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5 章(2 / 2)

因著如此,但凡蘇月恒有什麼想要問他的事兒,必定是加快速度吃完。

今天也是,雖然蘇月恒用飯看著是不急不緩,但速度較之平時,明顯的快了不少。

用完飯,兩人邊品茶,蘇月恒邊忍不住問話道:“健柏,你今天在忙什麼呢?怎麼在書房大半天的,竟然差點連晚膳也錯過了。”

沈玨聞言一頓,方才平靜了的心緒,雖然不再波濤洶湧,但被月恒這話一問,還是平地起了點波瀾。沈玨垂了眼,掩飾般喝了口茶後,方才緩緩道來:“也沒什麼的,先是處理了一些手頭的事務。後來,後來,又聽了沙鵬傳來的二弟那邊的消息。”

說到這裡,沈玨停頓了一下,抬眸看了眼蘇月恒,方才徐徐吐出:“沙鵬今日傳來的消息有點驚人,所以難免讓人多想了想。”

蘇月恒一驚,竟然有事能讓沈玨覺得驚人?看來,此事還真是驚人了。

蘇月恒忍不住好奇的追問:“健柏,究竟是何事?”

沈玨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最後,找了個安全的說法:“其實也沒什麼。就是何宜嫻先前的仆從柯忠,說了許多何宜嫻之前做的惡事,真是讓人難以置信,一個弱女子竟然也能心狠手辣到如斯之地。”

沈玨將柯忠說的關於何宜嫻的事情,大概的說了說,蘇月恒雖然先前對何宜嫻的事情也是有些了解的,但還是被何宜嫻這狠辣的做法驚的咋舌不已。何宜嫻好歹也是由尊重生命的現代社會過來的,怎麼在這裡,她簡直有視人命如草芥的做法。

莫非,她真是以為這隻是一本書,一個遊戲般的存在。

可即便如此,這裡也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啊。蘇月恒歎息不已。

見月恒一臉心痛憂思,沈玨到底將那句“有人對二弟說,何宜嫻乃是異世之人”咽了回去。月恒跟何宜嫻不一樣的。何宜嫻是視人命如草芥,可是月恒單單聽說了都有些受不住。現在對她說這話,恐怕更會讓月恒驚愕的。

還是待日後,月恒想要說的時候再說吧。

蘇月恒自顧自為何宜嫻的狠毒憂慮去了,沒有察覺到沈玨臉上的糾結。如若察覺到了,說不得她再問上一問,此事也就問了出來。可是,這世間有很多事就是這樣,錯過了就錯過了,差了那一點事情就大有不同了。

沈熠輾轉反側,心中的疑問不斷,為何蘇月華還有何宜嫻竟然如此不要命的想要得到自己呢?自己到底有什麼值得他如此惦記的。

沈熠心情煩躁的坐立不安,躺下又起來。正折騰間,長劍來報:“爺,奶奶那邊在四處使銀子打探消息。是要讓人警告一下蔡荷花麼?”

一聽這話,本就心緒煩難無比的沈熠,心頭更是翻騰的如同岩漿了。

看來,何宜嫻也是一片煩難啊。煩難了也好,總不能光自己一個人煩的吧。沈熠思慮片刻後,對長劍道:“不必,將這些說給她聽吧。你就說......”沈熠很是好奇何宜嫻的反應。

沈熠所料不錯,自沈熠甩袖子走人後,何宜嫻也是在急速的思慮,雖然她現在被軟禁了一般,可是因著她先前的籠絡,以及沈熠本來就有意的放水,其實先前沈熠就已經有了想試探試探何宜嫻的反應,何宜嫻已經得知沈熠已經拿住了柯忠。

何宜嫻出離憤怒了,沒想到這柯忠竟然敢騙自己,他竟然一直沒有死?柯忠知道的事情太要命了,何宜嫻本能的覺得自己這次很危險。不,不是本能,沈熠不傻,這樣一問,得知結果後,必定是疑惑重重。

何宜嫻也甚是敏銳,沈熠既然軟禁了自己,卻還讓自己知道了這消息,想來必是不會就直接說這個而已。既然沈熠有意要露消息,那自己就好好打聽打聽。

於是,何宜嫻讓蔡荷花拿著銀子出去打聽了。果真如她所料,沈熠還真是等著她去打聽的。很快,蔡荷花就回了消息。

不過這消息也讓蔡荷花麵如土色。

看著蔡荷花這神色,何宜嫻心中那危機感更甚了。

蔡荷花對著何宜嫻半天也說不出話來,何宜嫻淺笑著看著她道:“罷了,如果這話太過為難,你就不要說了。”

蔡荷花也不想說啊,可是,這話傳到自己耳朵裡後。蔡荷花就知道自己是不能不說,當然的,蔡荷花也知道自己死定了。

雖是如此,蔡荷花卻是不敢不傳話的,因為方才長劍將話傳到她耳朵裡的時候,還特彆對她說了柯忠的慘狀。

蔡荷花當然知道長劍這話是什麼意思了。

就算要死,那也得好死才行啊。

何況,蔡荷花還不想死,她還想掙紮一番,希望何宜嫻看在自己忠心耿耿的份上放自己一馬。

蔡荷花顫抖著鼓了好久的勁,才哆嗦著將長劍的話說轉述了出來:“柯忠將什麼都說了。世子爺已經猜到了你是異世之人。”

何宜嫻一聽,真是驚得肝膽俱裂。

如若單單是異世之人的指控,她是可以蒙混過關的。可是,偏偏柯忠知道自己曾經送信給晉王的事情。

柯忠什麼都說了。這句話就要命了。不說鎮國公會不會因為此事覺得自己吃裡扒外,單說這信的本身就極為要命了。大意了,大意了,當時一門心思的想要靠近晉王,沒有注意韜光養晦。

現在柯忠都能因為這些事兒想到自己不是這世間之人。那些上位者恐怕更是清楚吧?難怪,難怪自那之後,何宜嫻總是若有若無的覺得有人在盯著自己一樣。

真蠢,這事兒自己做的太蠢了點。何宜嫻懊悔不已。這柯忠都能想到的事情,那些上位者也不傻,他們比柯忠更要敏銳的多。那自己說了懿仁太/子的事情,結果就太危險了。

想想也知道,懿仁太/子如此隱秘的事情,恐怕就是鎮國公所知也是不多的,何況她這樣一個對當年之事毫無關聯的人?

麻煩了,真的麻煩了。

何宜嫻急速的想起了對策,不,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斃。

現在自己處境非常危險,鎮國公已然知道了自己做過的事情,甚至也猜到了自己的來曆。鎮國公必是不會放過自己的。

不不不,不光是鎮國公,說不得,就是自己送信的晉王,還有當今,必是也會對自己虎視眈眈。何宜嫻的第六感告訴她,她這想法絕非空穴來風。

何宜嫻第一次感覺到,這不是她一直潛意識以為的書中之事,更不是因為她異世而來,就能拿著主角的劇本混的風生水起。這些書中的人物是有血有肉的活著的,不是任她為所欲為的遊戲人物。這些人物不光是不能讓她為所欲為,而且極有可能會要她的命。

她必須要趕緊突圍。

可是,突圍?她要如何突圍?

何宜嫻左思右想過後,決定還是巴緊書中的男主沈熠。先前她都拿下了,沒道理現在竟然一敗塗地。

打定主意的何宜嫻推開門去,對著門外守著的長戩道:“請轉告世子爺,我有極為重要的事情要跟世子爺說。”

為怕人不相信,何宜嫻特意加重語氣道:“跟世子爺說,我知道他在疑慮什麼,我能解開他心中的疑問。”

長戩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何事,但看這些天來,緊凝的氣氛,也是猜到事情極為重要的。

見何宜嫻說的鄭重其事的,長戩到底去通報了。

聽到長戩的話,滿心翻騰的沈熠立即騰跳了起來。

沈熠沉沉的思慮過後,到底點了頭:“讓她過來說話吧。”作為鎮國公府繼承人的辦公地點,沈熠對書房的護衛也是重重,在這邊說話想來安全很多。

沈熠本能的不想將這次對話公之於眾。因著如此,在何宜嫻到來之前,沈熠開始命人清場了。沈熠手中也是有暗衛的,雖然可能跟沙鵬等人稍遜一籌,但也是不惶多讓的。

見沈熠清場,鎮國公的人先撤了。鎮國公的人都撤了,沙鵬更是不便跟沈熠的人起衝突。想著先前主子的吩咐,萬萬不可讓沈熠發現自己在跟蹤盯梢的事兒,沙鵬隻得遺憾回去複命。

沙鵬回去的時候,沈玨已然睡下。聽得外麵沙鵬的請見聲,沈玨趕緊悄悄起身。

月恒已然熟睡,沈玨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低聲問道:“何事?”

沙鵬道:“世子爺突然答應見何宜嫻。而且突然清場,我擔心跟世子爺的人起衝突,所以就先撤了。”

沈玨聞言,默了一默。沈熠竟然還清場了?不過,想著平日裡沈熠在大事上還是相對乖巧的,沈玨想了想,揮手道:“罷了,那就日後再探聽吧。”想來,沈熠知道自己枕邊人是異世之人,恐怕也是心緒難安的,估摸著他們兩個可能會就此好好商討一番的。想來與大事是無礙的。

沈玨如是想,鎮國公也是做如是想。自家這個兒子一向在大事上知道分寸的,看看先前,他知道了何宜嫻的事情,就立馬來稟報了。重要的事情大家都已經知道了,想來現在問話,不過是他們兩口子細節上的對話了。也是,如此大事,兩口子肯定是要好好說道說道一番的。罷了,兒子不想自己知道,就給他留點麵子。

大家都沒將這件事情太過在意。認為就算沈熠知道些什麼,也肯定是要說出來的。

過後,沈熠也確實如常跟鎮國公說了,果然如他們先前所料,兩口子對質,沈熠情感上過不去。鎮國公還特意問了沈熠,可有在何宜嫻麵前露了破綻,說了不該說的事情。

沈熠神情淡定的說沒有,就是心裡不得勁兒,吵了一架。如此以來,大家都甚是放了心。

沈熠出行的日子到了,闔府送了沈熠出門。

送了沈熠出門,沈玨照常忙著事情去了。蘇月恒也是忙前忙後,不光是忙自己這一堆事兒,鄭夫人那邊的事兒,她現在也擔了不少。

沈玨忙完,中午回來,跟蘇月恒說話時,忍不住感歎了幾句沈熠走後,感覺雖然不過少了個人而已,但卻是覺得這府裡空曠了不少。沈玨對這從小看著長大的弟弟還是頗多感情的,忍不住跟蘇月恒歎息一二。

蘇月恒明白沈玨的感情,陪著他歎了兩聲。歎過之後,蘇月恒想到今日出門,也多歎了兩句:“夫妻間搞成這樣也是難看。今日沈熠出遠門,何宜嫻竟然也沒出來送送。”

對這個沈玨卻是知道,因為沈熠主動跟他解釋過了,不想放何宜嫻出來,免得鬨出麻煩。其實這也是鎮國公的意思,兒子出門,總是要喜慶熱鬨的,鬨的太難看了,多不吉利。

蘇月恒原本不過是一歎息,聽得沈玨的解釋之後,蘇月恒卻是渾身一激靈。直覺告訴她,事有不對。何宜嫻的事情,幾個當家人是知道原因的,不來送行很正常,沈熠沒有必要專門解釋。

蘇月恒立即倏然變色:“趕緊讓人去順泰院看看,何宜嫻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