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番外 ④(1 / 2)

趙徵和紀棠兩口子的小日子過得有滋有味。

很開心很甜蜜是真的, 有時候也吵吵鬨鬨,拌個嘴彆個扭,不過這樣才好, 不能光有糖,也得有點鹽, 鹹鹹甜甜的才是生活。

不然就太假了。

這不,兩人就吵架了。

婚後數年,趙徵不僅沒有當初紀宴女婿太貴的擔憂, 醋勁兒反而越來越大, 尤其項青一直不成婚,在樂京他還能把這人拋在腦後, 一到西北弦就繃緊起來了。

紀棠和項青去跑馬, 他心裡很不高興, 憋著氣在家裡等著,好不容易才等到人回家,“去哪兒?”

“閨女都找你好幾回了。”

“項青好大的膽子!”他摸摸紀棠的手,山巔吹風久了有些涼, 一進門他劈裡啪啦大罵項青一頓,,末了覬了她一眼,似不經意又問:“和那項青說什麼了,還站了這麼久的?”

“沒什麼。”

要是平時,紀棠肯定會覺得好笑哄一哄這個愛吃醋的小氣鬼的,可今天被項青喝破來曆——這是個紀棠從不打算告訴任何人的秘密,她打算一個人帶進棺材的,連丈夫孩子都從未想過說。

突然被喝破,雖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但要說一點波瀾都沒有那也不可能的,所以她有點心不在焉,“嗯嗯嗯”就給敷衍過去了。

她的心不在焉立馬就觸動了醋壇子最在意的那根弦,趙徵語氣就有些緊起來了,被咄咄逼人追問多次,紀棠也煩了,最後兩人吵了一架。

夫妻吵架引發的家庭戰爭往往有兩個特點,一是開始得莫名其妙,很可能一開始就是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吵著吵著就開始翻舊賬,互相指責,繼而一發不可收拾。

第二特點就是戰線很容易拖長,曠日持久,拖拖拉拉,沒完沒了,尤其是兩口子脾氣都比較大或倔的。

第一次吵架以差點驚醒榻上睡覺的閨女結束,趙徵霍轉身拉開門大步衝出去了。

當晚就睡了書房。

紀棠第二天心情恢複,去哄過去,不想這家夥脾氣賊大,哄了兩回,他要麼避而不見要麼冷臉吵架,熱臉貼冷屁股貼了兩回都沒成,紀棠脾氣也上來了。

一輩子脾氣都這麼壞,兩人在一起鬨矛盾時總是她心疼包容他的,紀棠突然就不樂意了,她沒覺得自己不對啊,怎麼你不來哄哄我呢?

慣得你!

哼。

紀棠也不理他了。

然後兩人都冷戰了。

從西北一直冷戰到江南。

巡察的第三站是江南,期間倒是有緩和過的,可惜還沒和好又吵了第二架,然後繼續冷戰。

紀棠氣得牙癢癢,可惜閨女想爹,扭頭指著門外要哭不哭吵著要爹,紀棠讓人抱她過去小家夥又箍著她脖子不肯鬆手,小家夥哭得抽抽噎噎,看著特彆可憐,紀棠心疼她,最後隻好抿唇親自抱過去了。

但誰知還沒到禦書房,就被人攔下來了。

是行宮的禦書房小黃門。

這些前朝遺下的大小太監,有問題的都清走了,剩下的出去也沒著落,於是繼續留下來當差。能爭取到禦書房這類差事的都是能耐人。能耐人,心思也多。皇帝陛下好不容易來一趟,內部他們沒法靠近,做的都是外圍工作,一個二個使勁渾身解數挖空心思就盼著被帶回樂京。

他們也不像宮裡跟出來的人那樣深知帝後關係和感情,他們隻知道陛下來了行宮後一次都沒見過皇後娘娘。這些人是見過前朝後宮無數事的,多少寵冠後宮的娘娘說失寵就失寵了,所以都認為皇後獨得聖寵數年也差不多了,他們甚至已在商量著把他們精心準備的貌美宮人怎麼推出來了。

離得遠遠,那小黃門步下台階,恭恭敬敬施了一個標準的禮,微撩眼皮看著紀棠一眼,用恭敬的口吻不陰不陽說:“娘娘,陛下並無宣召。”

“……”

真是無知者無畏啊。

劉元眉頭一皺,上前一步就要嗬斥小黃門,紀棠道:“算了。”

紀棠不高興了,行啊,好啊,你是皇帝你了不起啊!

她就不想慣這丫臭脾氣了!

紀棠也生氣了,直接抱著閨女轉身走人。

“都彆跟著我!”

看見劉元他們就煩。

劉元他們是暗部出身的,會把她的行蹤起居稟告趙徵,紀棠平時不在意,這會心裡就不得勁。

她抱著閨女直接出了行宮。

這處行宮位於汴州城郊,不大,卻十二萬分精致,是梁哀帝寵妃張貴妃獨居的小行宮,以張貴妃娘家為基礎框架改建的,所以格外袖珍,出門不遠就是鬨市了。

趙徵一行微服先行,禦駕還在路上,所以汴州官民都不知道皇帝陛下已經到了,街上還是一派真正煙火喧鬨。

小福沒見著爹,委委屈屈又掉了金豆子,紀棠哄來哄去都不行,加上生了氣,就直接把她帶出門逛街去了。

新奇喧鬨的街景,小福一下子就吧她親爹忘了,破涕為笑,興奮指著前麵,“阿娘阿娘,去!”

“淘氣鬼。”

又哭又笑,小狗撒尿,紀棠笑著刮了刮小家夥的嫩腮,顛顛她逛街去了。

丫的趙徵,誰理他是小狗!

紀棠優哉遊哉抱著閨女去逛街,她剛把劉元等人打發走了,她積威甚重劉元等人不敢違逆,隻遠遠綴著,照理也挺安全的,畢竟紀棠能耐可不小。

但誰知最後偏偏出了點幺蛾子。

是柴興的兒子柴鈺引起的。

柴興的長子柴小鈺同學今年兩歲半多點,柴興成親後緊趕慢趕,終於成功生了個兒子,這家夥天天給兒子灌輸長大要娶小福的觀點,所以柴小鈺十分黏小福,兩小隻差不多天天一起玩耍的。

小福抱著阿娘的脖子,高興趴在母親的肩窩,母女倆正要興衝衝逛街,忽小福伸出小手指,“弟弟啊!”

紀棠:“???”

小福喊弟弟的可就一個。

紀棠回頭瞅了眼,見一個小不點正站在巷子中央,見紀棠回頭,忙木著小臉衝她舉起雙手。

柴小鈺同學十分有趣,日常木著小臉不愛說話,就親近的才會喊才會理人,譬如他小福姐姐,就黏得可緊了。

柴小鈺旁邊站著柴興,正背對著她低頭看著兒子。

紀棠見柴小鈺就樂了,往回走去,又奇怪,問柴興:“誒,你怎麼回來了?不是明天才到嗎……”

不料一走近,那“柴興”一回頭,卻是一張橘子皮般陌生的臉。

……嗯,這人隻是背影像柴興。

這人原來見了獨自噠噠噠的柴小鈺正要俯身抱走的,誰知突然來了一個小孩熟人,他和同夥立即改變策略。

一蓬粉末兜頭罩下來,隨即眼前一暈。

紀棠:“……”

……

馬失前蹄,居然中了人販子的招了。

紀棠唾棄自己,這幾年安逸日子過多了,警惕心下降了不止一個度。

當然,她也沒慌。

紀棠隨身還是帶有解毒丹的,她趁著暈眩趴倒遮掩,摳出解毒丹塞進嘴裡。

雖然手足沒力氣,但她神誌還是很清醒的。

之後很快就被轉移到船上去了。

一艘陳舊的烏篷船,一撐竹篙,飛快往下遊而去。

人販子眼睛都毒,看出這一大二小非富則貴,意外得來的好貨,讓他們喜出望外,也顧不上原來安排上船的貨物,一搬了這一大二小上去,立馬就開船,沿著支流飛速駛進汴水。

紀棠的迷藥已經解完了,她摸摸腰扣和靴子,小響箭、匕首、藥物毒粉都還在。

這些都是都是收在特製的夾層裡的,一般二般的人販子根本就不可能識破,懷裡的東西是被搜走了,但關鍵的東西都還在。

所以紀棠根本不急。

嘖,這可真是個新奇的體驗。

她扒開乾枯枝丫捆紮柵欄頂門往外瞄了眼,想了想,還是等小船靠岸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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