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泉山下大隊人馬在山門數裡外安營紮寨,玉泉山派出人手監控監視,雙方相安無事,似乎就這麼揭過去一頁風波,玉泉山上警報解除,宴飲的貴族們遣散了層層守衛的護衛又開始暢飲,隻是隻有美酒沒有佳人有些無趣罷了,可眾人還是一副津津有味的樣子,彆的不說,就仇士元那張老臉的難看樣子都能讓他們過把癮!
嶽齊竟然可以驅使數萬人馬?仇士元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自己這個不安分的義子竟然這麼有出息了?
仇士元坐在角落裡喝悶酒,裴度柳公綽他們都不去打攪他,這個老太監看似和王守澄的較量中敗下陣來,讓滿朝文武勳貴都擔心王守澄會在內苑一家獨大,紛紛明裡暗裡支持仇士元,現在看來仇士元有嶽齊這個得力義子,似乎不需要眾多勳貴多事?這個嶽齊到底什麼來路?怎麼會擁有如此龐大的能量?這手段已然不凡,不過怎麼看仇士元似乎也不知情的樣子,還是說,傳聞中神策左軍中尉馬存亮要把嶽齊當成衣缽傳人?消息是否可靠?這下內苑熱鬨了!
隻要那幫權閹不捏成一根繩,大家不介意看熱鬨,哼哼!
李輔國,程元振,魚朝恩,俱文珍,還有當今王守澄,這一排權閹,讓天子氣短受辱,百官束手無策,視勳貴宗親於無物,觀天下英豪如草芥,翻雲覆雨禍亂朝綱,俱文珍吐突承璀以後,無論是皇帝還是勳貴百官,悄無聲息的達成了一個共識,那就是內苑權閹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們捏成一根繩,一定要讓他們相互看不順眼,殿中省與內侍省一定要相爭大小相製,神策左右軍一定要相互分開,否則,不但天子難以安寢,長安城裡誰不是提心吊膽?誰也不想因為一個莫名其妙的由頭就被神策軍殺的雞犬不留!
隻是這個嶽齊,似乎也不那麼讓人放心啊!他崛起的太快了,閒廊飛龍侍者,那可是高力士的職位!雖然高力士雖然號稱賢宦,可是也是高力士讓楊玉環從皇帝的兒媳婦變成了皇帝的貴妃,可以說,安史之亂,高力士起碼要負幾分責任那是沒錯的!
無論是裴度柳公綽,還是李願李順劉從諫,這些勳貴使君、王侯將相心裡開始盤算另外的事情,嶽齊,憑空而來的歸心真人,他們到底有什麼關係?
歸果真人出世,黃羊觀老太監陳宏誌,似乎有什麼事情已經慢慢鋪開?到底是什麼?
雖然諸位大人各有心事,但麵上都看不出絲毫端倪,眾人談笑風生推杯換盞不亦樂乎,口中閒談著天南地北的風聞趣事,“聽聞渤海國仁秀病逝,他的兒子新德早逝,有仁秀的孫子彝震接位渤海郡王,朝廷什麼時候遣使宣慰啊?”
柳公綽坐鎮河東節度使,大唐北門重鎮,他的兵鋒要一直關注東麵的河朔藩鎮,還要注意關外的異族動向,可謂為國操勞。
“中書門下政事堂已經在討論了,不出意外,元旦之後就會遣使宣慰,渤海國使臣自己上表請旨了,渤海國新王繼位,關外起碼會消停兩年,幽州李哉義可以鬆口氣了!”李願款款笑談道。
“消停?不會吧,渤海番邦一直圖謀遼東半島,契丹庫莫奚乃至新羅甚至倭人都不安分,那裡的局勢遲早還會出亂子,”劉從諫原本駐守青淄藩鎮的登州,對海峽對麵的局勢很是關切,“我還聽聞,橫海藩鎮重建,關外異族渡海而來,徑直在大唐土地上安營紮寨,放牧開墾荒地,橫海藩鎮殷宥竟不能製止,還稱什麼良臣?哼!”
“使君大人勿擾,說點高興的事,月前關外契丹叩邊,幽州李哉義斬殺異族屍橫片野,朝廷還通令嘉獎呢!”鄭注談笑風生,這裡的貴客他地位最低,卻也無人小覷了他,畢竟大權閹王守澄在長安虎視眈眈誰也不敢無視,隻有仇士元完全不搭理鄭注,鄭注笑嘻嘻的也不以為忤。
喬遠畢竟不是易於之輩,他斟酌道,“關外異族,野火燒不儘,春風吹又生,單憑武力剿殺畢竟不是上策,當年安祿山為了邊功肆意殺戮關外異族,最終逼反了契丹和庫莫奚,這兩異族在安史之亂中成了賊兵最凶悍者,還是招撫為上才好!”
裴度老大人笑道,“喬使君所言不差,李哉義也是忠勇豪傑,朝廷諸位宰相自有主張,為了李哉義的赫赫邊功,大家儘飲此杯!”
眾人亂糟糟的舉杯,三神酒美酒難得,眾人都喝點有些醉醺醺的,說話也就更隨意了,帝國版圖東北部一向不寧,如今天子聖明,大和二年艱難的平定了橫海李同捷叛亂,如今關外番邦屬國渤海又國王新喪,鎮守幽州的盧龍節度使李哉義又是忠臣悍將,多次大敗關外異族,這東北部的情況難得的平靜多了,就憑這個都值得多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