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夏抱拳道:“回侯爺,人高爺正在追著,您放心,跑不了!不過拉甲的馬車不是從正門進的趙國公府,是從東北向角門進的,下麵人估計,那是趙國公府廚子進出的門。”
這番對答,卻讓牛繼宗隱隱咂摸出些味道來,他狐疑的看向賈薔,道:“薔哥兒,此事莫不是……”
若無提前預備,這種謀刺暗殺,還能看到凶手卸甲,還能看到人手接應,還能繼續吊著追蹤?
可若提前預備……
那今晚就實在太球攮的過癮了!
這是要開始動手了麼?
“出發,兵發石碑胡同,趙國公府!”
賈薔一磕馬腹,戰馬往前躥出。
牛繼宗使勁喘息了兩口後,回頭看了眼不少眼神閃爍,想打退堂鼓的人,破口大罵道:“野牛肏的,今晚上誰敢拖後腿當逃兵,老子先帶人砸了他家,往後開國一脈,再沒他容身之處!全都給老子跟上!”
一通大罵後,原不想和元平功臣徹底撕破麵皮的人,也沒法子,隻能硬著頭皮跟上!
……
石碑胡同,趙國公府。
今天賈家盛況,早就在傳遍了整個神京城的勳貴圈子。
尹家對賈家另眼相待之事,讓許多人心情很不是滋味。
趙國公府,老國公薑鐸最近便以罵林如海、賈薔這對翁婿來下酒。
甚麼陰險狡詐啊,甚麼厚顏無恥啊,甚麼卑鄙齷齪啊……
罵完林如海和賈薔,再繼續罵薑家兒孫。
“老子怎麼就生了這麼一窩子蠢豬!”
連素來最讓他寵愛的幼孫薑林,都挨了不少罵。
不罵實在氣不平,當初養心殿內,被林如海和賈薔這兩個老陰逼、小陰逼給陰慘了!
隆安天子雖然嘴上說沒有將那些關於薑家掌軍權,在軍中稱王稱霸的話當真,可實際上,薑家往後再想掌京畿兵權,就難嘍!
等今上大權在握後,說不得連邊軍裡的薑家人,都要被一一拔除!
薑鐸經營了大半生的根基,怕是全都要毀了!
正當老頭子一邊吃酒,一邊罵林如海和賈薔下酒時,忽地,賦閒在家的薑保忽然帶人進來,看著薑鐸沉聲道:“父親大人,出事了!外麵來了兵馬,圍了國公府!”
薑鐸聞言,手一抖,酒盞裡的酒倒了一地。
他們這樣的權貴人家,不怕惹上官司,不怕金鑾殿上被人彈劾,就怕禁軍、繡衣衛圍府。
不過隨即這位活成精的老國公就皺起眉來,搖頭道:“沒道理,不應該啊!”
薑家坐鎮軍方,為朝廷穩住各部起到莫大作用。
即便飛鳥儘良弓藏,可眼下開國功臣那一群爛泥遠還沒立起來,這個時候動薑家,沒道理啊……
就聽薑保怒聲道:“父親,不是宮裡派來的兵,是寧國府賈家那位豎子,帶了兵馬司的醃臢東西,前來堵門了!是誰給他們的膽子,敢這般放肆!”
薑鐸聞言,心裡先是海鬆了口氣,隨即就是勃然大怒,老眼瞪著薑保罵道:“球攮的下流種子,老子怎麼生了你們這群畜生!話也說不清!還有,我不是讓你們這二年都夾著尾巴做人麼?就是屙屎,也把屁給夾回去!誰又在外麵給老子惹禍了?”
這時薑家在府上的兒孫都過來了,聽到薑鐸發怒質問,一個個都莫名其妙。
他們不是不知輕重的,林如海和賈薔在宮裡說了那樣的誅心之言,眼下薑家怎好輕易亂動?
唯獨薑林,麵色變了變,低下頭去……
薑鐸人老成精,一下就看出了薑林的異樣,他白眉緊皺,簡直不相信這個素來為他看重的小孫兒,會做出甚麼蠢事來,他顫巍巍的走到薑林跟前,盯著他。
薑林心裡發虛,抬起頭來,看向薑鐸,擠出一個笑臉,道了聲:“祖父……”
薑鐸想不通,道:“你這小畜生到底做了甚麼?又惹出這樣的麻煩來。你惹誰不行,惹賈家做甚麼?他家眼下正興,捧高踩低這麼簡單的道理也不懂?你才從順天府大牢裡出來,我和你老子輪番同你說話,讓你稍安勿躁,說,你到底做了甚麼名堂?”
薑林忙道:“孫兒真的甚麼都沒乾……”
薑林喝道:“甚麼都沒乾,人家吃飽了撐的,帶兵來圍了府上?再不說,到時候你莫怪我這個祖父,不救你!”
薑林聞言怕了,吞了口唾沫道:“祖父,孫兒真的甚麼都沒乾,就是王傑昨兒來尋我,問我借了那副收著賞頑的重甲裝具,也不知怎地,剛才急急派人用大車送了回來……”
“王傑?我怎麼聽著這麼耳熟?”
薑鐸皺眉問道。
薑保沉聲道:“是雄武侯王德之子,如今在大皇子寶郡王麾下當個校尉。”
薑鐸聞言麵色驟然一變,揚手一拐杖呼到了薑林臉上,罵道:“老子肏頭豬生出來的玩意兒都比你這畜生強!你有沒有腦子?大皇子帶著王德的砸種兒子就在兵部當差,會少了重甲看?你他娘的,老頭子我真是瞎了眼了,生出你這麼個畜生!來啊,給我先綁起來!”
老人雖已經佝僂瘦弱,但一言之下,立刻有府上親兵進來,將垂頭喪氣的薑林捆起,一眾薑家人,簇擁著薑鐸往大門而去。
雖隻十幾個薑姓,然氣勢之盛,卻比開國功臣那一眾烏合之眾強的多……
……
ps:還有!今天豁出去了,非乾完這出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