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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管局的人來的很快,不到五分鐘就趕到了,推開門進來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幕。
四五個人重疊在一處,有站著的,有趴著的,有哭的,有喊的,還有怒吼著的,亂成一團。
“乾嘛呢?”當頭進來的那個穿著藍灰色製服的男人手裡拎著根半臂長的黑色警棍在玻璃門上敲了敲發出‘咣咣’的聲音,吸引屋內幾人的注意。
幾人看過去的同時,一直死死抱著豬妖腿的所長突然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小花妖見狀,驚呼一聲,然後嚎啕大哭,“所長啊,你怎麼了?趙警官,你要為我們做主啊。”
何漣:“……”
沈秋辭:“……”
剛才還好好的,這怎麼突然就暈了?
所長一暈,趁著何漣和沈秋辭愣神的功夫,豬妖拚儘全力掙脫了兩人的束縛。
“他裝的,我可沒打他。”豬妖說著抬腳就往躺在地上的所長身上踢試圖想要證明他沒暈。
不等沈秋辭阻攔,黑色的警棍已經當空攔住了他的腿,“乾嘛啊,當著警察的麵打人啊?”
“我這還沒打的,彆冤枉……”豬妖話說到一半,突然卡了殼,有一個明顯的身體瑟縮的動作,眼睛裡是難以名狀的驚恐,像是突然之間見到了什麼讓人害怕的東西。
但是沈秋辭並沒有嗅到什麼為危險的氣息。
沈秋辭順著豬妖的視線看過去,隻見玻璃門上不知什麼時候悄無聲息地倚靠了一個人。
沈秋辭本來是背對的門而站,此時一轉身,便正好與那人四目相對。
那人很高,目測得有一米九多,黑色上衣,一條寬鬆的鐵灰色軍裝褲,腳上一雙黑色的軍靴,這身裝扮顯得他尤為挺拔。
看到那張臉,沈秋辭有一瞬的怔然。
濃眉闊目,鼻梁挺直,麵目極為硬朗,側臉像是被工匠的刀精心雕琢過一般。
有些眼熟。
兩個不認識的人第一次見麵時,第一眼看到的往往是對方的臉,稱之為第一印象。
沈秋辭無疑是好看的,但是龍弈卻皺起了眉。
撲麵而來的一股濃重的不容忽視的熟悉感。
源自於這個人身上。
龍弈記性不錯,但在他的
記憶當中,似乎沒見過這麼一個人。
“鬨什麼呢這是?”龍弈不著痕跡地彆開眼睛,嘴角扯出一個笑,笑裡帶刀的那種。
豬妖本能地往後退了兩步,“龍局長,都是誤會。”
“認識我?”龍弈對他抬抬下巴。
“有幸遠遠兒瞧見過一次。”豬妖不複方才的氣勢,說起話來小心翼翼,腳的方向朝向門邊,似乎在等待時機破門而出,但又特彆忌憚眼前這人,所以不敢造次,顯得尤為滑稽。
“什麼時候?”龍弈伸手,那位趙警官從口袋裡掏出一麵巴掌大的小銅鏡放到了他手裡。
豬妖又後退了兩步,後背貼在了牆上,戰戰兢兢,“龍局長帶隊抓饕餮那次,我正好在那家小飯館裡吃飯。”
饕餮被抓?
沈秋辭有些訝異,那可是上古大妖。
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抓的住的。
他印象中有一次二十幾個道法高深的天師布下天羅地網也沒能將饕餮抓住,反而那些天師死的死傷的傷。
沈秋辭看了眼這位龍局長,與還躺在地上的那位所長一樣,沈秋辭看不出他是什麼,先前進來的那個男人倒是能看出來,是個半妖,是人與狼的孩子。
“呦,那真是巧啊。”龍弈說著,將手中的銅鏡翻了個麵對著豬妖照了過去。
沈秋辭站在他的斜前方,加上視力尚可,所以很容易便將那銅鏡看了個清楚。
這銅鏡的材料應該與狼所長那裡的半人高銅鏡是一樣的,隻是這個更加小巧方便攜帶,速度也比狼所長那個快。
趙朝(chao)站在龍弈身邊將銅鏡上顯示的內容讀了出來:“朱四毛,豬妖,今年五百二十歲,曾經因為打架鬥毆蹲過二十八次妖管所……”
“二十八次?”趙朝瞪大眼睛,“你當妖管所是你家啊?想進就進想出就出?”
豬妖縮在那裡不敢說話。
“結過五十三次婚?”龍弈睨著朱四毛,“看不出來啊。”從妖管局製定法律要求無論人與妖結合還是妖與妖結合都必須以結婚為目的的談戀愛以來不過才一百多年,這位朱四毛就結了五十三次婚,合著兩年一結啊。
“哈……”朱四毛乾笑兩聲,“我這不是遵守法律法規嘛,局長,我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
龍弈手中的銅鏡翻轉要收回時,似是不經意地往沈秋辭身上照了一下。
【姓名:沈秋辭。
原身:普通家養小白貓。
生平經曆:從龍平年間睡了一千年,於2050年六月十八日於覃山蘇醒。
年齡:一千歲——一千二百歲。
武力值:一星。
是否適合進入人類生活區域:是(99%)。
特殊事件:睡了一千年將自己脖子睡落枕了。】
龍弈看到百分之九十九的適配率時已經有驚訝了,但是看到最後這個落枕,頓時覺得百分之九十九也沒什麼了。
龍弈忍不住往這隻小貓妖的脖子上看了一眼,似乎真的還僵著。
千年的落枕後勁夠大的啊,一個多月了還沒好。
沈秋辭察覺到他的視線,看了他一眼。
龍弈的視線正大光明的落在沈秋辭露在t恤外麵的白皙脖頸上,不知怎麼的就說了句:“脖子還好吧?”
沈秋辭的臉瞬間木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