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蓮惶恐不安,連忙搖頭,也不知道在否定什麼?懦懦而言,“鞋子臟,弄臟了玉鏡台會被打死的。”
李在朝心蓮伸出手,“彆怕,一切有我,歸塵牛鼻子敢刺毛,我就砸了他的玉泉山。”
心蓮看著李在走過的路,乾淨如鏡的石麵上落下不少塵灰草屑,她終不敢如李在般放肆,小心的褪去鞋子,隻穿足衣,走上石台,李在溫和的對她笑,看她的小臉在夕陽中紅潤如果,從她手裡那會小包,取出裝望遠鏡的小盒子,又把小包給她,李在走到視野開闊處,看群山蜿蜒起伏,夕陽下壯闊如海,山河如此壯麗,為何又秋風蕭瑟?
天地間寒氣逼人!
李在拿著望遠鏡先瞅了一番,這玩意腫麼有點複雜,這麼多按鈕?彆告訴我還要用電池什麼的,我去哪給你找電池去?大致估摸了一下方位,李在往來時的路看,山林寂寂,哪裡能找到七座疑似古墓的山頭?
千年如夢,李在不知道自己是夢還是醒!
找不到來時的路,李在就拿著望遠鏡四下張望,自己來的山頂走的小路應該是後山,前山還有一條石階修建的倒是優美,欄杆上石雕線條優雅,祥雲瑞獸華美非凡,李在拿起望遠鏡看下山門方向,黃昏已暮,山門外已經燃起了巨大的燈籠,十幾位穿戴整齊的年輕道士精神抖擻在山門處迎來送往,山門外的石頭鋪就的道路遠遠伸展出去,目光過去還豎著巨大的牌坊,道路兩邊是平整的田地,按季節來說應該種著麥子,但此處放眼望去竟全種著花卉,主要是菊花,花開爭豔鋪天蓋地,美麗不可方物。
心蓮站在李在身後,看著山下一望無際的花海,直到邊際被暮色吞沒,有他人輕輕過來,誌方道士捏手踮腳的走到旁邊,“每次看到山下的花海我就格外的自豪,山門外的花海是我提議才種植的,足有上千畝,十裡路花海讓玉泉山聞名東西兩都,信眾前來膜拜者不計其數,每年的花卉賣出去也能給觀裡添上數以幾萬貫錢的收入。”
誌方意氣飛揚,“我就是因獻策此功,才得以成為師尊的親傳弟子,並協助打理觀中庶務。”
李在默默的放下望遠鏡,“很不錯的點子,但為什麼要用良田呢,山川灘塗不能種糧食的地方大把,可以用來種植經濟作物,為什麼非要搶種糧食的良田呢?”
誌方道士得意的擺擺手,“山下的田畝都是觀裡的產業,想種什麼就種什麼,誰也管不了,觀裡糧食多的放不下,不欠山門外這幾畝地。”
“糧食,永遠都不夠多!”李在言語冷,態度更冷,也不知是太陽落山了還是這山頂冷怎麼了,誌方道士竟不敢站在李在旁邊,尷尬的笑著躲在一邊去。
李在心情也開始不好了,真真切切的寒意的如秋風拂過肌膚般真實,自己該如何呢?調教初唐房二直接魂穿房玄齡的兒子,又做了李世民的女婿,根正苗紅根基雄厚,武唐攻略裡那個李賢乾脆城了武則天的親兒子,最後還做了皇帝唐磚裡麵雲燁看似草根,卻搭上了雲家的顯赫世家,更有白雲京神仙弟子的神秘光環,他也做了皇帝的便宜女婿他們都有金手指,更重要的是,他們都杵在一個光輝時代,大唐盛世如磅礴的朝陽冉冉升起,君臨大地。
李在看著夕陽被群山吞沒,最後的晚霞絢麗卻殷虹如血,李在深深吸了一口氣,冰冷的秋風寒氣讓他被陣痛折磨的大腦一陣清涼,他開口吟道,“象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初九,潛龍勿用九二,見龍在田,利見大人九三,君子終日乾乾,夕惕若,厲無咎九四,或躍或淵,無咎九五,飛龍在天,利見大人上九,亢龍有悔用九,見群龍無首,吉?”
李在聲音清朗,在秋風中,聲音遠遠傳了出去,“我一直都不明白,群龍無首後麵跟著的詞不是一盤散沙嗎?為什麼要用一個吉字?”
心蓮看著李在眼中映著晚霞,明媚淒迷,誌方則被李在這奇怪的氣勢壓倒,根本不敢靠近,更不要說搭話了,李在低頭深思,若都是是唐穿,房二與李賢都是魂穿,他們都找了個好血統,帝王將相鐘鳴鼎食,雲燁則是身穿,他們都占了見龍在田、利見大人、飛龍在天,亢龍有悔他們都沒有沾一點,李在鬱悶的皺皺鼻子,所謂的開元盛世安史之亂劫是亢龍有悔吧,自己連亢龍有悔的尾巴都沒有沾到,文宗?李在對這個家夥沒有一點印象,中晚唐最著名的標簽是藩鎮割據,藩鎮割據算不算群龍無首?
群龍無首卦象是吉,難道藩鎮割據是好事,彆扯了!
魏晉風流晚唐詩,魏晉後麵跟著八王之亂、五胡亂華,衣冠南渡,晚唐後麵呢,是五代十國,兩宋倒是光輝了一把,可是靖康之恥,接著崖山之難,群龍無首哪裡是吉了?
藩鎮割據,宦官專權,朋黨之爭,天災**、農民起義,黃巢們手攥著黃金募兵令躲在暗處,看皇帝宦官節度使們掙來奪去,最後也跳出來爽一把皇帝的癮,大唐於是就完蛋了。
群龍無首,易上說是大吉,可李在怎麼看都是一個凜冬將夜的苦難曆史,哪裡出了問題?
李在手裡拿著望遠鏡在石台傻瓜踱步,苦思不解,石階上有腳步聲傳來,李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充耳不聞,腦子陣痛不止,李在勉力維著這思維的完整,可是疼痛卻越來越難以忍受,李在轉身,嗯?心蓮為什麼跪在地上?
“心蓮?你跪在地上做什麼?地上很冷,起來,把望遠鏡收好!”李在忍著頭痛對心蓮道。
心蓮猶豫了很久,看李在麵上的苦痛色愈加明顯,輕輕的起身,接過李在的望遠鏡,李在語氣依舊沉著,“要是我失控發了狂,你離我遠一點,包裡的東西還有屋裡的東西都是萬金難買的寶貝,一點都容不得有所差錯。”
心蓮接過望遠鏡,滿臉都是憂色,“你怎麼樣啊?看你的樣子好嚇人?”
李在微笑,“我沒事,你不要擔心!”
“你的眼睛都是赤紅的,你身上的煞氣幾乎都在燃燒,你確定你自己沒事?”一個柔和的聲音道,那聲音清淡而溫和,李在有些艱難的回頭,一個女道士站在石階入口處,娥冠長袍身形高挑,正關切的看著他,李在有些混沌的腦子分不清是誰,似乎也不認識,李在用力的眨眼,“還好吧!一想的多了,腦子就痛的難受!腦海裡就跟兩軍對壘一樣,殺的難解難分,我一時控製不住思維,就會當機死機,好像是認知衝突?”
“當機?死機?什麼意思?”女道士抬起手,指尖隱約有青芒閃爍,“你先不要動,我給你稍稍壓製一下。”
李在點點頭,女道士走上前來,十指輕輕的按在李在頭上,一股清冷的氣息透過肌膚,讓李在沸騰的大腦很是舒服,他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女道士站在他身側後,有一股淡淡說不出的氣息,十分淡雅宜人,讓人心寧靜。
“你好強的定力!”女道士在他身後輕聲道,“你身上確實有一股外在的力量,在你體內衝突不斷,那力量是如此的強大,但大半都被你壓製住,你的心就跟磐石一樣,如此定力,怎麼還會失控?”
李在感覺女道士指尖清涼的氣息從自己頭頂傾瀉而下,就像三伏天兜頭痛飲冰水般舒暢,好舒服啊!清澈的甘泉流過乾枯土地,瀕死的魚被河水緩緩擁抱,那死裡逃生的喜悅,讓李在有些沉迷又有些歡喜,“我感覺好多了,多謝姐姐!”
女道士緩緩收回十指,稍稍後退一步,“姐姐?嗬嗬,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的修為呢?你身體經脈凝滯,乾枯不已,自身的修為幾乎全部被摧毀,卻又有另外一股強悍力量流轉其中,你不但頭痛,身上隻怕也不舒服,你怎麼會落得如此境界?”
此時月色已開始籠罩大地,李在笑,“我也不清楚啊,我隻是睡了一覺,醒來就成這個樣子了,腦子也亂成一團糟。”
女道士有些困惑的道,“無論是神降還是神打,都不該是這個樣子,煞氣濃鬱卻剛陽宏大,若說是邪靈奪舍,又不感覺不到你身上有彆的靈氣,你身上那股強悍的氣息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個可是要好好應對。”
李在也是想不明白,也不能想,一想就跟打開開關一樣,頭痛的能讓人瘋狂,不過無論是歸塵道人,還是眼前的女道士,他們的功法對自己的頭痛療效實在是太好了,李在都有點上癮了,就如同燥熱之下痛飲一杯冰水,想想都過癮。
李在剛想說話,石階那邊又傳來一聲,“你?過來,讓我看看什麼是萬金難求的寶貝!”
是一個蒼老男人的聲音,平淡冷漠,帶著無法質疑的威嚴,一個老道士緩步走上台階,用手指了指心蓮,心蓮身形一抖,手裡捧著李在的小包,不知道如何進退,李在皺起了眉頭,反手從心蓮手中拿回自己的包,對心蓮溫聲道,“山頂上風涼,你去背風的地方呆著,一會我們就回去。”
心蓮眼神有些驚恐,不知道如何應對,看著李在又看著那個老道士,不知所措,李在皺起了眉頭,又撇了一眼這個老道,不認識,不認識就好不用給他臉,李在眉頭一轉正要發作,女道士在旁邊似乎輕輕笑了一聲,對心蓮招招手,示意心蓮,“你先下去,一旁候著,他們無聊起來是十分無趣。”
心蓮有些怯懦的屈膝稱是,悄悄無聲的退往一邊,李在和那老道士一起看著女道士,女道士長袖一甩不理這倆貨,李在和老道士都感覺沒了麵子,老道士悶哼一聲,“你,把東西呈上來,給我看看誰在吹法螺,什麼是萬金難求的寶貝。”
李在拿著小包打開,相機手機望遠鏡露營刀,小筆記本夾帶著一隻筆,李在想了想,把露營刀拿了出來,摘掉刀套放到包裡,把包拉上斜背在肩上,“你想怎麼看我的刀子?”
李在手中的露營刀,刀刃漆黑,在月色下帶著魔性的黑芒,還映著星芒點點,刀柄上美玉鑲嵌寶石,握著如同情人的肌膚不想放開,好好的一把流水線產出的刀弄得神經兮兮,切!
咦?一旁開啟看戲模式優哉遊哉的女道士驚疑道,目光盯著李在手中的短刀,一直淡定從容的老道是身軀似乎瞬間緊繃了起來,老道目光也盯著李在手中的短刀,緩緩搖搖頭,“你不但心懷猛虎,還手持利刃,你想乾什麼?”
李在手裡把玩著露營刀,手感好的不得了,刀柄涼涼的舒服的不得了,“我想乾什麼,那要看你想乾什麼了?”
秋月冷,秋風涼,石鏡台一片肅殺,一旁的女道士搖搖頭歎息一聲,“小弟,你手中的刀子好漂亮,給姐姐看看好不好?”
李在裝逼。。。咳咳,裝酷模式被終結了,他有點尷尬,摸摸鼻子,手拿著刀刃,把刀柄遞給女道士,女道士沒料到李在會如此乾脆,竟然太阿倒持?她清雅的氣息一陣紊亂,馬上又恢複了鎮定,伸出纖細白皙的手接過露營刀,刀柄一與手掌接觸,她竟驚呼道,“啊?”
李在手裡的刀到了女道士手裡,老道神情輕鬆了很多,手握利刃的李在給老道的威脅可比猛虎還要凶狠的多的多,見女道士拿了李在的刀神情失態,問,“怎麼了?這刀還有什麼名堂不成?”
李在站的離女道士近,看女道士接過刀柄的瞬間似乎臉色變幻?呃,女道士的表情好奇怪?“姐姐你怎麼了?”
“沒什麼?”女道士遲疑了片刻緩聲道,“好刀,簡直像是有了靈性?它叫什麼名字?”
“露營刀!”李在老老實實道,女道士麵色詭異,當你不明白女人什麼心思的時候,最好什麼都不要做,李在可是很清楚的。
“戮英刀?好名字!”嗯?女道士的話讓李在摸不著頭腦,露營刀什麼的還是他胡謅的,哪裡好了?
“殺戮英雄的刀嗎?”女道士一手持刀,一手輕輕撫摸刀刃。
李在呆滯中,張了張嘴卻沒說什麼,戮英刀就戮英刀吧,話是女人說的,最主要是刀也在女人手裡,犟嘴的話不知道會不會被砍,老實點吧。
女道士一手握著戮英刀柄,一手輕輕撫,李在感覺怪怪的,這女道士表情不對啊?不遠處那老道也發現了,“你氣息紊亂,這戮英刀可有不妥?”
女道士神情一驚,麵上帶了一絲遺憾,搖搖頭,“我很好,這刀很好,沒有問題!”
說著女道士學著李在的樣子,手握刀刃把刀柄遞過去,李在連忙上前一步,搶先接過刀刃,“姐姐小心了,這貨可鋒利了,勿傷了姐姐!”
指尖稍稍觸碰了女道士清涼的指尖,露營刀就回到了李在手裡,女道士衝李在微笑,合掌稽首道,“歸心師弟安好,我是歸雲,是你的師姐。”
李在一怔,連忙把手中的露營刀甩開,學著歸雲的樣子,“歸雲師姐好!”
“戮英刀絕世神兵,弟弟怎可棄之如草屑?”歸雲借著月光去尋李在丟開的戮英刀,“嗬嗬,小弟好大的力氣!”
被李在隨手拋開的露營刀,請悄無聲息的刺入石頭中,直至刀柄,歸雲蹲下輕輕拉了一下,竟然沒有拉動,李在趕忙上前,“這刀也沒什麼,就是我一覺醒來,這貨就變得古怪了,姐姐我來!”
歸雲稍稍退開一點,李在張手去拔地上的露營刀,人還沒有蹲下,隻是手作勢去抓刀柄,還沒有觸碰到刀柄,就見牢牢卡在石縫裡的露營刀就像被一條看不見的線牽引,徑直回到了李在手中。
李在茫然,發生了什麼事?歸雲女道士和那老道表情震撼,李在看歸雲花容失色,連忙道,“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這貨什麼時候會飛了?”
歸雲表情震驚,“我就感覺這戮英刀奇怪,真是神器有靈?”
李在也奇怪,就是那麼一種奇怪的感覺,感覺自己的手和刀有玄而又玄的聯係,李在斜著眼睛看天上的秋月,抖手又把露營刀當飛鏢丟出去,趁著月色這下看到清楚,刀閃過一道黑芒,遠遠飛了出去,悄無聲息的刺入石頭欄杆上,李在看著自己的手,有疑惑的看著遠處的露營刀,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就好像刀還握著手裡沒有丟出去的那種感覺,特麼這有點玄幻哪!
李在伸出手想象這刀握著手裡的感覺,遠處那露營刀黑芒一閃就出現在李在手中,這下李在呆滯了,畫風不對啊!
歸雲依舊震驚但表情從容了很多,“歸心師弟果然得天之眷顧,竟然得到如此神兵利器,莫不是仙家之飛劍?”
老道臉上跟雕像似的凝固,刻著大寫的不可置信,他湊過來,他可不敢像歸雲一樣靠近李在,他躲在歸雲側後,看李在把刀子丟出,招手又飛回來,他無法判斷到底是戮英刀的神奇,還是李在的修為高深到他無法判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