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六子所說,他缺錢,戲班人手富餘不能天天開工的時候,他去畫舫船塢打過工,斷斷續續有好幾年了。
船塢也認他這小工,抹了臉脫了衣被攆上岸後接受篩查後,他最後成功混過來了。
這是個很大膽很聰明的少年,他意識到危險就是機遇,一咬牙跪在趙徵麵前,懇求對方將他收下,他跑腿乾活,樣樣都行。
當時趙徵居高臨下,銳利的目光鋼銼般上上下下看了六子足半分鐘,淡淡叫起,還真把人收了。
事後他對紀棠說:“後續可能會用上他。”
他缺一個機靈跑腿的人。
還有,咎尚目標是兩個人,現在變成了三個。
六子戲班長大,他什麼都不知道,外來陌生,現在用著卻較熟人還要更讓趙徵放心。
次日一大早,三人就離開了小客店。
他們現在裝成乞丐,正和其他乞兒一樣,三五成群坐在城門附近的巷口街頭。
趙徵瞥一眼六子,冷冷的視線投回城門。
他很明顯感覺到,城門哨卡的查驗力度變了,變得外鬆內緊。
這也是他需要六子的原因。
他欲殺了張惟世,卻不是現在。
張惟世是聯係暗部的唯一線人,還需要通過他找到暗部統領柴義。
張惟世在城內,但柴義有可能在城內,也有可能在城外。
他和紀棠不能緊跟著張惟世出去,否則不亞於自投羅網,六子的作用就出來了。
“柴義是孤兒,與其寡母在西關戰場被魏軍所救。”
當時與魏軍大戰的是黑山閆達魁,黑山軍缺糧,這對孤兒寡母與很多老弱婦孺是被養在軍中的兩腳羊,所幸先帝趙玄道及時率軍攻陷黑山軍,這些人就救出來放回家。
柴義當時才八歲,徒步走了數十裡路追趕魏軍求救,原來他母親重病,急需良醫,剛好柴太後經過救了他。
後來,他跟在柴太後身邊跑腿,他沒有名字,柴太後給他取名義,再後來被賜姓柴,進入暗部,還被委為統領。母親去世後,他基本以暗部為家了。
紀棠點點頭,柴義能被賜姓柴,並把整個暗部都交到他手裡,忠誠程度應該比張惟世高的。
她估計像張惟世之類的人應該不多,畢竟隻有經曆過才知道這種恩義分量有多重。
“那他年紀不很大吧?”
“時年二十有三。”
二十三歲,那很年輕呀,除了側麵印證這人很有本事之外,紀棠突然有一點點get到張惟世背叛的誘因了。
不過她也就不提了,這就是個垃圾,才不想招趙徵情緒變化,她小小聲說:“那咱們接下來是不是去盯著張惟世呀?”
她臉上塗得黑乎乎的,一層化妝一層煤炭,扮小乞兒扮得惟妙惟肖,亂蓬蓬的頭發下一雙骨碌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探頭探腦瞄了城門一眼,觀察一上午他們也心裡有數了。
趙徵捏了捏她的手,“嗯”了一聲。
他拉著紀棠起身,掉頭離去。
六子連忙跟上。
他甚至不知道趙徵紀棠來這裡蹲一上午是乾什麼,不過他什麼也沒問,趙徵兩人吩咐什麼他就做什麼。
哪怕什麼都不知道,但他還是十分警惕左瞄右看,觀察著有沒有人留意他們仨。
三人回到自由坊市,開始盯梢張惟世。
值得一說的是,六子這裡發揮了意想不到的作用。
六子是土生土長的雍縣人,尤其自由坊市賣藝多年,就沒有他不知道的犄角旮旯,在明白盯梢目標是哪塊的時候,他提供了一個好地方。
那是一個商戶包養窯姐的地兒,這人吝嗇,舍不得另置屋舍,把鋪子後麵第三進的門封了,給窯姐住。裡頭加上婆子丫鬟日常就三個女人,鄰裡都不願交往,小心一點,能藏進去。
從這邊圍牆望過去,張惟世那邊鋪子前後側三個門都能望到,一個不落。
這真是意外的驚喜,紀棠衝六子比了比大拇指。
六子高興得露出一口大白牙,他還想盯梢這辛苦活也攬了,趙徵當然沒答應,紀棠就轉個彎安撫他:“你好好休息,這人出來後,還得你綴上去了,可不能跟丟了!”
“是!”
被委以重任的六子壓低聲音應了一聲,連忙貓在牆角開始養精儲銳了。
接下來的日子,三人都沒離開過這個牆根,日常除了紀棠溜出去買點吃的之外,兩人輪流盯梢,日夜不停。
張惟世湖變當晚就回到鋪子了,不過再怎麼努力維持,知悉內情的趙徵紀棠還是察覺他眼神變陰沉了很多。
佯裝等待接頭又過了二日,這個張惟世終於動了。
這一日,他叫來夥計吩咐了幾句,把照旗下掛了一個福字掛飾翻轉過來,理了理衣襟,出了鋪子。
直接往外,一個人出了自由坊市。
“走!”
趙徵立即道。
他有預感,張惟世這是去與柴義碰頭並彙稟了。
三人一翻圍牆,立即跟了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再一次感歎,幸好有棠棠啊啊
麼啊~ 明天見啦寶寶們!(*^▽^*)
最後還要感謝投雷的寶寶噠,筆芯筆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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