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石出(1 / 2)

一聽魯春平這話, 眾人都屏氣凝神聽著。

蘇月恒更是死死的盯住了她, 不放過魯春平任何一個微表情。

魯春平終於吐出:“那個藥引就是北疆天蠶。”

屋裡氣氛頓時為之一鬆。北地天蠶啊,知道藥引這就好辦了。

蘇月恒繼續問道:“你手頭可還有北疆天蠶?”

魯春平搖頭:“沒有。當日下成功後, 這些東西全部沒有留存。”

鎮國公立即人吩咐人去魯春平還有烏家人住的地方仔細搜尋, 順便再對魯春平森寒的警告:“如果我在你們那裡找到東西,你、還有柳芳,我會讓你們身不如死。”

魯春平道:“國公爺, 我既然要說, 就沒必要說一半留一半的。”

魯春平手中有沒有北疆天蠶,這還有待查證,蘇月恒先撂過這個話題,接著緊緊的盯著魯春平問道:“你們當年配的百合陰陽毒的藥方呢?”

魯春平眼裡先是意外,而後是了然:“大奶奶是信不過我?”

蘇月恒直言以對:“確實信不過你。嬤嬤智計讓我可不敢小覷。既然嬤嬤已經將藥引說出來了, 那藥方一起說出來想來也沒什麼的。”

魯春平搖搖頭:“大奶奶恕罪,年代久遠了,這配藥又甚多, 實在是記不住啊。”

“謊話連篇,藥方怎麼會記不住, 以你們的傳承, 之前在外又如喪家之犬一般,除了記住我想你們是沒有其它好辦法的。奉勸嬤嬤,還是趕緊說的好。也免得受罪不是?”蘇月恒冷笑道。

魯春平還想耍花腔, 這時沈玨語氣清淡的道:“屠飛, 用大奶奶方才說的辦法幫這奴才想起來。”

魯春平淡然的神情瞬間龜裂, 沈玨也算是她看著長大的,此人心性如何,她當然有所了解,他可說要做,那就一定會做的。

罷了,早就一敗塗地了,現在再堅持已經沒什麼意義了,為著沈永日後計,也不能再頂了。魯春平早就崩潰的心裡防線,很快被沈玨這話裡的濃濃威脅之意全麵擊穿。

魯春平不甘的將藥方說了出來。蘇月恒也立即親自動手記了下來。藥方藥引都到手了,蘇月恒終是放心了下來。有這樣兩樣在手,在給沈玨徹底逼毒之前,可以先行試驗此藥引是真是假了。

這魯春平甚是狡猾。方才知道藥引後,她才將將一問藥方,魯春平就猜出她是要先做驗證。

為防著魯春平可能的使壞,蘇月恒先前問話時特意撂過藥方,先要了藥引。這就很大程度的防止了魯春平先行在心裡合計好了給假藥引的可能。

這樣,日後,等藥引到了,為保險計,先試驗解毒過了,就可以給沈玨解毒了。

今日之事也算圓滿解決了。

待屋裡眾人散去之後,看著滿臉惶然、哀痛的沈熠,鄭夫人很是不忍。這也是個無辜受累的孩子。

鄭夫人走到沈熠身旁,滿目憐惜的道:“熠兒,此事與你無關。你無需惶恐自責,日後,隻要你還願意認我這個母親,我就一直是你的母親。”

一聽鄭夫人這話,沈熠瞬間滿麵孺慕感激,還有愧疚。沈熠哽咽道:“母親,我,我......孩兒受之有愧。”

鄭夫人人溫溫一笑,看著他輕輕搖頭:“你這孩子。我是你母親,你有什麼愧不愧的。快彆說這些話了,我都說了,此事與你無乾。你父親方才說的話,你也不必放在心上,當時那樣說不過是為了得到藥引的權宜之計。你萬萬不可一次心裡生嫌隙,跟你父親生分了。”

沈熠感激的點點頭:“嗯,我知道的。”

鄭夫人撫慰了幾句,再次對沈熠表達了自己不會對他生隙的心意:“我們母子,之前如何,之後仍然如何。你今天也累了,趕緊歇著去吧。不必多思多想。”

屋裡就餘鎮國公跟鄭夫人兩人。

鄭夫人歎息一聲:“唉,早知如此。當日我從南疆來的時候,該是一個老人都不帶的。要是不帶田嬤嬤,說不得就沒有今日之事。”

鎮國公卻是搖頭道:“當日情形,夫人要真是一個老人不帶,也怕外人看著生疑。”鄭夫人默然,也是,堂堂的鎮南侯嫡出千金出嫁,竟然沒有一個用慣了的人,落在有心人眼裡,總是容易讓人起端倪的。

見鄭夫人默然,鎮國公接著又道:“夫人無需懊惱。此事既然他們有心謀劃,就算沒有田婆子,也會有其他人為他們所用的。”

這道理,鄭夫人也是知道的,隻不過想起來到底心有不順。

鄭夫人不是那等懊婉心傷的女子。此事已然如此,現在也沒必要多思多想了。

還是眼下的事情要緊。看著沈崇,欲言又止,幾經猶豫過後,看著他道:“元冠,你無需為我們做到此等地步。今日之事你做的欠妥,你這樣,日後讓你們父子如何相處?”

沈崇對著鄭夫人一抱拳:“夫人勿擾,此事是我有愧,以致讓健柏遭此大難。”

兩人互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堅定。

鄭夫人長歎一聲:“罷了。元冠,是我欠你良多。以致你現在......”

鄭夫人咽下口裡的話,轉了轉,對沈崇道:“柳姨娘的事情,由你處理不妥。沈永也大了,也怕他日後對你有怨懟之心。此事我來處理吧。”

鎮國公還想要說什麼,鄭夫人卻是一擺手:“內院之事,本就是主母之責。此事我處理是再好不過的,元冠就不必多說什麼了。”

鄭夫人國公爺二人在商議善後事宜,回到長安院的蘇月恒,現在也是忙得不行。

藥引跟藥方到手了,她要趕緊研究也下解毒方案。

見蘇月恒這忙碌的樣子,沈玨滿目柔意的看了她好一陣,見她也無意於抬眼跟自己說話。

沈玨上前輕輕抽走了她手中的藥方。

正聚精會神的蘇月恒被嚇了一跳,條件反射的就想搶回來。抬眼見是沈玨,方才放了心。

蘇月恒美目橫嗔:“作何如此促狹。可是嚇了我一大跳。趕緊給我,我還要好好看看呢。”可是得趕緊忙碌了,免得沈玨問她。

方才審問時沒有察覺,這過後,稍稍一回想,蘇月恒都有點忐忑,今兒個自己的表現太過異常。這彆人不知道,沈玨可是知道,她今天說的很多事兒,可不是他們之前查來的。

沈玨看著蘇月恒這一派忙碌的樣子,搖頭輕輕笑了笑,伸出手去揉了揉蘇月恒的香絲滿頭的腦袋:“其實也不用這麼著急的。要是在魯春平跟烏家住的的地兒搜不出天蠶,那就要北疆找的,去查這去往北地一來一回少說一個多月,再加上還要尋找天蠶,沒那麼快的。”

蘇月恒卻是不認同的道:“話是這樣說,可是該有的準備當然是越完備越好。”

沈玨道:“嗯,月恒說的甚是。不過,我的意思是,你今兒個也太累了,還是早點歇息的好。等明兒個去搜查的人消息回轉了,再行決定也不遲。你可不能將自己累壞了。”

蘇月恒一聽沈玨這話,真是如蒙大赦,原來不是要問自己的話,而是讓自己歇息啊。蘇月恒立即點頭道:“嗯,健柏說的有道理,身體是本錢。歇息好了,我也好給你解毒。”

笑看著蘇月恒急急忙忙的走出去。沈玨轉頭吩咐道:“走,去世子那裡。”

聽說沈玨來了。沈熠趕緊迎了出來。

沈熠滿目內疚的看著沈玨,嘴唇動了又動,最後也不過是囁嚅了一句:“大哥,你來了。”

沈玨點點頭:“我來了。”看了眼失魂落魄的沈熠,沈玨接著道:“我們進去說話吧。”

沈熠方才回神:“大哥,請進來。”

進來後,兩兄弟默然對坐片刻。

沈熠忍了半天,終是忍不住語無倫次的出聲了:“大哥,這事我沒想到......真是對不住你,......你要是有什麼,我可是,可是萬死莫恕。”

見沈熠如此,沈玨原本無甚波動的眼睛一片歎息:“二弟,此事於你無關,你無需如此。”

沈熠還是愧疚的無以複加,他理所當然的做了這麼多年的世子,卻不曾想是從自己大哥手中搶過去的,還害的大哥受了這麼多的罪。

沈熠心思翻騰了好一陣後,紅著眼睛對沈玨道:“大哥,這世子之位本來就是你的。我是決定了,明兒個我就去給父親說,請他趕緊上折子廢了我的世子位,等你身子骨好了後,還是立你為世子。”

沈玨聽了,責備的看了眼沈熠:“你也不小了,怎出此等稚拙之語。世子廢立豈是兒戲。此話,日後不可輕易出來。你不必胡思亂想,父親今日所說不過是為了博弈,也不是真想對你怎麼樣。”

“今天大哥來,也是想跟你說,我無意於世子之位。此事你儘可放心。你做了這麼多年的世子了,國公府的榮辱你當是要放在心上,也要趕緊定下心性,擔起重任,不可再像之前一樣隨心所欲......”

見大哥又恢複了嚴厲兄長的模樣,沈熠條件反射的板正了神色,聽大哥教誨。

兄弟倆說了幾句後,漸漸將話題由嚴肅轉向了輕鬆。

沈玨將話題問道了沈熠的心上人的事兒上了。

因著此事之前沈熠早就在家裡人麵前嚷嚷鬨過了,現在再說起來,沈熠是一點不好意思的情緒都沒有的。沈玨也仿佛是為了安撫沈熠那仿徨的心思,也一反常態的問起了他們二人的過往。

問的最多的當然還是沈熠為什麼喜歡蘇月華了。

一說到這個問題,沈熠簡直滔滔不絕:“月華為人大氣善良,對我更是真心以對,一心為我,從來沒有想著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大哥,你知道麼,我們第一次見麵,我特彆狼狽......要不是月華相助,過後還不知道怎麼好呢。”

“那天月華見到的我可是個窮小子,什麼都沒有的窮小子......過後好久,就我那次被母親逼著去定安侯府的時候,月華才知道我是鎮國公府的世子爺,就這,之前她也願意跟我在一起,從來沒有嫌棄過我......”

沈玨靜靜的聽著。

好容易等沈熠囉嗦完,沈玨平靜的開口問道:“蘇月華在你心中如此之好。你就從來沒有想過她有不好之處?”

沈熠當即搖頭:“人無完人,月華從不在我麵前隱瞞什麼,就算有什麼不好,她也會放在我麵前的。其實她很真性情的。”

沈玨冷靜的提問:“哦,她在你麵前會放出不好?二弟可有具體事例?”

沈熠有些奇怪大哥竟然會問得如此細致,不過也沒多深想,還頗是甜蜜得意的說了:“比如她跟家中姐妹生氣了,在外跟人同時看中了什麼東西也從不不故作大方的,......”

沈玨繼續安靜的聽著,時不時再發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