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體而言,樂京的情況並沒有過分糟糕,有牆頭草也有直接倒向皇帝的,但作為先帝遺嫡一派中流砥柱的鐘離孤呂衍柴國公等人依舊未見任何動搖痕跡。
當然,或許也有可能其中有人是裝的也不一定,畢竟皇太子是前車之鑒,趙徵沒死皇帝肯定是知道的。
詳詳細細稟報完畢,重要的密報柴義都沒放在雍縣,現在也送到來了,待趙徵一一翻看過之後,已經快一個時辰過去了。
柴義問:“殿下,接下來如何是好?”
他們現在還在京畿附近徘徊,是進,是離,是回朝,還是怎麼樣,需要先拿出一個大方向來。
……
夜闌靜,潺潺水流聲,月色無聲照在江麵上。
趙徵推開門,進了房。
“回來啦!”
紀棠剛洗了澡沒多久,桌子太高凳子太矮,她索性蹲在凳子上對著鏡子在臉上塗塗抹抹。
趙徵回來,她端詳兩眼扔下眉筆,跳下來笑嘻嘻對他說:“水還熱呢,快洗洗吧!”
水剛叫六子送來的,還騰騰冒熱氣,趙徵“嗯”了一聲,提著水桶往小隔間去了,等他沐浴回來,方桌上已放了一海碗熱乎乎的魚湯麵,上麵還臥著兩個荷包蛋。
趙徵年少,肚子餓得快,如果有條件,紀棠總會給他加上一頓宵夜的。
她把筷子遞給他:“快吃吧,不然麵要坨了。”
“你呢?”
“我吃了呀!”
紀棠指了指已經放進盆裡的小碗。
趙徵這才接過筷子。
艙房不大,點了一盞油燈,昏黃的燈火半舊的艙房,她托著下巴,笑盈盈和他說話。
她嘴裡總是很多很多有趣兒的事情,小到今天釣的一條魚,大到天氣人相處,她總能發現很多詼諧的點兒,她聲音清越脆生生,用歡快的語調把這些小事兒說出來,聽的人總會感覺心胸都愉悅的不少。
她的每一天,總是這麼有意思。
讓她身邊的人也感受到了這份不一樣的意趣。
趙徵靜靜看著她說,時不時應一聲,直到她說完了,他才輕聲道:“阿唐,我決定回朝。”
“朝中局勢沒有惡劣到底,尚有斡旋餘地。”
趙徵深吸一口氣:“我細細思忖過,若要複仇,若要奪回父皇的位置,不到萬不得已,我不能失去靖王的身份。”
有一件事,趙徵沒有告訴紀棠,他兄弟倆一直懷疑父皇的戰死與趙元泰有關係。
這帝位更要奪回來!
既然是這樣,名正言順的身份更不能丟。
靖王這個身份,代表的可是先帝嫡子,代表的可是順利成章的第一繼承資格。
紀棠當然知道了,她不但知道還萬分理解,原書裡趙徵之所以和最後勝利失之交臂,過分偏激行事太狠辣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是失去了身份。
否則以他之能,原書結局怎麼樣還兩說。
現在趙徵和原軌跡已經不一樣了,他沒有毀容殘疾,沒有被迫遠離北地養傷,他還順利接收了柴太後留下的暗部,他當然是不會願意舍棄靖王身份的。
回朝再怎麼難,也不會比白手再起爐灶難,畢竟天時地利人和,現在天下局勢已初步定下來了,一步慢後期很難追趕的。
趙徵沒道理舍了魏朝這個身經百戰的新朝不要,再走上另一條明顯更崎嶇的道路的。
趙徵輕聲問:“你還要與我在一起回京嗎?”
他認真問她。
握著她的手也捏得很緊。
他期待聽到的不是否定的答案,哪怕明知這樣想法實在有些自私了。
紀棠粲然一笑:“當然啦!”
“這不是說好的嘛!”
她皺皺鼻子,語調輕快又調皮,斜他一眼笑嘻嘻調侃:“是不是很感動?”
“那等以後啊,你要給我封爵喔!”
她笑嘻嘻的:“我呀,就養他七八十個美人兒,捶腿捏肩,天天在家吃香喝辣!”
完美!
她說得雙眼鋥亮鋥亮的。
趙徵也笑了,先前忐忑一掃而空,甚至連一直鬱結在心裡的憤懣在這一刻也暫離他遠去,他看著她像陽光一樣和煦的笑容和閃閃發亮的臉,笑著說:“那肯定要的!”
紀棠眼前一亮:“你說的哈?”
“嗯。”
“那咱們打勾!”
趙徵微微笑看她:“真對我這麼有信心嗎?”
紀棠眨眨眼睛:“本來還沒這麼多的,這不加上我嘛?”
她十分臭屁指指自己,得意洋洋衝他擠了擠眼睛。
成功打了勾,紀棠心情飛揚,連海碗也不收拾了,耶一聲就要回房睡覺了。
趙徵拽住她:“去哪?那邊房給了柴義和陳達幾個了。”
一上船,柴義先安排了最好的兩間房給趙徵和紀棠,剛才趙徵和柴義在那邊商量事情,紀棠就過來這邊梳洗先。
這船不小,但人更多,艙房非常緊張,趙徵經過見不少人睡甲板,隨口問柴義也沒給自己安排房間,遂把那間給他們了。
趙徵起身脫衣,方才沒帶內衣去隔間,他穿舊的,現在直接換了,昏黃燈光,瘦削卻精健的胸膛腹背,肌肉緊實流暢,“你我兄弟二人,抵足而眠就是了。”
時下彆說兄弟,便是朋友,通常都愛用同食同寢來表達友誼,抵足而眠這是基操。
紀棠:“……”
行吧,抵就抵吧。
反正之前跑路,也不止抵過一次了。
紀棠拉開門被冷風嗖嗖吹得她脖子一縮,下一秒就倒回去把門關上了。
就當睡帳篷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徵崽便宜占大發了,不過你還是會後悔的哈哈哈
原軌跡是沒得選,現在徵崽決定走上和原軌跡不一樣的路,希望可以事半功倍吧!
比心心~ 明天見啦寶寶們!!(*^▽^*)
最後還要感謝投雷的寶寶噠,麼啾啾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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