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5 章(1 / 2)

“不是這時間之人麼?”沈玨聽了沙鵬報來的消息心頭震蕩不已。

自認識月恒以來,月恒對人對事總是有種如有如無的疏懶感,說白了,對很多人、事他是不大放在心上的。可是,月恒對這何宜嫻卻是出乎意料的關心。

雖然說是有何宜嫻先自使壞的成分在裡麵,可是,沈玨敏銳的發現,月恒對待何宜嫻不光是有被算計的憤懣,更多的卻是忌憚。

隻要是涉及到這何宜嫻的事情,月恒總是格外緊張。尤其是回來之後,她對何宜嫻的警惕,簡直是達到了登峰造極的程度。每次跟何宜嫻見麵感覺她都是像在進入戰場一般。

月恒非常忌憚何宜嫻。這是毋庸置疑的。

月恒為何如此忌憚何宜嫻?

柯忠說何宜嫻並非這世間之人。

尤其是柯忠說了何宜嫻大病一場過後,性情大變。這跟月恒大病一場過後,性情多有變化,還憑空會了醫術真是有異曲同工之像啊。

沈玨滿心震動。月恒她?

沙鵬稟報完自己探聽的到的消息,一直躬身等著沈玨的吩咐。可是等了好一陣也不見沈玨又進一步的動作。

沙鵬抬眼看去,見到自家大爺好似已經入定一般。

沙鵬忍不住試探的出聲:“爺,可還有吩咐?”

沈玨回過神來,看著沙鵬少有的怔了一怔,須臾過後,方才出聲:“世子聽到這消息是個什麼反應?”

世子爺的反應啊?

沙鵬回憶了方才的情形,世子爺仿佛是傻掉了一般。

沙鵬頓了頓,將方才看到的情形跟沈玨一一道來。

沈熠當時聽到柯忠最後的總結陳詞,心神俱蕩。自己心裡先前隱隱的感覺終是被人挑明了,柯忠對他一直以來的疑惑下了一個注腳,終於讓沈熠知道了他對何宜嫻一直以來的違和感的形容。

不是這世間之人啊?

是啊,如果是這世間之人,她怎麼知道那麼多事,甚至從何宜嫻平日的話語裡,沈熠就發現,何宜嫻對他有種盲目的欣賞,話裡話外總是說他日後將會權傾天下,揚名天下。

平日裡,沈熠聽到何宜嫻說這個,沈熠還不大上心的,總歸他乃建光朝一等一的權爵家的世子爺,這日後前程想來都是不會少的。可是,現在將這些事情一一聯想起來,就難免讓人浮想聯翩了。

雖然他不願意相信。可是心裡的疑點被人提明之後,這些就讓人不敢深想了。

鎮國公府多年的嚴格培養,讓沈熠到底勉力穩住了身形,沒有在柯忠麵前失態。

沈熠不是害怕,想他們出自軍爵之家,死人活人見了無數,就算這何宜嫻真是異世之魂,他也是不待怕的。

可是,他不怕何宜嫻這異世之魂,但是他卻擔心起何宜嫻的動機來了。看這情形,何宜嫻知道的可是不少的。她竟然連如此隱秘之事都知曉,那他們鎮國公府的事情,何宜嫻又知道多少?

沈熠現在理智已然戰勝了情感。

這何宜嫻的表現太過詭異了。雖然現在還看不出何宜嫻對自己對鎮國公府是否有敵意,可是,跟何宜嫻相處這些時日以來,何宜嫻的個性,沈熠也是多有了解的。

雖然何宜嫻掩飾的不錯,但相處久了,總能發現蛛絲馬跡的。何宜嫻其人,其實非常強硬,大有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意味在裡麵。

這可如何是好?

沈熠有心大義滅親,可是,一個是到底不忍下手,另一個也是覺得單單就憑跟何宜嫻有仇的柯忠幾句話就要置人於死地,也太輕率了些。

哦,對了,父親說過,讓自己不能輕舉妄動。

不能輕舉妄動?

沈熠思忖良久後,忍住了滿心沸騰一湧起的思緒。果斷讓長劍將柯忠帶上,徑自去了鎮國公書房。

鎮國公正在忙碌的處理事務,卻不妨聽見門外七星稟報:“國公爺,世子來了。”

聞言,鎮國公放下手中的筆,頗是有些疑惑的道:“今日不是已經來過了麼?怎麼又來了?讓他進來吧。”

沈熠走進了書房。

鎮國公稍稍掃了他兩眼就發現,這次沈熠的神色極為不對。

鎮國公正襟危坐的看著沈熠道:“何事?”

沈熠頗是有些六神無主,組織了好一陣語言,方才將自己的懷疑還有柯忠所說的話給鎮國公說了個大概。

聽完,鎮國公雖然也是大為詫異,但相對來說,比沈熠這個當事人鎮定多了。其實,作為帝國最頂尖的權爵之人,鎮國公是知道一些帝國的秘聞的,這些個怪力亂神的事情,先前他是偶有耳聞的。

可是,耳聞是一回事,自己身邊有可能就有這樣的事,那就另當彆論了。

鎮國公沉吟一陣後,鎮定的對沈熠道:“此事,我知曉了。你還是按原計劃照常出京赴任,其它的事你就彆管了。”

說完,鎮國公又叮囑道:“切記,日後不管聽到這何宜嫻任何的事情,你都當是要保持本心,不可亂了心神,你可知道?”

沈熠神思不屬的點點頭。

叮囑完沈熠,鎮國公問道:“柯忠呢,將人提來,我來問他。”

沈熠命長劍將人押了進來。

父子二人又一起將柯忠問了一遍。

審問一道,鎮國公老辣的多,仔細的問過一遍,柯忠說的跟方才對沈熠說的一般無二。鎮國公已然確定此人當是沒有說謊,心裡更是有了計較。這何宜嫻有沒有問題,現在看來,已然一目了然了。

鎮國公不禁重新思忖起對待何宜嫻的事情了。如果沒有猜錯,這何宜嫻想必是對日後之事也是多有了解的。如此......

鎮國公不欲將此事跟沈熠進行探討,問完,鎮國公稍稍吩咐了幾句沈熠過後,親自帶著七星提著柯忠走了。這柯忠知道的太多了,當是不能留了的。

沈熠從鎮國公處退了出來,心情雖然定了不少,但想到的卻是更多了些。由何宜嫻一心算計要嫁給自己的事情,他想到了蘇月華也是從一開始就有心接觸自己,甚至為了嫁給自己不惜算計自己。

思及次,沈熠額角的汗都下來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自己到底是哪裡值得她們一個兩個的都不惜名譽的算計自己?沈熠百思不得其解,恨不能跑到何宜嫻麵前去問上一問。可是,理智到底讓他止住了腳步,父親早就叮囑過了,必是不能打草驚蛇。何況,對何宜嫻這等精於算計之輩,沈熠也頗是有些怵。

自己今天的情緒甚是不穩,此時去問何宜嫻,到時怕被人問了。

沈熠勉力頓住去順泰院質問的腳步,回了自己的書房歇息。說是歇息,可心緒煩難的哪裡能歇的了的。

沈熠心緒煩難無比,這邊沈玨也是一般無二。由何宜嫻想到月恒。

沈玨是從來不懷疑月恒對自己的心的。也不懷疑自己對月恒的心的。在他心裡,哪怕月恒真是妖魔鬼怪他都能接受的。

可是,雖不懷疑月恒的用心,也甚是堅定自己對月恒的用心。可是,到底還是心有所念的,他希望知道月恒的所有。

沈玨也是一個人在書房坐了很久很久。直到天黑了,長寧進來小心的問道:“爺,奶奶使人過來問爺什麼時候回去。說是天晚了,事情也是忙不完的,用完膳再忙也是一樣。”

沈玨這才驚覺,自己竟然在書房一坐就坐了一下午。還是趕緊回去,免得月恒擔心。

沈玨收攏心思,大步走了回去。

一進院門,院子門口,屋簷之下,甚至院子裡的金桂樹下都挑了燈籠,昏黃的燈火將院子照的暖暖的。沈玨的心安定了不少。不論自己走到哪裡,什麼時候回來,有月恒在的地方,總是有盞燈亮著等著自己。這大抵就是家的感覺。

不光是有燈留著給自己,月恒也是一如既往的出門來迎接了。拉著月恒溫柔如玉的手,沈玨心裡淡然如水,先前心頭那翻騰的瞬時風平浪靜。

月恒就在自己手裡,她究竟是何來曆也沒有那麼重要了。

沈玨不禁輕嗤了自己一聲,頗是為自己先前的過多的思慮而感到好笑。

沈玨勾起唇角,朗聲對蘇月恒道:“月恒今天可是準備了什麼好吃的?我都餓了,今天我可得大吃一頓才好。”

蘇月恒大是高興,要說蘇月恒平日裡除了關心沈玨的預備入朝的大事而外,最為上心的就是沈玨吃飯的問題。許是因為一開始,沈玨身體不好,蘇月恒格外注意沈玨的飲食原因所在,一直以來,蘇月恒都對此甚是著緊。

先前總是蘇月恒勸著沈玨吃飯,雖然後來沈玨身體大好了,可也甚少主動叫著要吃飯的。現在聽得沈玨叫著要吃飯,蘇月恒甚是高興,忙忙的道:“有呢,有好多,你愛吃的菜我都讓姚黃備著了,健柏可是得多吃點才是。”

夫妻倆親親熱熱的坐下用飯。因著上次蘇月恒吃飯嗆著的事兒,沈玨現在是嚴格的奉行食不語的教條,不再在吃飯的時候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