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第一百三十二章(2 / 2)

春時恰恰歸 申醜 5995 字 9個月前

阿娣受驚嚇,守著何棲哭成淚人,抽噎道:“娘子好生生暈了,喚她也不應,娘子有事,我也不活了。”

何秀才最聽不得生死,刹時屍白了臉。

施翎扶住何秀才,瞪圓了眼,氣道:“休要胡言,嫂嫂不過暈了,說得生死。阿娣倒水來喂嫂嫂吃一杯,我去醫鋪尋個郎中來家。”又搬椅讓何秀才坐下,道,“何公寬心,嫂嫂麵色鮮亮,略躺躺應能醒來。”

何秀才老臉一紅,羞慚道:“我情急,慌了手腳。”

施翎略作安慰,急奔出門尋郎中,路過鋪屋,揪了一個鋪兵,塞了一塊碎銀與他手中:“這位哥哥,勞煩去縣衙遞話與沈都頭,他娘子暈在家中,速回。”

鋪兵掂掂手裡的銀,幾錢重,正要推辭,施翎早跑得遠了,當下敢不敢耽擱,去縣衙尋沈拓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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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蔚琇唇角微笑,顯是心情極好,青袍著身,如臨風修竹,說不出的雅致閒逸。

便連季長隨,都是一臉的笑模樣,將沈拓迎進門時,還笑道:“都頭今日豐采,更勝往昔。”

沈拓見他倨色皆收,心下遲疑,道:“長隨遇著了什麼喜事?大開心顏。”

季長隨笑道:“確有一樁喜事,一時心喜失了態。”他摸摸臉,將揚起的嘴角往下一抹,仍擺出進退有度的臉來。

沈拓見他們主仆雙雙笑意滿麵,一頭的霧水。

還是季蔚琇為他解了惑,滿眼含笑,道:“我家兄長要來探我,車馬已在路上,過幾日便能到桃溪。”

沈拓驚訝:“季世子?”

季蔚琇失了往日的穩重,帶出一絲少年般的輕佻來,道:“正是,我也不曾想這般遠途,過船乘車來看我。”他離家赴任,遠離親人,心中無限思念,乍接了信,恨不得找人告訴心中歡喜。

沈拓不由也笑:“明府兩年多不曾見到家人,過幾日兄弟碰麵,實是一樁喜事。”

季蔚秀跟著笑道:“山水迢迢,舟車勞頓,我隻憂心阿兄受累。”他低語道,“也不知帶著醫手在身邊。”

沈拓問道:“宜州至桃溪,季世子是坐車還是乘船?”

季長隨樂道:“桃溪的河是郎君挖的,世子沒少誇讚,他既前來,定要親看桃溪水渡,必坐船來。”又斜眼看沈拓笑道,“不然好端端喚沈都頭來為著哪般。”

季蔚琇請沈拓坐下,道:“阿兄乘船來桃溪,隻在這幾日,都頭將些人手,守了碼頭,以防生亂。”

沈拓不敢怠慢,揖手領命,季蔚明先在宜州落腳,若是太守再陪同前來,確非小事。

季蔚琇道:“因是私事,也不好勞動縣尉,我隻托了都頭。”

沈拓聞弦歌知雅意,知曉他既不願大張旗鼓,又要保萬事順遂,便道:“明府放心,我隻將人備在暗處。”

季蔚琇謝過沈拓,又問千桃寺風景。

沈拓笑道:“冬寒風朔,世子來得不巧,千桃寺桃花不發,倒是可惜。”

季蔚琇遺憾道:“千桃寺花開紅雲,奪目勝景,可惜阿兄又不能久留。都頭出生本地,可知桃溪還有彆處風光?”

沈拓為難道:“我粗人一個,賞不來景,來去也隻在千桃寺打轉。”

季蔚琇笑:“是我難為了都頭,阿兄要是三月來,桃紅柳綠,煙街雨巷,流水人家,晨出暮還,亦是樂事,唉,寒冬陰冷,濕寒入骨,隻無可觀之處。”又盼起下雪來,“散發扁舟,烹雪煮茶倒也不錯。”

沈拓陪在一旁,心道:往日看明府行事有度,倒忘他是家中驕子,聞得兄長要來,滿滿期盼。

季長隨在旁眼角微濕:遠離禹京,太委屈郎君了。

季蔚琇興致高,收了紛雜的思緒,要與沈拓吃酒,門役進來通報:“明府,都頭家人遞信,要都頭速歸。”

季蔚琇一驚,忙問:“可說為著什麼?”

門役回道:“帶話的兵役道:都頭的娘子在家中暈了過去……”

一語未了,沈拓如遭雷擊,似傷心肺,哪還坐得下去,與季蔚琇告罪一聲,飛也似地出了縣衙,驚慌之下差點連馬都忘了騎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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