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不能這樣啊!
這根本就不是解決問題的正確打開方式好不好?
從趙徵衝進來也就三秒鐘, 變化簡直讓人驟不及防,紀棠先被他嚇了一跳,然後就被他逮住一通亂親, 那力氣賊大,估計嘴唇皮都被他磕破了, 她趕緊掙紮, 這家夥手臂像鐵鉗子似的。
紀棠:“……”
她唔唔使勁後仰,用力拍他, 擰著他腰間一點皮肉使勁轉了一圈:“……喂, 喂喂, 你冷靜點!”
“你再這樣我就真生氣了啊!”
“腳疼,腳疼,壓到我腿了,嘶——”其實沒疼也沒壓,但趙徵一直沒反應, 她趕緊喊一通連推帶蹬。
趙徵做了決定, 就真能冷靜下來了, 一聽她喊疼, 反射性就往後一縮。
他重重喘著,急忙去看她腿。
趙徵可沒忘記那天她摔下床的事, 這些日子情緒很不對, 但也一直記在心裡,現在一下子就翻上來, 他急忙去摸她的傷口,好好的也沒見血,心裡這才一鬆。
他又重新抬頭看她。
被這麼一分神一折騰打了岔,那種瘋狂情緒總算下去了一些, 但他依然很緊迫很激動,趙徵立即一反手握住她手腕。
很用力,攢得死緊。
見紀棠一臉一言難儘看著他,他心裡登時急了,“阿棠!”
明明是要逼上前要答案的,可一開口,心口一哽,卻道:“老天爺恨我。”
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他當真是難受又委屈,開口哽了哽麵露痛楚,沒忍住閉了閉眼睛。
但是沒關係。
他可以衝破一切障礙,這難不到他!
紀棠心裡也不知怎麼說這茬才好,無語中,但聞言還是沒忍住:“那倒也不是。”
希望在明天嘛,這也說得太悲觀了。
她忍不住乾巴巴回了句。
紀棠胡亂抹了把臉,實在這發展讓她有點懵,她是萬萬沒想到,趙徵能做到這個地步!
她以為前頭那事會不了了之的,冷處理之後,等她從上雒回來,或許再見麵時兩個人就會當那事沒發生過。
最好的展望,重新磨合一下,兩人的相處模式會回到和從前差不多的樣子。
但她萬萬沒想到,趙徵居然連這一茬都能跨越了!
不單單是趙元泰啊,還有族妹!要知道他不是她,後世超過三代旁係就可以領結婚證了,在紀棠眼裡這個當然不是問題來著,可他不是她,當世觀念血脈同族一源,族妹也是妹,他居然不顧一切了!
就這麼不顧一切衝破一切障礙,決然狂奔追上,甚至還想將一切鑄成定局。
……就,有點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
紀棠是萬萬沒想到,但等他真這麼做了,此刻她震驚之餘,還恍然有一點情理之中的感覺。她認識的趙徵,其實就是這樣的人,他一直在衝破障礙,他一直就是這麼一個執拗又決然的人,為了心中執念可以奮不顧身孤注一擲寧折不彎。
紀棠搓了一把臉,好吧,現在他悍然不顧一切,現在頭疼就輪到她了。
她想了又想,還是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阿棠!”
他又喊了她一聲,凝視她啞聲:“你和趙宸他們不一樣,我與你之間,也斷斷不是這點點父血可以概括的。”
兩人一路攜手,風雨血腥,如果沒有阿棠,或許他早就不在了,豈是一點點父精母血能代表得了的?
“至於父皇和皇兄,我會向他們請罪的。”
要怪那就怪他,他日下得黃泉,要罰要打,他自受著。
趙徵將手放在紀棠臉上,那隻修長的手掌心儘是繭子,還有一圈圈黑紗纏的護掌,粗糙得緊,他力道克製,動作卻異常堅決,盯著她的眼睛,“至於旁的,你不必擔心,我都會處理好的。”
他目露寒光:“那趙宸卞夫人等和他們身邊的人,我早晚將其解決。”
反正到公開的一天,斷斷不會出現異樣的聲音,她是姓紀,就一輩子都是。
他說得斬釘截鐵,紀棠毫不懷疑他話裡的真實度,可現在問題是,上述都是建立在兩人已經在一起的情況下的。
紀棠:“……”
兩人不是在同一層。
趙徵多了解她啊,他就是故意說這些話的,說罷之後,話鋒立即一轉,他緊緊盯著紀棠:“阿棠,你答應我嗎?”
他神色緊繃,逼到她麵前來,咄咄逼人,可不許她再糊弄他!
話是詢問的,可他這姿態卻很明顯帶著不容拒絕的決然,話趕話都直接把她架起來了。
外麵車輪轆轆,車廂內靜悄悄的,他攢住紀棠手腕的都不自禁收得極緊。
——就一副不答應他就很可能再霸王那啥一回的樣子。
紀棠:“……”
她一時都不知說什麼才好,往後仰了仰,他又逼近一點,紀棠憋了半晌,最後憋出一句:“你,你總得讓我考慮考慮吧?”
不帶這樣的啊!
你告白我就得答應了?
紀棠簡直頭疼腳痛全身痛,好端端一兄弟哥們,處著處著咋就發展成這樣了呢?
趙徵聽了,想了想,倒也勉強退了一步:“好,那你快些考慮。”
他本想說馬上的,但又怕逼得太緊了,頓了頓說:“你考慮好就告訴我。”
他警惕看她一眼,補充:“不能太久,最多,最多考慮一……三天。”
她趕緊用眼睛瞪著他,他這才勉強改口從一天變三天,不能更多了。
紀棠:“……”
她剛心裡還吐槽了他“你告白我就得答應啊”,可轉念一想,她就真頭疼了。
紀棠心裡明白,現在事情成了這個樣子,撕破中間那層阻隔,兩人是回不到過去的了。
要麼更進一步,要麼吧,趙徵那麼執拗又脆弱的一個人,她要是堅持拒絕的話,兩人關係怕要糟糕到底了。
事實上,現在還真的有點不答應不行的架勢了。
她簡直看見他就頭疼,一把拍開他握住她腕子的手,沒好氣:“去去,趕緊出去,吵得我腦仁兒疼!”
紀棠趕蚊子似的把這家夥攆出去了。
……
紀棠吐槽,她感覺自己就像改判了死緩的犯人,被采取緊迫盯人戰術的趙牢頭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盯著。
她看見這家夥就腦仁兒疼,沒好氣把人攆了出去,然後這家夥就騎著馬一直貼著車窗跟著。
紀棠擦了擦嘴,往外瞄了眼,簾子一動,他就立馬睃過來,不眨眼盯著她。
抿著唇不說話,就這麼一直盯著。
紀棠:“……”
她白了他一眼,把簾子按回去了。
馬蹄遝遝,車隊整支掉頭,才剛出壽州城又踏上回程。
趙徵都追上來了,他自然是不給她去上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