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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府,忠林堂上。
賈薔進來時,就見梅姨娘和黛玉正笑顏如花的看著他。
賈薔“喲”了聲,笑道:“可是林妹妹說笑話了?”
黛玉蘊滿靈秀的明眸彎成月牙,眼中儘是喜歡,笑道:“很是呢,我說的笑話便是你!”
賈薔嗬嗬笑道:“能讓林妹妹這樣開心,當一輩子笑話才好。”
黛玉“呸”了聲,嗔了句:“油嘴滑舌!”
林如海忽然歎息了聲,總覺得自家姑娘距離出門越來越近了……
聽到自家爹爹的歎息聲,黛玉俏臉登時飛紅,橫了賈薔一眼後,不說話了。
倒是賈薔麵皮厚的多,上前給林如海見禮罷,說道:“先生,今日事是康侍郎之子康業所設計,裡麵還牽扯禦史大夫次子常策,當然,肯定還有其他人。不外乎一眾高官子弟,不知天高地厚。先生放心,兵對兵,將對將,他們這些小輩先不規矩,回頭弟子必讓他們知道,今日之事到底錯在了何處。”
林如海嗬嗬笑道:“你不去尋康德、常進、宋晝他們的麻煩了?”
賈薔嘿了聲,笑道:“他們勢必在等著我出手,我偏不出手!就每天安排人在他們上衙的路上,嚎一嗓子嚇一嚇。等他們見怪不怪麻痹的時候,再給他們來個狠的!”
梅姨娘笑壞了,道:“怎麼聽著有些兒戲呢?”
賈薔搖頭道:“終歸還是朝中勢力單薄,否則今日豈能如此簡單?不掀下幾個衣紫大員來,絕不完事。如今,卻隻能靠這種動作,糾纏他們,打疼他們,讓他們不敢再逾越規矩。就看這一次,那些人到底有多不要臉,準備拿出多少人來當替罪羊。但不管怎樣,康業不領罪,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今晚就讓人往康家送些死貓死狗去,給康家一份驚喜……”
梅姨娘和黛玉看著咬牙切齒的賈薔,差點沒笑死過去。
怎這樣壞?
不過,又覺得男孩子壞一點也好,頂事,解氣!
林如海亦是笑了笑,道:“朝中的事不必你理會,你都將康家父子逼到這個地步,若為師還不能拿下康業,豈非庸輩?不過,今日你下手有些狠,明日必有折子彈劾於你。卻也不必擔心,皇上最是聖明不過,當初封你一個繡衣衛千戶銜,原是為了這種事。”
賈薔點頭道:“除去趙不惟,便是因為看到此人身為天子親軍,卻連位置都站不準。不過,許是少不了挨一頓罵。”
林如海微笑道:“皇上罵你,未必是壞事。”
賈薔應下後,又問道:“先生,那戶部大案怎麼說?”
林如海卻不願多談此案,搖頭道:“也不過是商議妥協罷,誅一批,下獄一批,開革一批,再釋放其他的。”
終究不可能將戶部給殺空了……
話雖說的簡單,但賈薔能想象的到,背後要經曆何等的刀光劍影。
那些人顛倒黑白起來,根本毫無底線。
這世上最肮臟的就是政治,賈薔越來越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見林如海麵帶疲憊,賈薔不再問正事,對黛玉笑道:“史妹妹往後就住在賈家了,不回史家了。”
黛玉聞言新奇道:“這是怎麼說的?”
賈薔便將史家的事說了遍,黛玉杏眼圓睜,不可思議道:“雲兒的堂兄,將她的銀子給搶走了?她前兒個晚上都不肯睡覺,熬了半宿,這人真是……”
梅姨娘都跟著罵了句:“真是不要臉!怎有這樣的侯門子弟?”又問賈薔道:“薔哥兒必不能忍,你出頭了罷?”
賈薔嗬嗬笑道:“讓人把史思捉了來一通好揍!史鼐夫妻追來後,我先發製人,要告史鼐淩虐亡兄孤女,奪了他的差事,他才害怕了。我又讓他分一半家財出來給史妹妹,算是大房該有的。史鼐跳腳不認,最後隻簽了個將史妹妹出繼給老太太的文書,就帶人跑了。老太太哭的不行,史家太給她長臉了,哈哈哈!”
見賈薔笑的開心,黛玉皺了皺眉心,嗔道:“你還笑?”
賈薔笑道:“彆看我笑,後來還不是我勸好的?其他人都沒用。”
黛玉忙道:“你是怎麼勸的?”
她都想不出好法子來。
賈薔便將史家二三代後能出人才的說法又說了遍,梅姨娘感慨道:“薔哥兒真是了得,姑娘姑娘能哄,太太、太太能說,連老太太也能勸服……”
“……”
賈薔總覺得這不像甚麼好話。
黛玉又掩著繡帕取笑起來,笑罷問道:“雲兒可是哭狠了?”
賈薔不無得意道:“也是我哄……”話沒說完,登時一滯,有些尷尬的收住了口。
就見梅姨娘和黛玉一起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林如海自不會理會這些,他看著賈薔輕聲道:“薔兒,史家和賈家並不同啊。”
賈薔點點頭,道:“賈珍那爺幾個雖也混帳,但賈家家底深厚,至少到眼下,還不怎麼缺銀子。再加上一個個貪圖富貴,少理外麵的事,所以才能熬過幾代。史家……感覺窮的眼珠子都是紅的。一旦外放出去,勢必大肆搜刮貪斂,能挺過三年都是奇跡。這也是我將史妹妹提前摘出來的原因之一。”
梅姨娘聞言奇道:“你和那史家小姐相熟,替她考慮的這樣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