羂索:“就憑你?”
茶茶彎起眼眉。
她知道對方很強很強。
畢竟她曾經見過真正的夏油傑所展露出來的氣勢。
特級詛咒師……確實不是茶茶自己可以對付的。
但是,她從來不是孤身一人作戰。
茶茶想。
她隻要……牽製住、製造點動靜,吸引同伴的同時分散羂索注意力就足夠了。
“不會再讓你謀算什麼了。”無聲喃喃著,茶茶率先發起了進攻。
她心底有著火焰燃燒,因此她有著無畏死亡的勇氣。
棕發少女揮刀的動作迅疾凶狠如雷霆。
。
另一邊。
京都。
乙骨憂太將臉擋得嚴嚴實實,以下屬的名義無聲站在虎次郎的後側方。
……
不久前。
根據自首的機械丸所交代的內容,沿著羂索在咒術界高層臥底的那條線,卯生的骨眷屬竊聽到了羂索手下的詛咒師所泄露出來的、關於即將爆發的戰爭的情報。
推測出地點大概在橫濱,又通過偵探社的亂步確定戰爭的波及範圍,五條悟早就在戰爭開始前,就儘可能的將自己的人暗中調回來。
作為五條派兼變革派中的強大戰力,特級咒術師乙骨憂太自然也收到了召回令。
他早就回來了。
隻不過沒有公布出去,也沒有前往橫濱,而是隱瞞了身份,無聲前往了虎次郎身邊。
作為高層的虎次郎在這樣的危難時刻,選擇帶著乙骨前往了另一個高層——選擇和詛咒師合作的清水家老宅內。
裡麵,還有其他幾個站在清水那一邊的高層勢力。
虎次郎名義上也加入了清水一方。
簡單來說,這裡基本都是高層的毒瘤。
“和詛咒師合作是大罪,在此基礎上還夥同詛咒師引發戰爭,刻意犧牲、陷害包括五條悟在內的我方咒術師,還造成大規模的普通人傷亡、建築物破壞等……這些種種惡劣事跡加起來,已經是足以死刑的重罪。”
並不知道橫濱戰局變化的虎次郎用隻有自己和乙骨聽得到的聲音這麼說著。
他看了一眼乙骨,追問道:“你確定過微型攝像頭能正常運轉吧?待會不管做什麼,你都要記得將攝像頭的位置對準目標,要切實的記錄證據,抓捕包括我在內的重犯時也不要猶豫,還有……”
乙骨平靜的說:“還有,萬一遇到違抗者,就直接動手處死他們,我知道要怎麼做,這種機會千載難得,如果成功的話,變革能夠直接推進一大半……我不會猶豫的,請放心,虎次郎爺爺。”
這是清理高層、架空高層的好時機。
是他們身邊無數走在變革之路的同胞想方設法費儘心機才等來的最好的時機。
乙骨絕對不會辜負期待。
。
橫濱。
白骨的長鞭帶著鋒銳的刺,如吞天之蛇般栩栩如生的揮舞盤旋,隨後又驟然消散改變,化作射日的標槍破空刺去,長且重的荊棘骨尾更是如此,那比卯生所有的骨武器都要堅硬危險。
卯生的武器太多了。
長短和種類變化的猝不及防,速度又快力道又可怖,和這樣的人近戰,著實是一件非常有壓力的事。
尤其是五條悟沒有武器,而他引以為傲的絕對防禦被克製。
這是一場持久戰。
也是五條悟想要的持久戰。
——五條悟在拖延時間。
誠然,沒有任何人和五條悟說明亂步那邊的計劃與行動,他也不知道該怎麼抑製卯生的暴走或者封印卯生,但這不妨礙他做出“拖延時間”的決定。
五條悟從很早開始就懂得了「一個人能做到事情是有限的」道理——變革派的成功證明了其合理性。
冥思苦想卻依舊無能為力的五條悟最終選擇將希望放在自己的學生、家人和同伴身上。
而他在竭儘全力的爭取時間。
為此,哪怕他用臉接了卯生先生的一擊側踢,腫的齜牙咧嘴也沒關係。
……也不是沒關係。
“等你醒了之後,要好好補償我才行啊。”五條悟在心底不甘心的嘀咕著。
五條悟現在處於劣勢。
他被壓著打,應對的頗為艱辛。
畢竟,比起肆無忌憚的卯生,五條悟還得注意著周圍。
——不能讓卯生先生再無意識的傷害任何人。
這是卯生的家人們的共識。
為此,五條悟不得不認真的控製戰場規模。而這也導致他在交戰中落於下風,傷的要比卯生嚴重得多。
但五條悟處於劣勢,也讓失控的卯生緩解了開啟領域的想法。
如非必要,咒靈卯生不會輕易開啟領域。
畢竟比起咒力消耗幾乎為零的五條悟,卯生一天能開啟的「領域」次數有限,而同為頂尖的倆人的「領域」究竟誰能壓製過誰,這還不太好說。
因此,對本來就占據了戰鬥優勢的卯生來說,先把對方打到半殘無疑是更好的選擇。
這是善戰者的本能判斷。
當然,對失控的咒靈而言,如果能夠直接殺死對方,那就更好了。
卯生的血液依舊如同沸騰般炙熱。
他暗沉的紅眸越發像是流淌的岩漿。
戰鬥仍未結束,甚至愈演愈烈。
地麵被怪物長且厚重的骨尾劃出如蛇般的痕跡,卯生毫無限製的切割著視野中的一切死之線,於是高樓坍塌、地麵龜裂,大塊的鋼筋混凝土堆疊著,成為了怪物的落腳點。
大地在悲鳴,氣流在嘶吼。
失控的咒靈自在的笑著,那磅礴的殺意甚至要掀起滅世的風暴。
——將那死寂的終焉帶到現實吧!
——去戰鬥,去廝殺,將一切威脅排除!
腦海裡被扭曲的理念還在不斷的叫囂,依舊覆蓋了那微弱的、不知從哪裡響起的女性泣音。
「我的……不行……為……」
咒靈聽不見。
而那道聲音越來越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