著了。
小齊後在宮人體貼的服侍下躺到床上,由宮女給她拉上被子。外麵的燈火暗了,小齊後盯著眼前飛龍舞鳳的帳頂,突然生出濃濃的不甘心。
小齊後不由想到了白日宮人勸她說的話。慢慢地,小齊後的眼神堅定起來,她是皇後,她不能任由這種頹勢繼續下去,她要主動出擊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