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優忙隱去裴夏最後一段揣測她的話,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說完哽咽道:“爺爺,這件事是我朋友的不對,我替她道歉。”
裴京富含笑走到裴夏身邊:“你怎麼想?”
裴優頓時哽住,沒想到自己說了這麼多,裴京富卻看都不看她一眼,頓時猶如被人扇了一巴掌。
“不過是一個鳥籠而已,小叔叔看起來不在意,我也不想追究了。”裴夏緩緩道,似乎並不打算把裴優省去的那段再挑出來說一下。
眾人沒想到她會高高拿起輕輕放下,頓時有些驚訝,然而事實證明他們想多了,因為裴夏接著補了一句:“不過以德報怨何以報德,我不追究,但也不想跟這樣的人做朋友,以後有她的場合,我就不去了吧,免得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陷害。”
眾人:“……”
也就是說,以後各種場合隻能二選一進行邀請,估計整個A城都沒哪個傻子會舍棄裴家大小姐,去請一個普通富家小姐,所以裴夏這句話,等於把這位徹底趕出了A城名媛圈。
……這位裴家大小姐,真是太狠了。
裴優慌忙看向裴京富:“爺爺,夏夏這樣不太好吧,大家都抬頭不見低頭見……”
“你也回去反思一下,為什麼自己會交一個這樣的朋友,短時間內都彆來我們家了。”裴京富臉上的笑意淡了。
裴優猛地噎住,臉色終於泛白了。
這一刻親孫女與堂孫女的區彆,被殘忍的擺在了眾人麵前。
這件事結束後,裴夏便跟著裴京富回住處了,因為今天立威的效果不錯,她心情十分愉快,親親熱熱的挽著裴京富的胳膊。
“很高興?”裴京富最喜歡她撒嬌,被挽得樂嗬嗬的。
裴夏笑眯眯的承認了:“對啊,很高興,爺爺您怎麼能來得那麼及時呢,真是省了我不少事,我得好好謝謝您才行。”
“謝我乾什麼,要謝就謝你小叔叔去,”裴京富有意讓叔侄二人親近,所以沒有瞞她,“剛才是你小叔叔給我打了電話,讓我去幫你的。”
裴夏:“……”她剛才太興奮,暫時把這糟心事給忘了。
“等他回來,你一定要去好好謝謝他,知道嗎?”裴京富又強調。
裴夏訕訕一笑,想了想還是確認一遍:“我小叔叔叫霍沉霄?”
“是啊,你聽彆人提到了?”裴京富隨口道。
裴夏:“……”更糟心了。
她一想起霍沉霄那張臉,就覺得呼吸困難,回到住處後就把自己關了起來,一直到晚上酒會開始才出來。
酒會上她一直提心吊膽,生怕霍沉霄會突然出現,好在直到酒會結束都沒見到人,她頓時鬆一口氣,趕緊回房間了。
本以為今天就這麼順利過去了,結果等她卸完妝洗完澡,穿著睡衣準備睡覺時,門口突然傳來敲門聲。
“寶貝孫女,睡了嗎?”裴京富的聲音從外麵傳進來。
裴夏已經習慣了他的各種愛稱,聞言好笑的過去開門:“怎麼了?”
“看我給你帶了什麼,蛋糕!”裴京富雙手捧著一個做得歪歪扭扭的蛋糕,當寶貝一樣捧到她麵前,“我親自做的。”
裴夏愣了一下,頓時感動了:“謝謝爺爺。”說完就伸手去接。
裴京富忙往後退了一步:“不是給你的,是讓你去給你小叔叔的。”
裴夏:“……啥?”
“你不是要謝謝他嗎?他剛回來,你現在去謝,就說這蛋糕是你親自給他做的。”裴京富為了拉近叔侄倆的關係,真是操碎了心。
裴夏:“……這麼晚了,還是明天再去吧。”
“明天去就不真誠了,現在就去。”裴京富說著,把蛋糕送到了她手上,然後推著她往樓下走,一直把她送到小樓前,才轉身離開。
小樓前的空地上,再次隻剩下裴夏一個人,她看著小樓二樓亮著的窗戶,一時間無語凝噎。
端著蛋糕傻站了十分鐘,她深吸一口氣,覺得還是速戰速決的好。就算他是霍沉霄又怎麼樣,這裡不是凜朝,她也不再是被他養在掌心裡的金絲雀,沒什麼好怕的。
再說了,現在的他很可能沒有記憶,就像她的宰相一樣,即便他有記憶……那、那她假裝沒穿越過不就行了,不管他有沒有記憶,她都可以靠一己之力撇清乾係。
裴夏腦子飛速運轉,很快就想通了,於是果斷轉身就走,結果一不留神撞進一個堅實的懷抱。
裴夏:“……”
“來找我?”頭頂傳來霍沉霄低沉的聲音。
裴夏沉默一瞬,訕訕的抬起頭:“小叔叔……你沒在樓上啊?”
“散步。”霍沉霄回答兩個字,一雙天生冷情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
裴夏心跳又開始不受控了,她強行鎮定下來,打算速戰速決:“我是來跟你道謝的,順便給你送個蛋……”糕。
她看著奶油被蹭掉大半的蛋糕,以及霍沉霄跟自己兩個人身上的奶油,靜了一瞬後乾笑:“我不是故意的。”要怪就怪你自己神出鬼沒,我才在捧著蛋糕的情況下撞進你懷裡。
當然,最後一句她是不敢說的,剛穿越時她身為毫無實權的皇帝,隨時隨地都有人想要她命,她靠依附討好霍沉霄才得以保全。雖然最後那些想要她命的人,都被她一一解決,但對著霍沉霄犯慫,已經是她深入骨髓的習慣了。
霍沉霄靜靜的看著她,一句話也不說。
裴夏在凜朝時,就怕他這種突然的沉默,此刻頓時有些心慌,強打精神試探:“要不……我幫你洗?”
霍沉霄垂下眼眸,掩下眼中沉鬱:“隻是為了道謝?”
“還有……道歉?”裴夏不知為何突然生出一點心虛,咳了一聲彆開臉,不敢說話了。
霍沉霄眼底似有霜雪凝聚,可再一看,又似乎什麼都沒有。他一言不發的往小樓走去,當他從身邊經過時,裴夏微微鬆一口氣,剛覺得這關過了,就聽到他在身後冷淡道:“進來。”
裴夏一愣,聽明白他說什麼後,僵硬的回頭:“進、進來?”
“不是要洗衣服?”霍沉霄眼眸暗了下來,語氣比起剛才也稍重,其他和之前似乎沒有什麼區彆。
然而裴夏麵對這樣的霍沉霄,卻嚇得腿都軟了。彆人或許不清楚,但作為跟了他五年的女人,她卻是非常清楚的,每當他要對自己醬醬釀釀時,都會不自覺的出現這種表情和語氣。
……所以他大半夜叫她進去洗衣服是想乾嘛?!他想對自己的小侄女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