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盼覺得自己睡了長長的一覺, 醒來後腦暈暈的還有點疼。
屋內光線昏暗,並沒有點燈,她緩緩從床上坐起來, 睡了太久,小臉蛋被悶的粉紅透亮,輕咬著唇, 腦袋還暈暈乎乎的。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間就暈倒了, 揉了揉太陽穴, 正要喊人點燈時,窗影微動, 男人慢步朝她坐過來,沉默幾秒,找出火折子,將床邊的燭台點亮。
“醒了?”
顧盼木訥的點點頭,睡久了好像就連腦子都反應不過來,就連說話也有氣無力, 嬌嬌軟軟的, 落在耳裡糯糯的, 毫無攻擊力,“我怎麼暈倒了呀?”
男人輕皺眉頭, 像在思考要怎麼回答她的問題。
鐘硯的目光深遠起來,冰涼的指腹輕輕捏著她的下顎,盯著她的臉看了好一會兒,嗓音低啞而又有磁性, “沒事。”
顧盼也不覺得自己能有什麼事,最近吃的好睡得飽,也沒生病不舒服,就是突然暈倒有些奇怪罷了。
她壓根沒有往懷孕的方向去想,畢竟她還自以為是覺得偷偷吃過避孕的湯藥,就絕不可能懷孕。
顧盼準備下床,被鐘硯按著肩壓了回去,他看著她,想了又想,抿唇輕聲道:“你懷孕了。”
這四個字劈頭蓋臉朝顧盼砸來,震的她耳朵嗡嗡響,有刹那回不過神來,她後知後覺將手放在尚且平坦的小腹上,聲音低低的,不太敢確認,“我懷孕了?”
怎麼可能呢?她明明一直都有在喝藥的啊。
顧盼難以置信,表情呆呆傻傻,這事來的太突然她毫無準備。
劇情推著她在往前走,原書裡顧六小姐和鐘硯也有一個孩子。
鐘硯摸了摸她的臉,“已經是當要當娘親的人了,以後懂事一點。”
顧盼心裡一緊,說不出此刻內心是什麼感受,茫然無措不知如何是好,她完全沒有做好要當母親的準備。
她摸著自己的肚子,咬唇問道:“大夫有說幾個月了嗎?”
鐘硯嗯了聲,“兩個月。”
若不是她身體太虛暈倒了過去,恐怕這麼早也發現不了。
鐘硯談不上多喜歡孩子,但也不厭煩,她有了就生下來。
他之所以命人暗中換掉顧盼的藥,心裡頭大概也是想早點要個孩子的,至少這樣能讓顧盼安生些,不會整天搞些啼笑皆非的事。
有了孩子,她大概也能懂事些,聽話些。
顧盼眼神複雜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好像還是沒辦法接受這件事。
這也不能怪她,畢竟她從一開始就沒想過懷孕生子。
如今她和鐘硯關係尚可,孩子生下來雖然不至於兩個月後就被送到秦州,但她心裡總有種沒來由的恐懼。
她在穿書之前,是個連戀愛都沒談過的小姑娘,現在要她經曆懷孕生子這一遭,實在是太為難她了。
想想都覺得害怕。
而且顧盼沒有足夠的信心自己能養好一個孩子。
她的眼圈慢慢紅了起來,縮著小腦袋,把臉埋在腿間,鼻頭酸澀有點想哭。
頭頂傳來一聲輕輕的歎息,男人垂眸凝望著她,隨後伸出修長的手指,抬起她的下顎。
少女乾乾淨淨的臉龐被淚水洗過一遍,濕痕遍布,眼尾也還泛著淚光,鼻尖紅紅的,表情看上去相當的委屈。
鐘硯問:“哭什麼?”
顧盼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麼,她就是忍不住想掉眼淚,她搖頭,抿緊唇瓣不說話。
眼淚悄無聲息滑落,沾濕臉頰。
鐘硯將她撈入懷中,扣著她的手腕,另一隻手慢條斯理替她擦乾淨臉,“不想要?”
她不想要孩子倒是在鐘硯的意料之中。
若是想要就不會偷偷摸摸喝那些藥。
顧盼猛地被他問出這麼一句,心裡咯噔響了一下,男人的表情疏遠淡漠,眼中情緒不明,像蒙了一層層看不清的霧氣。
好像她心裡在想什麼,都被鐘硯看透了。
男人嘴角若有似無的笑意,像是一種嘲諷。
顧盼抱著他的脖子,收起汪汪的眼淚,“沒有不想要,我是太高興了。”
她睜著眼睛說瞎話,鐘硯嘴角的笑意好像越來越深,眼看著她胡說八道也沒有戳破她的意思。
他的手掌緩緩撫摸著她的後背,指尖的溫度透過單薄的衣衫,她似乎在顫栗,更加用力的摟著他的脖子。
鐘硯淡淡說道:“大夫說你體質虛寒,需要好生安養,平日無事便不要往外跑,也不要和以前那樣跟著彆人瞎胡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