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薔明白,點頭道:“臣記下了。”
尹皇後擺了擺手道:“那就去罷。”
……
賈薔剛出鳳藻宮,迎麵就見四個身著王袍的年輕人走了過來。
心中暗道了聲晦氣,卻也上前兩步,先行見禮:“臣見過諸位王爺。”
皇長子寶郡王李景、皇三子恪懷郡王李曉,皇四子恪榮郡王李時,還有皇五子恪和郡王李暄。
四人對賈薔此刻出現在這,也十分好奇,李景最長,他眼中閃過一抹異色,看著賈薔道:“賈薔,你怎麼在這?”
此言一出,其他三人都有些側目。
據他們對李景的了解,李景的表現應該是冷漠審視,而不該先開這個口……
賈薔回道:“王爺,是先前娘娘傳旨與下官,下官方來此陛見的。”
李景聞言沒再說甚麼,李曉和李時也不會問皇後為甚麼叫賈薔進宮,因為賈薔說的明白,是來陛見的。
所以,鳳藻宮裡要見他的人,還有天子。
獨李暄沒有避諱,高興道:“賈薔,可是父皇、母後要點你進內務府了?”
賈薔搖頭道:“未曾。”
李暄大感失望,不過隨即就拋到腦後,看著賈薔嘎嘎笑起來,問道:“賈薔,本王怎麼聽人說,你讓五城兵馬司的人滿天下宣揚,女子裹胸有害?沒看出來啊,你喜歡大的?本王府上有幾個乳娘,這樣的……你要不要?”
“老五!”
李景皺眉喝斥了聲。
李曉、李時也笑罵了兩句,賈薔看著在他自己身前比劃了下的李暄,也無語搖頭道:“下官無福消受,王爺你自己留著罷。”
李暄擠眉弄眼道:“賈薔,你少在我們跟前裝,說說看,你不想讓女子穿裹胸,是想乾啥?”
賈薔乾咳了聲,道:“王爺,方才下官才在皇上和皇後麵前談過此事,已經有詳實的數據可以證明,女子穿裹胸,不僅不利於女子本身,容易發生產關之難,也不利於子嗣成長,多有夭折。而不穿的,難產的可能和子嗣夭折的可能,比穿的低幾倍!這些都是下官讓人去查出來的,當然,若有不信的,自己去查也一樣。查的越多,這個數據就越清晰。”
此言一出,連李暄都笑不出來了。
不算老二府上,他們哥幾個府上,哪一家沒夭折過嬰孩,哪一家沒有寵愛的側妃難產而死?
原以為,自古以來便是如此。
誰能想到,會因為區區一條裹胸布?
三皇子恪懷郡王李曉麵色最難看,其他幾個都是夭折庶子,獨他才滿周歲的嫡子,剛剛夭折。
他看著賈薔沉聲道:“果真如此?”
賈薔點了點頭道:“驗證很簡單,也不需要臣插手。王爺隻需派人,選一千戶未曾裹胸的百姓農戶,再選一千戶裹胸的高門大戶人家,將近十年來發生的難產數據和子嗣夭亡數據,進行整合對比,得出來的結論就很明顯了。或者擴大範圍,調查一萬戶,這個數據隻會更明顯!”
李曉厲聲道:“本王當然會去驗證一番,隻是你既然早知道此事,為何不早報?”
賈薔聞言一怔,臉上的微笑斂去,看著李曉道:“王爺,這是在指責下官?”
恪榮郡王李時忙在一旁笑道:“賈薔,恪柔郡王不是在指責你,三哥府上前兒才夭了一個孩子,還是我嫡親侄兒,此刻聽聞此事,難免失態,你多體諒些。”
李暄也嗬嗬勸道:“三哥,這原也不是賈薔的差事,再說他才回京沒多會兒,再早報也來不及啊。你隻管和他鬨,回頭他告到外祖母那邊,看看誰吃排揎!”
李曉聞言,麵色雖依舊難看,卻也再說不出甚麼,隻哼了聲後轉身先一步離去。
李景與賈薔微微頷首後,跟著離開。
李時則勸了句:“彆往心裡去。”隨後也走了。
最後李暄小聲問賈薔道:“賈薔,你果真不喜歡大的?我跟你說,你可不要後悔,本王府上那幾個乳娘,好家夥,我第一次看也嚇一跳!嘎嘎!”
賈薔服了,拱手道:“王爺,告辭!”
李暄不放,跟著幾步嘎嘎笑道:“賈薔,那依你之見,往後女人都不穿裹胸,往後豈不滿大街都是這樣的?你完了,你要被人罵死了……你跑那麼快做甚麼?無趣!”
賈薔也不理,一溜煙兒的往前走去,不過剛擺脫了這位二貨皇子,卻被一老熟人追上來……
“寧侯,這是娘娘賜你的字,望你好生做事,莫要辜負皇恩!”
鳳藻宮管事大太監牧笛持著尹皇後賜的墨寶追上前來,交給了賈薔。
賈薔見之,一掃今日的晦氣,哈哈一笑,接過後往鳳藻宮方向拜了一拜。
然後塞給了牧笛一卷銀票後,大步告辭離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