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呀,疼死她了!
紀棠像觸電一樣,瞬間一仰捂住,疼得臉都皺在一起了。
不是她不想體麵一點,但實在超超超疼啊,她本來挺平的,頂多a,以前她就嘀咕著要搶救搶救,後來等紅豆來了搶救行動終於正式提上了日程。
紅豆到底在侯府待了多年,各種滋補食物還是很知道一些的,又燉又煮輪番吃下來,紀棠的小籠包還真有了一點長進,大概勉勉強強能夠得b的水平吧。
眾所周知,小饅頭發育特疼,就大不能碰,被這麼撞一下,疼得她眼淚都飆出來了。
“嘶——”
她在草地上滾了兩圈,趙徵脹紅臉,手足無措。
這下子,不用再懷疑觀察了,他已經得出一個非常肯定的答案。
渾身血液往頭上湧,他心臟快得像要跳出嗓子眼似的,還來不及分辨和品味這一刻感受,他先焦急得不行。
“阿唐,阿唐!很疼嗎?”
他一疊聲問,下意識想說給我瞧瞧,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伸手不是,不伸手也不是,就跪在她身邊俯身焦急看著她,很想扶但又不敢上手。
紀棠疼痛之餘,本來應該還有點點尷尬的,畢竟這掉馬方式實在太有衝擊力了,就算她這麼一個自許臉皮十分厚的人都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但她還沒來得及尷尬,餘光就瞄到不遠處一抹豔藍色的身影一骨碌爬起來。
紀棠:“!!!”
她立馬喊:“快!阿徵!!”
蘭奚要跑,趕緊去把人逮回來!
趙徵一抬頭,蘭奚已跳起身一個箭步要竄出山坳了。她是山裡姑娘,翻山越嶺如履平地的,掉落的位置又好,距離紀棠兩人有點遠還近山坳口,一跳起來人就不見了。
趙徵立刻追了上去。
他足尖一點一躍,飛快掠至坳口,這是個往下的陡坡,但那藍衣小姑娘速度也飛快,抓住樹杈一跳一蕩,隻見樹影搖晃,豔藍身影一閃就不見了。
比猴子溜得還快。
不過可惜她遇上的是趙徵。
趙徵掃了一眼,足下一點停滯都沒有,直接縱身一掠而下,在岩頂樹椏連點,眨眼人已到了坡底。
坡下靜悄悄的,那蘭奚見勢不好,飛速躲在山壁前兩塊大岩石中間的一個小縫隙裡。她貓下身躲在陰影裡,還捉住一條被踩中驚跳要彈起的毒蛇,她一腳踩住蛇尾讓它不能動,茂盛的長草荊棘遮蔽了她的身影,她屏住呼吸,一雙骨碌碌的眼睛往外瞄。
隻見長草隨著山風搖擺,那個男人落地,一點聲音都沒,他卻沒有繼續往前追,而是站在原地,電光般銳利的一雙眼睛掃過兩側。
很快,這人動了,穿著黑色長靴的長腿一步一步往這邊行來,不緊不慢。
他一直走到亂石叢前,隨後一揮劍,人高的茅草瞬間被削平一大片,他沒停下,繼續衝這邊直行。
在對方距離隻剩下七八步遠的時候,蘭奚一咬牙,低頭竄出,手一揚,那條被她扣在手裡的劇毒環蛇兜頭往對方麵門一甩,她一跳躍上大石往上伸手,飛快順著岩壁攀上去。
她快,趙徵更快!
銀光一閃,“鏘”一聲佩劍出鞘再回鞘,那條口腹暗黑的環蛇已經斷成兩截,掉落在地上掙紮扭動著。
蘭奚背心一痛,直接整個人掉落在大岩石上,“嘭”一聲,然後骨碌碌滾了那個男人的腳下。
那個男人動了不動,就這麼看著她痛得在地上蜷縮成一團。
等她終於緩過來了,那個男人也走開了,頭頂大岩石傳來一個清亮的聲音:“噯,沒事就起來吧!”
蘭奚坐起來一看,大石頂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蹲了那個褐皮少年,那個打她下來年紀大些的黑衣男子站到他身側去了,頓了頓,伸手給他撚去沾在後腦勺的一根長長枯草。
那褐皮少年回頭衝他一笑,往頭臉身上胡亂拍了幾下,頭頂身上的草屑紛紛掉落,掉了蘭奚一頭一臉。
“……”
蘭奚趕緊呸呸,惱怒伸手撥幾下撥開。
紀棠打量一眼,這小姑娘年紀不大,可能就十五六,卻生得十分嬌俏,像個小辣椒似的,正噘嘴睜大一雙眼睛瞪著她。
她笑了,很可愛的嘛。
“噯,你給我們幫個忙唄!”
小姑娘哼了一聲,怒目而視:“不幫!”
紀棠嘖一聲:“我們不是壞人呀,你知道鑒雲先生家在哪吧?你帶我們去,完事我們把你好好送回家,行不行?”
她記得,拜訪鑒雲之前趙宸和這姑娘還是曖昧階段的,沒有啪啪,就認識了這麼幾天時間,不至於過分深的感情吧?
友好磋商達到目的還是有些機會的。
她跳下來,蹲在小姑娘身邊說:“你看,我扣你肩膀,但你也把我扯下來了,他打你一下,但你之前還衝我撒毒藥了,算扯平了吧?”
她小聲逼逼說趙宸壞話:“你彆信趙宸,他那是哄小姑娘玩兒呢,他家裡富貴得緊,肯定不能娶你的。”
“他以後肯定納一堆妾的,現在屋裡都好幾個了,你多虧啊!”
但誰知這叫蘭奚的蠻族小姑娘一語驚人:“那沒關係!”
“反正我隻想和他睡睡覺而已,也沒打算跟他回家!”
小姑娘哼了一聲:“等睡完之後,我就回族裡了!”
反正她就打算借個種,族裡以前都是不外婚的,可不知為什麼近幾代孩子出生越來越少,巫師說,要往外借種才能把血脈延續下來,於是輪到她這一輩的女孩到了年紀都是要往外麵走一趟的。
誰管他家裡多少妻妾呢?
這個叫蘭奚的小姑娘出來這麼久,遇上的男人能被她看上眼的就一個,不,兩個。
蘭奚瞄了眼再次轉移到褐皮少年身邊站著的趙徵,平時一個不見,誰知這幾天突然碰上倆,這男的儀容氣勢體貌倒完全不亞於趙宸,也十分年輕,原本也在她的考慮範圍的,但這人不行,太凶了,粗暴冷酷追著她打,她氣死了,毫不猶豫把這人拍了出局。
紀棠:“……”
原來是這樣啊,好彪悍好有趣的的小姑娘!
當然,被懟的不是自己才行。
被昂首的蘭奚狠狠刮了一眼的紀棠有點好笑,那趙宸豈不是成了種豬?
紀棠說:“可他那人特彆壞啊!”
“鑒雲先生原來是鬆鶴老人推薦給我們的,哦鬆鶴老人是鑒雲的老師,趙宸偷聽到之後,這是悄悄過來想搶先截胡呢。”
“這人人品不行。”
“你不怕影響孩子呀?”
蘭奚想了想,大聲說:“我不怕!阿爹說了,有心計的首領才能帶領族人走向興旺!”
紀棠嘖了一聲:“那你既然知道了,還想給他帶路,那豈不是助紂為孽嗎?”
什麼紂什麼虐?
蘭奚哼了一聲:“那我也不管!”
她氣咻咻補充一句:“你們說的,我也不是真的假的!”
誰管你們什麼恩怨呢,反正她要種,給帶路是報酬,這就是阿爹常說的公平交易!
想她給帶路,蘭奚直接了當:“彆做夢了!”
哼!
紀棠:“……”
行吧,談崩了。
紀棠嘖了一聲,拍拍膝蓋站起身,退後一步,把位置讓給趙徵。
“那倒也不用做夢。”
打一頓吧,不行的話,那就兩頓。
……
個把小姑娘,趙徵收拾起來輕而易舉,沒一會兒,嗷嗷叫的蘭奚就舉手投降了,被趙徵毫不憐香惜玉地直接像紮粽子般捆起來仍在地上。
他轉過身看紀棠時,耳根還是紅的。
“阿唐。”
他輕聲,就像短了舌頭似的,一句話無措還帶點局促,眼睛眨也不眨看著她。
怎麼跟個小媳婦似的?
紀棠忍不住笑了起來,經過蘭奚這一打岔那點點尷尬她早拋在腦後,她站起來叉腰,斜了他一眼:“怎麼,我不能是女的呀?”
趙徵急忙說:“不是不是!”
“還是女的你就覺得我不行,看不起我,以後不給我封爵了?
“當然不是!”
趙徵又惱又急:“這怎麼可能?!”
他瞪她!
無論阿唐是男孩還是女孩,在他心裡都一樣要緊,和以前是一個樣的!
挨了一下瞪的紀棠心情卻好得很,她咭咭輕笑兩聲,拍了趙徵的肩膀一下:“那不就結啦!”
掉馬甲意料中事,一開始她就沒有刻意去掩飾的,反正親近人知道也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