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賈璉一見麵先問兩位老人身體張啟成還是比較高興的,暫時算是認可了他,忙招呼著賈璉進門,另再派人前去把情形通知裡麵的人。
裡麵的人得了消息後知道賈璉十分有禮還是有些安慰的,正堂中留下男人們,女人隻留下老太太和賈璉的兩位舅母,其它的奶奶和姑娘全到屏風後麵去了。
賈璉隨表哥來到正堂門前,一眼就看到了兩位白發蒼蒼的老人,那一瞬間賈璉許是想到了張家的冤情,許是想到了自己母親的含恨離逝,許是因為血脈中的那一股親情,賈璉紅了眼睛,跨過門坎,也沒走到二老麵前就直接跪在地上,道:“孫兒賈璉給外祖父外祖母請安。”
此情此景,眾人都有些感傷,張家老太太首先有些受不住,眾人怕兩位老人情緒大喜大悲下於身體不好便勸著兩位老人,張之華也知道自己的身體不能意氣用事,同樣勸著妻子,謝氏哭著前來扶起賈璉,賈璉忍不住和謝氏兩人都哭了出來。等兩人都消停後,張之華才問起賈璉為何會來,賈璉便從頭說起。
賈璉道:“孫兒自記事起一直跟著二伯和二伯母過,直到去年姑父重病,孫兒奉老太太的命令送表妹林氏女回林家,直到姑父去世,孫兒便接到老太太的信……。”
賈璉從回林家,再帶著黛玉回賈家,老太太才告訴自己母親的身世,再將母親的嫁妝連本帶利的給自己。接著抄家奴,還欠銀,包括自己的妻子鳳姐也開始學律法,賈赦封侯,二房降職,兩房分家,二房元春回來再出嫁,自己封世子,家裡給姑娘們重新聘請女夫子,黛玉和迎春有了宮裡的嬤嬤,賈赦回金陵整治家族,接著父子交心,賈璉啟程來山東。
這一係列的事兒賈璉全部娓娓道來,眾人也都聽清楚了。雖然之前張家也聽到了朝廷重新定爵的消息,但並不清楚內裡,經賈璉一說才知並不這麼簡單,不過還不是問的時候。眾人這才清楚為何賈璉這麼多年才來外家,原來這小子也是可憐,長這麼大才知道母親的身份,但也不能全怪他,畢竟從小沒人教,現在看樣子還算沒長歪就不錯了。
張老太太謝氏歎氣道:“看來你祖母經過你姑姑和姑父去世後也算是大徹不悟了,若她不及時醒悟過來,你們賈家隻怕將來也難,不過,到底我的女兒太可憐了。”說著眼睛又紅了。
賈璉忙道:“外祖母還請保重身體,若母親知道外祖母如此為她難過,隻怕在天上也不安,我家祖母和父親曾對我說過,當初是賈家對不起張家,父親渾渾噩噩二十年,祖母隻想一家子合合樂樂,結果差點讓賈家就此敗落。如今兩位長輩自知不對,父親不敢來外祖父外祖母麵前請罪,隻交待孫兒好好孝敬外祖父外祖母,並說了若張家需要,賈家會儘所能的幫忙,還讓孫兒將母親留下的嫁妝全數用於孝敬二老,以後父親和祖母會將自己的私產大部分留給我。”
張之華聽了賈璉的話道:“胡說八道,你母親的嫁妝自然是給你的,還給娘家這樣的話就彆說了,免得被人笑話,彆人聽了還以為兩家有仇呢!”
眾人都知道嫁妝是女人的底氣,退嫁妝可是相當於休妻呢,當然也都知道賈璉不是這個意思,但聽到這一席話大家心裡都很心慰的,這賈家總算還有些明白。這時大太太範氏道:“好了好了,大家也彆忙著續親情了,看看這會兒的時辰,午時都過了,都不餓嗎?還是先吃飯吧,邊吃邊聊。”
這時各人才意識到肚子都餓了,也都笑了起來,趕快吩咐下人上菜,再讓屏風後麵的奶奶和姑娘們來給賈璉見禮,賈璉也給各人還禮,還說道:“出京時雖置了些禮,但路程遠也沒敢置太多,也就一車,另一車是在府城內現買的,除了外祖父和外祖母外,還有兩位舅舅和舅母,還有三位表哥和大表妹的禮,其它的嫂子們及侄子侄女們的禮就沒了,以後璉兒再補上。”
眾人都笑著說道:“人來就行了,哪還需要什麼禮啊!”賈璉趕快讓母親的陪房張叔上前來,張叔就是張氏嫁妝鋪子上的那位老掌櫃,原本就是張家的奴仆,後來做了張氏的陪房幫張氏管理嫁妝。
張叔上前就跪著哭道:“老爺,夫人,小的來晚了。”張之華和謝氏也認得張叔,忙扶起來,又是一陣問候流淚,晚輩們又忙著勸解一會兒,眾人才開始坐在飯桌上吃午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