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正猶豫要不要因為他們的行程會到京城而答應下來的何金姐, 聽到木守二如此‘貼心’的話,立刻不停點頭, 期盼的看著他們, 手上不停做著隻有她自己能理解的手勢, 口中則習慣性想要說話, 卻隻能發出一陣嘶啞的聲音:“啊啊……”
“我學過一點唇語,你不用打手勢, 發音,隻要用無聲的口型慢慢跟我說,我就能看懂了。”她這聲音和手勢本來誰也看不懂, 但木守二知道她所有的情報、打算、目的地等, 又學過唇語,所以就做出一副憐憫的她的模樣道。
料不到有人會對她這樣低微平民的情報了解至深, 又因為她父母何大牛一家是跟著鄭家人乘坐丁字部特快船入巷,下船後又快馬加鞭趕往京城,所以沒那個運氣跟她父母巧遇,導致她幸運又或者更不幸的遇上木守二一行人。
嘛!在何金姐心裡, 她是非常幸運的那一個就是了,所以才能遇到貴人發善心,還恰好懂唇語,令快堅持不住, 多少次在當鋪周圍徘徊,想把信物賣了,另尋生路的她看到希望。
於是她激動熱切的, 把在心裡重複了無數遍,差點連她自己都洗腦的說詞告訴了木守二,全部說完後,才用萬分期待的眼神看著木守二。
而木守二呢!在何雨竹麵前或許顯得傻乎乎,但在一般人麵前,卻是個人精中的人精,戲精上身不要太容易,幾乎在何金姐停止唇形變動後,就立刻一副驚訝表情。
略微遲疑著道:“我對唇語隻略微學過一點,你聽聽我說的對不對啊!要是對的地方你就點頭,要是錯的地方你就搖頭否認,行不行?”
“啊啊……”何金姐連忙點頭,顯示她可以、她明白。
於是木守二才遲疑問道:“你剛才說自己是從金國來南國京城投親的對嗎?”
“啊!”何金姐邊出聲邊點頭。
見狀木守二好似確信她真的神誌清楚,才接著道:“你在南國的親戚是封號為寧安的伯府,你娘是與戰亂中失散的李家姑娘,因為你父母都以亡故,所以你才孤身一人前來投親。
不幸在船上生病,有賊人趁你病重偷走了你所有行囊細軟,到岸後令你在重病之下,身無分文被趕下船,病得不到好的治療,以至於燒啞了嗓子……”
聽著木守二將何金姐給自己編造的身世一句句說出口,跟著他同行的木子部成員,還有雖在商隊中,卻不知道木子部存在的普通人,以及來往安泰客棧,因此除動靜圍起來看熱鬨的人們。
聽完木守二的翻譯,狼狽女乞丐竟然點頭承認後,不由一片嘩然:“不會吧!這麼一個女乞丐,竟然是伯府表小姐?”
“我天天在這過,看她在這一條街上乞討了好些天。”
“唉!早知道她是伯府表小姐,彆說她是個啞巴乞丐,就算是個頭頂生瘡、腳下流膿的乞婆,我都娶了。”
“回頭帶著她去伯府認親,就能從販夫走卒變成伯府表姑爺是不是啊!”
“哈哈……就是這麼個理。”
“誰能想到堂堂伯府的表姑娘都能淪落成乞丐呢!”
…………
聽著周圍圍觀人的嬉笑,如果是從小到大,從未當眾丟過臉,當眾落魄過的何福雲,肯定覺得羞憤欲死,何金姐嘛!前世成了金人玩物,害死未拜堂丈夫,生下金人孽種的她,受了不知多少村人的鄙夷。
裝瘋賣傻那些年,牛屎都吃過,如今不過是無關人的幾句玩笑嬉鬨,在她聽來根本算不得什麼,隻要能成功認親,成為官家勳貴千金小姐,這些人以後見到她就隻要拜服的份,所以她麵上沒有絲毫變色。
這種神情變化,普通人沒有絲毫感覺,木守二等木子部成員卻在麵上不露聲色的同時,心裡提高了對她的警惕,然後木守二對‘大掌櫃’使了個眼色。
那位偽裝成商隊大掌櫃的木子部成員立刻心領神會,裝成一副市儈精明商人的模樣,上前一步,不顧何金姐身上的肮臟狼狽樣,對她深深行了一禮,看似尊重的道:“原來是伯府千金遇難,姑娘還請放心,我們商隊正好要去京城,正好能順路送您去投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