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和眼下這具身體的主人情形很不同。
薑瓷站起身,走進原身的小臥室。臥室裡打掃得很乾淨,散發著淡淡的香薰味道,窗台上的花瓶裡插著幾支已經枯萎的花枝,牆上掛了一小塊照片板。
在照片板上,薑瓷看見了“衛哥哥”的模樣。
那是一個二十七八歲的青年,穿著西裝,人模人樣的。
薑瓷從記憶裡得知,原身從高中時便對他心動。那時衛浩澤在她家族的企業裡工作,相貌英俊,風度翩翩。原身當時在家中遭到繼母和繼妹的排擠,又不受父親重視,在外遇上一點溫情後,很快便淪陷了。
在原身心裡,衛浩澤是唯一關心她的人,是她在這個世界裡存活的依靠和動力,所以,當衛浩澤明確提出他和不斷排擠原身的繼妹薑曉棠在一起後,原身便崩潰了。
“小瓷,你要明白,我真的隻是一直把你當妹妹,我沒有想過你會是這種想法。”
“我喜歡曉棠,她和你很不一樣,她喜歡什麼就會去爭。你看,她和你一般大,已經在公司裡有股份了。而你呢?你有什麼?”
“我們就保持兄妹的關係,好嗎?以後在家裡還會見麵,我不希望我們之間變得尷尬。”
衛浩澤的每一句話都恰到好處地紮在原身的心裡。
原身茶飯不思、渾渾噩噩,在車輛朝她駛來時,她也沒能及時躲開。
記憶到此戛然而止。
原身沒看透衛浩澤是什麼人,薑瓷卻不一樣。她盯著照片,眼中泛起冷意。
除了衛浩澤,薑瓷還在照片牆上看到了原身母親和外婆的照片。原身的母親在原身十三歲時就已經離開人世了,外婆是一位退休老教師,住在這座城市的城郊,常常用退休金補貼原身,算是原身唯一割舍不下的親人了。
最後,薑瓷的視線落在一張女孩的自拍上。
那張臉明眸善睞,雪膚花貌,眉眼間是不諳世事的天真。
薑瓷神色微動,修長的手指觸及照片,輕輕劃過女孩的臉龐。
“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外婆的。”
手機鈴聲在這時響起,薑瓷回到客廳,撿起放在餐桌上的手機。
還是衛浩澤來的電話。
原身入院,沒有一位家人知道,倒是這個人在提出讓原身不要糾纏以後,還孜孜不倦地“關懷”她。
薑瓷挑高了眉毛,臉上是和女孩自拍時完全不同風格的神色,她手指輕動,流暢地將“衛哥哥”的電話劃掉,順手拖進了黑名單。
另一邊。
衛浩澤愣怔地看著第二次被掛斷的電話。
驚訝更甚於惱怒,印象裡,這個漂亮天真的女孩隻會用崇拜的眼神看著他,彆說拒接電話了,接晚了都會向他解釋道歉。
她會貼心地做好便當讓他帶去公司,也會在各種節日精心準備禮物討他開心。
到底怎麼回事?
……
傍晚,李大爺懷揣保溫盒,回到了城郊的大彆墅。正是周末,他兒子和兒媳都在家。
李建宏看見父親,好奇地問:“爸,怎麼回來得這麼早,沒有和陳老爺子下棋嗎?”
“不下,今天不下。”李大爺珍惜地把飯盒擺到了餐桌上,吃過那碗雞絲粥後,他滿腦子都是那個味道,哪還有心情下棋?也就是他消化得慢,肚子還有些撐,不然路上他就能把這飯盒裡的東西吃得一乾二淨。
李建宏看到他小心翼翼的動作:“這是什麼?”
李大爺還沒回答,眼角餘光瞄見老婆子過來的身影,登時有些心虛。
老太太兜頭便問:“解約談好沒有?”
“沒、沒有。”李大爺小聲說。
老太太剛打完一圈麻將回來,手氣不好,正不得勁著,立刻就罵:“你乾什麼去了?這點事情都做不好。”
李大爺也不開心:“我覺得你新談的那個租客就不靠譜,哪個人吃飽了撐的會出三倍房租啊。”
老太太說:“你管她靠不靠譜,那女孩手上拿著的都是奢侈品包,富二代呢,出得起這個錢。”
“我不跟你講。”李大爺氣哼哼的,更不敢說自己還寬限了薑瓷交租的時間,找了個由頭便溜走了。
李建宏一看,安撫道:“媽,消消氣,我也覺得你這麼趕人,不太地道。”
老太太不屑:“地道能當飯吃?”
“算了算了,看看爸帶什麼回來了吧。”李建宏好奇地看向餐桌上的保溫飯盒。他很少看見他爸這麼小心翼翼的態度,也就伺候鸚鵡時會露出那樣的神情。
裡麵是什麼?
他掀開飯盒的蓋子,一股熱乎乎的香氣瞬間躥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