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不是事成之前大肆宣揚就可以了。趙徵能接受,柴興他們能接受,不代表所有人能接受,畢竟以前沒有這個先例,魏朝情況還複雜著呢。
趙徵當然會維護她。
但沒必要啊。
不過紀棠一點都不擔心這一點,能知道的就是這一小圈的自己人,誰也不會往外叭叭的。
不過趙徵的反應忒有趣了點,他好像還處於十二級震驚當中,那眼睛睜得就比平時大,紀棠揶揄:“怎麼,我不像女孩?”
“不是!”
趙徵下意識急忙否認。
紀棠翹唇,斜睨他一眼:“那你怎那麼久都沒看出來呀?”
“……”
趙徵被她堵得一句話說不上來,紀棠哈哈大笑,還特地湊過去瞅一眼他的窘態,湊近那一下,他呼吸一屏。
不過她馬上就退回去了,笑嘻嘻的,笑聲得意又快樂,轉身跳上陡坡下的碎石灘:“趕緊的,咱們快找路上去吧!”
“我總感覺,這個鑒雲先生對咱們很重要!”
她輕快在大大小小的碎石上跳躍,一下跳上了陡坡,一邊走一邊回頭笑著和他說話。
清脆的聲音還是那麼活力蓬勃,秋日陽光照在她的側臉上,給她長翹的睫毛和臉頰染上一層金色暈光,顧盼之間,靈動非常。
趙徵看著她的背影,她回身衝他一笑,半身都沐浴在燦燦的陽光下,有著女孩子特有嬌俏。
他訥訥看了一會兒,直到紀棠喊他“阿徵!”,他才反應過來,“哦哦”應了幾聲,趕緊提起擱在地上人形包袱,跟了上去。
倉促的後果,就是“嘭”一聲,蘭奚頭頂撞了個大包。
他也不在意,直接挨著石頭擦過去,疼得小姑娘眼淚狂飆,剛張開嘴叫喚了幾聲,就被粗暴塞進一團青草。
“嗚嗚嗚嗚嗚嗚——”
蘭奚飆淚,啊啊啊好痛——
這個不會憐香惜玉的家夥!
在她族裡這種男的是娶不上媳婦的!!!
……
幸好蘭奚的心裡話趙徵不知道,不然她還得再次挨揍。
趙徵亦步亦趨,跟上紀棠。
紀棠打量了一下,他們一路掉一路滾還挺遠的,現在已經在山腳下了,抬頭看不見原來掉落的地方。
她回頭瞄了眼被趙徵麵朝地提在手裡嗚嗚叫的蘭奚,關鍵npc都到手了,那肯定不能再往趙宸那邊湊給對方奪回機會的,於是她往山坳另一邊繞出去。
趙徵倒有心想去殺趙宸,但紀棠想想對方也算不俗的身手還有人手,把他拉住了。
還是鑒雲先生更重要,她不想節外生枝。
隻讓趙徵沿路留下暗記。
果然,他們才走沒多久,上麵的人就下到山腳了。
三人掉一下去,兩撥人哪還有心思打?立即往下衝,跟著痕跡追到亂石灘,陳達高淮等人一看暗記就心中有數,火速遁走。
趙宸哪裡肯?他一看這些人動作就了然了,大怒立即率人急追。
隻是陳達等人一哄四散,這深山密林裡頭又沒有足夠的人手圍捕的情況下,想逮住一個輕身功夫不遜己方又完全沒有負傷並且還有同伴支援的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追截了一段時間,陳達等人還是順利把尾巴甩掉了。
之後先後和趙徵紀棠彙合。
這麼一折騰,已經半下午了,索性就沒停,邊啃點乾糧邊繼續走,一直過了天柱峰,入夜亥時過了路實在不好走了才停下來。
人不多,但個頂個能乾,根本不用趙徵具體安排,一撥清理營地,一撥檢查水源找乾柴,一撥去打獵,烤肉的焦香很快就傳了出來。
趙徵坐在篝火旁,一邊心不在焉撕著叉在枝丫上的烤鹿腿,一邊偷偷瞄那邊的紀棠。
紀棠正舉著樹杈,邊自己吃,邊喂俘虜。
這群大男人沒個憐香惜玉的,對於蠻族山民出身愛撒毒扔毒蛇的蘭奚小姑娘他們抱著一定的防備心,完全沒有解開她的意思,繼續捆著直接扔到一邊,扔之前還特地檢查了索結鬆沒鬆。
紀棠翹腿坐在側邊的大石頭上,自己吃飽了,再把小姑娘嘴裡青草掏出來,撕下剩下的肉,扔進她嘴裡。
“你呀,乖乖聽我們的,把路帶好了,回頭咱們就放你回家,好不好?”
文字描寫的路線和山裡頭的實際環境還是很難互套的,不過好在有個天柱峰,過了天柱峰紀棠記得是向東南,沿途還經過一個瀑布,也確實需要過一夜,明天才能到。
被拾掇一頓的蘭奚老實下來了,沒敢騙他們,紀棠就不叫她餓肚子了。
嘴裡被塞一塊肉,還貼心被喂了一口水,小姑娘一邊大口吞咽一邊嗚嗚說明早就到,濕漉漉的眼睛看著十分可憐,她已經放棄趙宸了,大不了另找一個,現在看紀棠就像看救命恩人。
紀棠輕笑,這小姑娘特有趣,她心裡還挺喜歡的。
兩人距離也不遠,就三四步遠,趙徵能很清晰看見她彎彎的眼睛和狡黠的笑,神態一如既往的活潑生動。
抓心撓肺了這麼久,真到揭開那一刻,他卻不知所措,當時頭臉充血局促得手腳都不知往哪裡放,紀棠的話他就是下意識憑本能答的。
走了半天,才總算平複了一些。
紅紅的篝火映著她的側臉,她笑聲清脆又狡黠,就在他的身邊——
阿唐是個女孩,這個事實才變得真切了起來。
“阿唐?”
“嗯?”
紀棠喂完肉,去溪邊洗手,趙徵立即跟了起身,山裡蛇蟲多,他肯定不放心她自己去的。
微微的星光,照著嘩嘩的溪水,紀棠蹲在大石頭上,把手伸進清澈的小溪裡低頭搓著,幾縷散碎的發絲垂在耳鬢,跟在她的動作輕輕晃動。
“阿唐。”
“怎麼啦?”
紀棠洗好了手,站起來甩了甩,他掏出帕子遞給她,低頭看她擦手,他輕聲問她:“是哪個唐啊?”
紀棠不禁笑了起來,抬頭輕瞟了他一眼,把帕子塞回他手裡,然後掰開他的手掌,在他手心一筆一劃寫了個“棠”字。
當初她說自己叫紀棠,他就自動自覺給找一個合適的字代進去了,都不用她去想。
趙徵側身,低頭看著,她纖長白皙的食指在他手裡劃著,掌心癢癢的,她一移開,他忍不住把手握住,但那股癢意去仿佛仍在,他指尖動了動,沒忍住撓了一下。
“棠。”
他念了出來。
“這名兒可真好。”
兩人轉身回營地,趙徵用長劍撥開長草以驚走可能存在的蛇蟲,把紀棠護著身邊,他眉眼映著星光,輕聲地說,微涼的夜色裡他微帶沙啞的聲音入耳,似發自內心在輕輕歎詠。
紀棠咭咭輕笑:“那你原來以為哪個呀?”
她把手板心伸出來,星光映著,白生生的,趙徵伸出食指,在上麵寫了個“唐”字。
果然!
紀棠一攏掌心,背在身後,踩在白石頭上一蹦跳回營地,她倒過身斜睨他,揶揄:“那這個唐就不好了?”
“當然不是!”
趙徵急忙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反正,反正……”
他急了,蹙著眉急忙解釋又往回找補,紀棠笑得不行,果然啊,‘這個好是不是就是那個不好了’、‘掉下水先救誰’這類古今中外男人難題,連趙徵都不能免俗啊!
紀棠笑翻,踢掉短靴倒在草墊上笑了一輪,才翻身過來說:“好啦,快睡吧!”
她躺在草墊上,手撐在臉側,篝火扔進驅蚊的草植,也沒有蚊子,今晚應該能睡個好覺的,她聲音又輕又快:“咱們明兒還的早起呢。”
蘭奚說大約午後到,但時下禮節,登門拜訪一般都是放在早上的,所以得中午前到。
另外她還是有點擔心趙宸,雖蘭奚賭咒發誓說隻指了方向沒說明白路線,但萍水相逢她也不可能全信。再有一個,有了方向,萬一真誤打誤撞呢?
所以他們才會趕這麼夜的路,明天也要一大早就起來的。
所以趕緊睡,跑了兩天也累得很了。
“嗯。”
紀棠倒是睡得香噴,但趙徵卻坐了許久,就著火光看了她闔目睡顏久久,定了定神,才慢慢倒在她身側的草墊上。
至於睡不睡得著,就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徵崽現在還有點暈陶陶的,這揭盅來得太突然過程太刺激了,他得搞點時間緩緩哈哈哈
比心心~明天見啦寶寶們!(*^▽^*)
最後還要感謝投雷的寶寶噠,麼啾啾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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