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司教她各種知識,鼓勵她尋找自己的天賦。
隨後,在繪畫上有著獨特天賦的佐知子找到了自己謀生的渠道,她第一張插畫投稿成功、換來了第一筆金錢後,佐知子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燦爛笑容。
他們一起努力,一起打造了屬於他們的家。
婚後兩年。
他們誕下了獨子,取名為卯生。
雪原卯生。
這就是一切的開端。
。
年幼的卯生繼承了母親的黑發和白皙的皮膚,繼承了父親的蓬鬆發質和寶藍的眸色。
他是個非常愛笑又好脾氣的小家夥。
非常粘人,喜歡被摸摸頭,也喜歡被舉高高,會粘著父親聽對方的故事,會鑽進母親懷裡看對方的畫,大大的笑容比陽光還要燦爛,就像隻可愛的小狗一樣愛撒嬌。
卯生是雪原夫婦的珍寶。
他們細心的教導著他。
父親說:“小卯生,你要變成和媽媽一樣勇敢又不屈的人。”
在阿司眼裡,是他的妻子改變了自己一生,膽小的自己擺脫不了自卑,是總會主動邁出第一步的妻子給了他追求幸福的權利和完善自我、肯定自我的底氣。
母親說:“小卯生,你要變成爸爸一樣堅強又不畏的人。”
在佐知子眼裡,是她的丈夫改變了自己的一生,金絲雀一般的自己因為對方才真正有了活著的實感,是丈夫給了她新生的可能性和成為一個“人”而非道具的未來。
在這對夫妻眼裡,對方是最完美的。
他們也有隔閡,但總是會主動交談,然後主動退讓、包容彼此,接著一起找出平衡點。
因為他們愛著對方。
因為他們愛著這個家。
他們都想要為了對方變得更好。
愛,或者就是彼此間包容對方的不完美,和彼此間為了對方變得更好。
父親口中的母親,母親口中的父親,構成了卯生最美好的回憶。
牽著父母的手散步。
坐在父親的肩頭看煙火。
跟著母親學畫畫,跟著父親讀書認字。
品嘗著不擅長廚藝的母親那味道古怪的晚餐。
和父親一起去海邊釣魚,和母親一塊澆花……
卯生的幸福、雪原家的幸福,一直持續到了卯生五歲。
那年,他們家所在的小鎮,爆發了一場糟糕透頂的瘟疫。
沒有咒力、體質較差的雪原司不幸感染,隨後救治無效而去世。
男人死前在高燒中不斷的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拋下了你們。
對不起,不能再陪伴你們。
對不起,讓你們在這個不公的世界相依為命。
對不起,明明是我將你帶出了鶴見家,卻沒能陪你和孩子到最後。
因為太過清楚這個年代對孤兒寡母來說有多麼不容易、知道佐知子在自己去世後會有多麼艱難,雪原司是帶著絕望和痛苦走的。
他死不瞑目,死前牢牢抓著妻子和孩子的手。
雪原家的幸福頓時垮了。
佐知子崩潰的哭的喘不上氣,抱著孩子失魂落魄的替丈夫舉辦完了葬禮。
那段時間,他們所居住的小鎮死了不少人,像佐知子這樣的不在少數。
死亡和悲傷以及恐懼籠罩著這座臨海小鎮。
也自然而然的誕生了不少詛咒。
五歲的卯生,已經差不多覺醒術式了。
雪原司和雪原佐知子的孩子,擁有非常出色的咒術師天賦——在丈夫去世之前,他們一直教導卯生要對怪物視而不見。
而雪原司一直很擅長給孩子與妻子打掩護。
但是最近的詛咒太多了。
詛咒的彙聚,意味著不正確的額外死亡。
五歲的卯生狼狽的將一位總是對他很好的老人從詛咒手裡救了下來。
然後。
那位剛剛失去兒子的老人古怪的看著他,匆匆離去。
接著,小鎮開始有傳言說——卯生是妖怪之子。
是他給小鎮帶來了災厄。
有著天賦的咒術師,是咒術界的珍寶。
也是普通人世界的怪物。
大多生物都會排斥異類。
在災難與不幸中,人們總是想要一個宣泄口。
而年幼的卯生撞到了那個口子上。
察覺到身邊因為瘟疫與死亡而開始轉變態度的鄰人,還未從悲傷中走出的佐知子敏感的牢牢抱著她的孩子,她沉默著,在最後一次祭拜了丈夫後,不舍又決然的帶著卯生離開了小鎮。
也正是因為這樣果斷的選擇,讓他們母子順利的躲過了那個臨海小鎮想要處決“妖怪之子”的行動。
但也和雪原司去世前所擔心的那樣,漂亮又柔弱的佐知子想要帶著獨子活下去,實在是太過艱難了。
佐知子沒有戰鬥的能力,而卯生太過年幼。
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單獨帶著孩子,總會在那個不安穩的時代引起惡徒的視線。
而術式隱隱快要覺醒的卯生,不小心展露出來的獨特之處越來越多。
他們本就備受矚目的“外來人”,加上精神萎靡的佐知子沒有丈夫那般擅長打掩護,因此年幼的卯生身上一些奇怪的地方,很容易就會暴露在有心人眼中。
舊時代的平民咒術師,要比現代要少得多。
因為他們大多都等不到長大。
在種種惡意下,居無定所的佐知子最終不得不帶著五歲的卯生回到了鶴見家。
對佐知子來說,鶴見固然是個很糟糕的地方。
但身為男孩、有著出色咒術師天賦的卯生……在家族裡總會比外麵過得好一點。
咒術界裡,天賦就是一切。
佐知子再度回到了牢籠,而卯生則是變成了鶴見卯生。
這就是他們母子的命運轉變之處,也是佐知子在終末之際最為後悔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