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早上吃鬆鼠魚,鬼才信。
陸嘉行掛了電話,一回頭,許梨趴在門口的鞋櫃上睡著了。陸嘉行深吸一口氣,過去打橫抱起她。許梨像是溺水的人突然獲得了氧氣,驚醒的睜開眼,看到他就使勁撲騰,重心不穩,兩人一塊兒摔倒在地上,幸好下麵是地毯,否則陸嘉行腰都要折了。
那就讓她睡在地毯上吧!
陸嘉行撐起身剛走出兩步,身後稀裡嘩啦一通響,他沉著臉定在了那裡。——許梨剛才想站起來,人沒留意,把茶幾上放著的檸檬水全弄灑了。
王姐知道他喜歡喝,就算他不回來,也養成了備著的習慣。現在器皿碎裂,一地狼藉。
陸嘉行把後齒槽都咬疼了,吼道:“你到底想乾什麼?”
許梨人一凜,被嚇住了,她慌忙蹲下去收拾。陸嘉行捉住她的手腕,一把把她扯起來,“彆再惹事,我沒耐心。”他轉身提步離開。
許梨站在原地靜了幾秒,突然跑過去抓住他,陸嘉行被她猛撞了一下,擰眉轉過身,“許梨,彆讓我收拾你。”
然而唯唯諾諾的人,這次卻沒被嚇住,許梨揚起下巴,眼神不卑不亢的尋求著什麼,“我惹什麼事辣?”尾音帶著醉,有些不清楚。
她臉頰泛紅的輕輕喘氣,白裙子怦到檸檬水,胸前濕了一片,隱約能看到裡麵的黑色內衣。
陸嘉行沒來由的想起她被康景明架著,貼在一起走的情景,冷眸睨著她問:“敢跟我撒潑,知道自己是誰嗎?”
許梨低頭想了想,眼眶紅紅的搖頭。
陸嘉行不由分說把她拉進浴室,扳著她的肩膀迫使她麵對鏡子,“看清楚了。”
鏡中的女孩熟悉又陌生,許梨靜靜看著,她睫毛發顫,眼裡濕漉漉的,慢慢人站不穩,小聲啜泣,“我,我是許梨,你們說我是許梨。”
陸嘉行氣沒下去,話也說得不留情,“我們說,你自己不知道嗎?騙人的時候膽子挺大的?現在又裝給誰看?”
許梨清澈的眼睛愣愣的瞪著,眼角滑出一滴淚,“我騙誰了?”
陸嘉行看著她,“你說去複檢,但醫院那邊說你根本沒去!”
許梨喃喃道:“去了,景明帶我去看的心理醫生,你可以問他的。”
康景明幫她向學校轉交醫院證明的時候看到了材料,懷疑她是心裡因素造成的暫時性失憶,他認識的一個師兄剛好是資深的心理醫生,便提出帶她去看看。
所以她沒去陸家給她安排的醫院,而是去了彆家。
陸嘉行頓了頓,又問:“看完為什麼不回家呢,手機沒電不接電話,你也不回家,就不怕彆人著急?”
“我進不來......王姐不在家,入戶需要視網膜掃描,我沒錄入過,進不來。”
他們小區入戶是要進行視網膜掃描的,這個前提是要去物業辦理視網膜錄入,平時王姐都在家,她也幾乎不出門,誰都沒想起這一茬。
所以她是進不了家在外麵傻等著的嗎。
有種莫名的情緒攪著陸嘉行渾身不舒服,他不想,或是害怕證明自己之前的判斷都是錯,隻能一再找借口,“所以你就跑去跟男人喝酒?你知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他要是珍惜你,就舍不得灌你酒!”
“沒人灌我酒,我自己要喝的,我就是這裡難受,喝了一點。”許梨捂著胸口,又上前戳了戳他,“你這裡也會難受嗎?”
陸嘉行忽然心口發酸,他彆過頭,“......許梨,彆跟我裝乖,我不吃這套。”
月明星稀的夜晚,外麵燈火輝煌,浴室的暖光照在兩人身上,許梨拉住他的手扯了扯,“我也不想啊,可我害怕,我怕不乖一點你們都討厭我。我不知道過往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彆人跟我說得是真是假,我父母對我很好,他們不厭其煩的給我講以前的事,可我也知道他們有些是在騙我。”
她原先還軟著聲音,越說便越控製不住情緒,“他們說我和你感情很好,可是拿不出我們在一起的照片或是證據,這樣也罷了,但我是失憶,不是傻!我有感覺的!你根本不喜歡我對不對!陸先生,我心裡好難受啊!”
陸嘉行的臉瞬間變得蒼白,不知道這人到底是清醒了還是酒後吐真言,他整個人僵住。
許梨抬手抹了把眼淚,“好奇怪,我明明也對你沒感覺的,為什麼會流淚呀。”
有時候,人的身體比大腦更誠實,或者說,人類都是狡猾的狐狸,太善於偽裝自己。
曾經紮著羊角辮,皺著眉頭在他麵前背《唐詩三百首》的小孩子長大了,他不曾注意,才發現到,她的眼眸一如從前的清澈。
半晌,陸嘉行做出了事後連自己都不解的舉動。
他抬起手把她攬入懷中,輕聲哄著,“讓你受委屈了,是我不好。”
盛夏的尾巴,喧囂浮華,淺淺的疼,和心上不經意的悸動,都像老宅後院種著的梨花樹。
溫淡的香氣最是擾人。
很久以後,陸嘉行才知道,能讓他牽腸掛肚,又愛得炙烈,是他早已擁有的。
作者有話要說: 陸神,你要控製不住自己就......不要控製了吧!
敲黑板,帶大家回顧一下文案上標黑的話——【這是一個女主扮豬吃老虎的故事。甜噠。】
所以不要怕,不要慌。
許願好像不管用,陸總說能用錢擺平的事,就不要麻煩。
嗯......那這章留言前20名發紅包好了。(為什麼不能發200名呢,因為作者看了眼自己的錢包,氣勢就弱了)
陸總:放心,也沒有200位給你留言。
作者:......(大家爭點氣,氣死他個陸惺惺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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