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拓一個激靈,雙眸燒得暗紅,噪音嘶啞:“阿圓,這可是你惹得我,我再不乾休的。”
何棲笑,伸指自他喉結處下滑,氣吐如蘭,媚眼如絲:“誰個讓你乾休?”
沈拓再也忍耐不住,俯身上前,深入淺出,何棲宛轉低吟,隻隨著他如浪中小舟,二人交頸愛撫,沉浮起合,來往衝撞,律動輾轉。
何棲渾身軟爛如泥,仿似抽去全身的筋骨,一絲的力氣也無,似討饒又迷醉,被褥一片狼籍,涎出泉湧。沈拓借著一汪溫潤,更大力地觸點花/芯,槍采紅蕊。直惹得何棲語帶微泣,嬌呼連連。
二人雲收雨歇時夜早深了。
沈拓嬌妻在懷,食髓知味欲罷不能,反倒更舍不得走了。何棲聽他歎息,言語難舍,不由吃吃笑。
沈拓聽她笑,伸手又要胡作非為。
何棲忙軟語求饒:“大郎,郎君,好哥哥……饒了我,下次再不敢。”
沈拓住了手,卻將她抱緊在懷裡睡了一夜。
天色微明,何棲便睜了眼,搬開沈拓手臂,她一動,沈拓又警覺,睜開眼問:“做什麼?再睡一會。”
何棲道:“我理理你行裝,少了路上總是不便。”
沈拓尤自不肯放手,何棲板臉做出惱意,兩人又膩歪了一陣,這才雙雙起身。何棲又放了一雙厚襪進去,再沒遺漏這才重新打好結。
沈拓將路引公文用油紙包了,貼身收好。坐在炭火前抽出橫刀,拿布來回擦拭了幾遍,刀刃寒光隱隱,湊得近了,似有血腥之味。
何棲平素少有仔細看他的刀,伸手要摸,沈拓一驚,忙移開:“仔細割手。”
何棲有心想問他的刀可見過血,念起又收,道:“可要去縣衙辭了明府。”
沈拓搖頭:“不必,季長隨會送了馬與年禮過來。”
何棲又去廚房做了一碗麵條,讓沈拓吃了。晨光大明,便聽外麵敲門聲,何棲送了沈拓出院門。
季長隨牽了馬,馬身上果然沒有懸掛什麼重物,又奉上一個鼓囊囊的荷包,道:“這是郎君為都頭備下的盤纏,各樣年禮俱寫了簽,這裡還有一份禮單,都頭一並收好。”
沈拓接過後也不細看,隻是收將起來,牽過馬韁,摸摸鬃毛,問道:“馬可喂過食?”
季長隨忙道:“喂過喂過,昨夜還備了夜草。”
沈拓一點頭翻身上了馬,何棲立在院門前,不做依依不舍之態,隻囑咐:“郎君一路小心。”
沈拓也不行那遲遲吾行之狀,隻道:“娘子在家珍重。”一勒韁繩調轉頭,拍馬遠去。
季長隨瞪著他的背影,埋怨 :“都頭倒是性急,還有幾句話未囑托呢。”
何棲不慍不急,笑道:“許是怕耽擱差事,長隨進來吃一杯早茶。”
季長隨笑道:“不敢擾了娘子清淨,小的要與明府複命。”
何棲聽聞也不多言,容他告辭,關上了院門。
.
沈拓既擔著差事,不想誤了歸期,一路披星戴月,馬不停蹄,實在人困馬倦這才停下歇上半宿,日日將上好的草料兼豆餅喂馬,自己倒就著白水啃著乾肉胡餅。
到得羨州,城門盤檢便嚴上幾分,守衛攔了人,仔細對了路引,核對無誤這才放人。
沈拓進城補充了一些乾糧,又見天色已黑,在驛舍歇了一晚,又拿賞錢托馬夫將馬照料好。
馬夫滿口應了下來,道:“這位都頭放心,小的備了鹽與水喂它。許是都頭一路急趕,這馬看著不是很精神。”
沈拓摸摸馬頭,道:“倒是累著你。”
他在驛舍飽睡了一宿,牽馬時看馬黑汪汪的兩隻眼睛,踢著蹶子,噴著響鼻,這一夜顯是回過些勁來。心中滿意,又讓馬夫拿了些豆餅帶在身邊,照舊又給了賞錢。
馬夫見他雖是外來客,出手倒不小氣,佝著身彎腰道謝。
沈拓不願耽擱,出了羨城之後又是一段荒郊野林,疾行一段路,便感不對,那馬越跑腿越軟,時不時發寒似得抖索幾下,拉出的馬糞稀稀湯湯,再行一段,兩腿一軟跪將下去,懨懨地“噅”叫幾聲。
沈拓翻起馬尾巴,心知著了道。
他一路小心,倒沒想會臨近禹京時出事,左右環顧,暮靄四沉,老林枯樹寂寂無聲。
心道:此處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若有變顧,我也逃脫不開,不如以靜製動。我倒要看看哪條道上好漢,要來動我。
撿了柴禾升了火,又將水囊中的水喂與馬,那馬似通人性,拿大頭挨著沈拓,鼻中輕響。沈拓拍了拍,道:“若你我逃過一劫,我向明府討了你來?”
取了胡餅,拿火烤得鬆軟,鼻端一癢,打了個噴嚏,笑道:“必定是阿圓在念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