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員名單,她和趙徵看過就算了,重點就放在一個人身上,馮塬。
馮塬是馮增堂弟,趙徵評價是狡詐多謀、心思詭異、持才狂傲。
這人風評比其兄要差太多了,不過謀臣這職位卻乾的還很不錯,馮氏兄弟分彆占了皇帝趙元泰麾下謀臣的首次二位,馮增第一,馮塬第二。
馮塬此行很低調,搞了一個文書的名頭就來了,但暗部眼線自然沒錯過。他肯定不會棄皇帝而追隨趙宸的,必然是皇帝遣他來的。
這人目標的,不做第二人選,肯定是來對付趙徵的。
趙徵看過密報,順手掩下,意料中事,他並沒怎麼在意,憑皇帝再如何,自己穩立崛起強大起來才是一切自保和攻擊資本的最根源。
他拉紀棠,兩人一起往正廳去了。
“今天天氣不錯呀。”
紀棠用手遮了遮陽光,興致勃勃用瓜子殼彈石欄上兩隻小麻雀,小麻雀啾啾啾飛走了,她咭咭輕笑。
趙徵微微帶笑看著,目光中有自己都不知道的縱容,沒了柴興在跟前礙眼的日子,他心情一直都頗愉快。
紀棠扔完瓜子殼,用帕子擦了擦手:“好啦,快走吧!”
一直讓人等著也不好。
趙徵今日接見士虔。
經過暗部仔細篩查,理清士家情況,確定了這個士虔沒有原則性問題之後,今晨趙宸用了印,委士虔為密州州丞。
士虔一接委任,馬上趕來謝恩。
趙徵在正廳接見的此人,紀棠打量了一下,士虔是個四旬上下的士大夫,中等身材三綹長須,誠惶誠恐態度很恭謹謙卑,大禮拜見了趙徵,對紀棠也連連拱手十二分的客氣。
他對紀棠的客氣恭敬,讓趙徵甚滿意,因此態度也算和緩,賞了宴,宴後,又帶士虔進了外書房說話。
“坐。”
趙徵坐在楠木大書案的主位,有外人在,紀棠便沒有和他並排坐,而是叫人多端了把椅子,坐在趙徵書案的右下首。
左下首的位置就是給士虔的了。
士虔這時才大鬆一口氣,一顆心落到實地,這州丞之位和士家家主之位真給了他了。
他十分積極,很急切要戴罪立功,聽趙徵發話:“先說說密州匪患詳情。”
“是!”
士虔忙道:“平陰山山勢連綿,南北地形多複雜,利於盤桓,故匪患非常猖獗,大大小小足數十股,密州隻有一股,卻是其中最大最凶獗的,遠勝其他州縣啊。”
“從前我朝曾多次派人來剿,都無功而返,哦!這密州山匪並非一般匪患,此乃河北寥蓯的餘部,匪首正是寥蓯嫡長子寥信!”
要了解密州情況,有了士家這樣的土著大族真可謂事半功倍,士虔詳詳細細說來,甚至把士良舊日曾與寥信私下有來往官匪勾結這些鮮為人知的秘事都說得一清二楚。
“哦?”
紀棠和趙徵對視一眼,“寥蓯?”
這還真是個新情況。
士虔點頭:“正是!”
紀棠眨眨眼睛,那這可不是一般的匪患啊,寥蓯可是昔年縱貫河北的超級大軍閥,曾經勢力比新魏還要大,後來先帝大破河北寥軍,親自將寥蓯斬於馬下。
先帝亦戰死於這次大戰的。
河北軍大潰,崩裂成四五塊,後來趙元泰打著為先帝複仇的名義,當年就發起第二次河北大戰。
已遭遇過一次大敗的河北軍元氣未複,再
30、第30章
次敗與魏軍之下,之後就將剩餘的寥軍地盤也歸於魏朝版圖,寥蓯殘部四散。
因著先帝緣故,也很被斬儘殺絕的,真沒想到,這平陰山竟還殘存一支,甚至還是由寥蓯的嫡長子率領的。
這樣就難怪了,難怪這密州匪患這麼厲害了。
寥蓯,昔年鎮守北疆的梁朝大將,後舉起義旗,這人非常厲害,號稱萬夫不當之勇,最盛時占據了整個河北。
他膝下的幾個兒子也很厲害,寥蓯兵敗身死之時,他的兒子們已頗有幾分名氣了。
寥信是寥蓯的嫡長子,他帶走的殘部肯定是精銳軍,這山匪不是普通山匪,又深諳正規軍行事作風的,又有地利,一般二般剿匪想剿了它,當然不可能。
魏朝也有太多的要事忙活,這匪剿了幾次無果,自然是擱在一邊的。
也就寥信顧忌新魏,不敢輕易去觸動對方神經,否則這密州他早怕就占了。
趙徵摩挲右手的白玉扳指,“這寥信,與平陰山南麓的軍閥有勾連?哪個?”
士虔一怔:“是,是,殿下說的正是!”
他驚奇極了,又訝異又震驚佩服,這個事情,是他盯梢了士良長達十年,才無意中才影影倬倬的摸到點影子的。
靖王殿下居然就這麼一聽就聽出來了,士虔怎能不驚訝?本就恭謹謙卑的心放得更低,“下臣是一次無意中的事,猜到一些的。”
“具體是誰,下臣也不知,下臣猜可能是上雒太守盧非,也可能是湖州的長興王段廣威。”
趙徵有著士虔沒有的眼界和敏銳,這寥信既然是正規軍出身,肯定不會甘心真當個山匪的,要裝備麾下,平陰山沒有,他隻能往外看。
平陰山北是魏朝,他隻能往南。
既然寥信戰鬥力那麼不錯,那肯定成功獲取一定軍備的,推測他與山南軍閥有勾連,順利成章。
趙徵頷首:“寥信麾下有多少人馬?”
“下臣估摸著,怕有二萬多,許是三萬,但應該不超過三萬五之數。”
很好。
這寥信正是很合適的一個曆練對象。
“孟敬不錯,日後當如此。”
詳細了解相關情況之後,趙徵肯定了士虔,並勉勵一句,之後讓人把士虔帶下去,正式上任州丞。
紀棠說:“成功解決這個寥信,再補上大堤,咱們密州就差不多了。”
現在密州還有半個州被水淹著,這是寥信遁入平陰山之前刻意掘堤弄出來的事故,作為重要天然屏障之一,他並不允許彆人去填補它。
這才是一直沒修補上的根本原因。
也是密州從富庶之地變得民生凋敝的根本原因。
隻要解決寥信,河堤問題不大,這缺口雖被河水日益衝刷大的恐怖,但紀棠就可以上,她從前一個堂哥就是乾的水利工程,她興趣廣泛,也深入學過一段時間,現代不算什麼,但眼下卻足夠用了。
等河堤修好,不再被破壞,水退了,土地更加肥沃,太平了,流失的人口就會回來了。
有了人,就什麼都有了。
紀棠精神奕奕,這密州原來是好地兒來著。
兩人低聲商量好了大致步驟,相視一眼,心情都很不錯。
紀棠笑了笑,站起身伸了伸腰,順手推開窗戶。
冬寒褪儘,滿目春光,和緩的春風迎麵吹進來,紀棠深呼吸一口氣,舒服,她看見柴義沿著廊道往外書房走過來,忽想起柴興。
這些天光看見柴義,都沒見過柴興。
“柴興呢?”
紀棠回頭問:“這幾天怎不見他,這麼忙嗎?”
趙徵不動聲色看了她一眼,見她神色似隨口問,便“嗯”了一聲:“我吩咐他準備大營,侯忠嗣不日就到了。”
趙徵又給了柴興一個新差事。
他見紀棠“哦”了一聲,沒有再追問了,也沒見失望,他心情不錯。
他微笑問:“要去看看大營嗎?”
“好啊!”
紀棠眼前一亮,那還等什麼,走咯!
……
密州上下忙得密鑼緊鼓,趙徵帶著一眾書佐師爺和文吏好手,又有士虔的全力配合,已初步將密州衙門接掌過來了。
而這時,輕車簡從一路快馬南下的趙宸馮塬等人也抵達了建州。
人在路上,信息不斷,密州的情況他們也了如指掌。
“看來,不日靖王就要剿寥信了。”
不留意還好,深入一扒,寥信的身份來曆也瞞不住這邊。
馮塬如此道。
趙宸聞言,抿唇,皺了皺眉。
他沉默,神色一如來的一路上。
趙宸打算得極好,但從命,自取利。
他會配合著慢慢被“改造”,當然,這過程中他也不會丟掉他人設。相信他的父皇為了聚攏人心,也不會讓他在明麵上改弦易轍的。
前期肯定是馮塬主持暗中的一切的,他則看情況行事,反正自取他的利。
趙宸雄心勃勃,這建州何嘗不是他的蓄力階段?正好平陰山山匪眾多,藩王名正言順擁兵,他也名正言順練就屬於自己的第一批親信部隊。
不得不說,趙宸表情舉止都是非常到位的。
但他皺了皺眉後,馮塬卻勾唇看了他一眼。
帶著幾分意味深長的眼神和笑容。
可能,馮塬是唯一看破了趙宸的人,甚至連他的兄長馮增也沒有。
無他,同一類人而已。
他笑了笑,也不說破,鋪紙研墨,提筆龍飛鳳舞寫了一封信,招來暗衛,吩咐:“送給寥信。”
這是一封通風之信。
馮塬攏了攏袖子:“好了,這回且看看咱們的靖王殿下本事如何罷?”
魏朝先帝趙玄道威名猶在,皇太子之殤靖王遇匪吸引了天下多少視線,如今朝裡朝外,明裡暗裡,所有視線都聚焦在趙徵與寥信一戰之上。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肥不?
哈哈你們彆急啊,感情質變需要鋪墊到位,徵崽的感情沒有波動變化,他怎麼可能發現一直被自己潛意識自動合理化的痕跡呢?
哈哈給你們比心心~麼啊~明天見啦!(/≧▽≦)/
最後還要感謝投雷的寶寶噠,麼啾啾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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