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小狐狸(2 / 2)

老宅裡始終給陸嘉行備著一間房,裡麵有他用的東西,除了他,不許彆人用。

但也就那麼一張床。

夏嬸拿了藥上來,“是低燒,不用吃彆的藥,這碗是奶奶給嘉行早就配好的補藥,喝了睡一覺就好。”她沒進去,走時又給許梨塞了一顆糖。

怎麼都喜歡用這種方式哄人呀。

許梨把藥端過去,陸嘉行靠在床頭回手機信息,摸了下藥碗,就先放到一邊。

老太太就是喜歡給他配這種進補的中藥,當著麵了他就喝,背地裡全給倒了。

許梨趴在書桌上寫寫畫畫的,書桌對著窗戶,他的房間在二樓,能看到窗外的樹,逆著光,她人顯得小小的。

真是神奇,那是他小時候坐的桌子,現在換她坐著,放佛時光回倒了從前,看到曾經的自己。

陸嘉行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窗外吹進風,把許梨的發絲吹亂了幾縷。

許梨太專注,突然視線一暗讓她嚇了一跳。

“啊!你乾什麼!”

陸嘉行的手還停在她耳邊,手指上纏著她的發絲。

他就是想把它們重新挽在她的耳後。

在許梨瞪大的瞳孔中,陸嘉行一本正經的手指向桌子,反問:“你乾什麼呢?”

許梨拿起本子,“作詩呀,對了,您來給我看看,我這兩句是不是寫的有問題。”

他用剩的本子,她不知道從哪找了出來,雋秀的字體很像她本人。那是一首五言絕句——

“夏雨繁華濺,青山霧靄生。遙聞仙子生,睨看生靈更。”

許梨念完,又嘀咕著:“仄仄平平仄,平平仄仄平,平平平仄仄......誒,不對,我這裡是不是三個平聲了,不應該這樣的。”

她拿著筆絞儘腦汁想事情的樣子認真又可愛,陸嘉行對詩歌一竅不通,但他忽然就覺得懂了,好像看見了她寫得畫麵。

夏雨中,霧氣迷迷蒙蒙的,她就在他麵前,那是他二十八年都不願去注視的美好。

但就在這麼個綿綿的雨天,生生往他五臟六肺裡鑽。

“算了,我回去翻翻書再完善吧,總覺得押得韻腳也不對勁!”許梨摸了摸藥碗,端起來給他,“您該吃藥了呢。”

陸嘉行鬼使神差的把那碗他準備倒掉的藥端起來,仰頭喝得像55度的二鍋頭。

但它畢竟還是藥。

陸嘉行喝完,皺著眉伸出手,許梨疑惑的看著他,“嗯?”

“夏嬸給你的糖,給我。”

老太太配的中藥甚苦,每次喝都要配了糖吃,否則苦味很難下去。陸嘉行敢生嚼藥片,就是喝中藥練出來的。

許梨傻眼了,她指著自己的嘴,剛才她還以為是夏嬸給她的。

她怕陸嘉行不信,伸了一截舌頭出來,紅潤潤的舌尖上正躺著一顆化了一半的糖。

就那個樣子,跟對他挑釁似的。

陸嘉行看了她兩秒,上前直接把她壓在了書桌上。

高中的時候,假期他回來長住過一段時間,書桌的左上角還有他不爽時拿水筆戳的點。

實木桌子,材質極好,多少年了還是這張,他的東西,老太太都不許彆人動。

那些年少的時光裡沒有她,但在這一刻,她躺在上麵,好像與那時的光陰堪堪重合了。

陸嘉行大掌梏著她的腰不許她動,許梨扭著身子,含含糊糊的說:“陸先生,您要乾嘛呀?”

他笑了一下,答:“我來拿走本屬於我的糖。”

許梨想跟他講道理,嘎嘣嘎嘣直接給糖嚼碎了咽下去,“陸先生,您剛不是說我不......你就不......”

有些詞她羞澀,說不出口。

陸嘉行也從來都不是善茬,他說:“現在,作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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