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吃過飯。
江桃從帶回來的大包小包裡翻出一盒金幣巧克力,隻有十枚左右,她依次分給劉菊香、江梁還有江鐵國,遞到江茉手邊,動作卻頓了頓,又收回去。
江桃笑著說道:“江茉,你沒見過這個吧?這個叫巧克力,吃起來又苦又甜,是不是想象不出那是什麼味道?”
江茉翻了個白眼,江桃卻好像沒看到,還在繼續說:“雖然我也想給你吃一個,但一共就十枚,咱們做女兒的,還是留著孝順給爹娘比較好,你說是不是?”
“咱桃兒就是孝順啊。”劉菊香感慨著,手裡捏著那金幣巧克力翻來覆去地看,卻舍不得吃,“桃兒啊,這玩意兒多貴啊,瞧著像金子做的一樣。”
“娘,這個你就彆問價錢了,這是士忠的朋友從國外捎回來的,彆人有錢也買不到的。”江桃笑得自信又嘚瑟。
劉菊香和江梁都驚訝不已,一時間更舍不得吃,小心翼翼掂量著那巧克力,像捧著什麼黃金寶貝似的。
江桃看著她們這土包子樣兒,又噗嗤一聲笑了,“娘,粱兒,你們隻管吃,咱家還多著呢。還有一款叫酒心巧克力的,更好吃,不過可惜那個更貴重,我也隻嘗了半顆,有機會也帶一個給你們嘗嘗。”
劉菊香和江梁張著嘴,像在聽天書,感覺江桃進了城,就搖身一變成了上等人,見到的,吃到的,聽到的,和她們成了兩個世界。
就在江桃重點描述那酒心巧克力有多好吃的時候,江茉忽然伸手,“她說得我還挺想吃了,齊曄,你給我剝一顆。”
江桃聽到這話,輕蔑的笑意才剛浮現在臉上,正想嘲諷兩句,卻看到齊曄真從口袋裡掏出一枚酒心巧克力。
他認真撕開漂亮的包裝錫紙,遞到江茉唇邊,喂她吃下去。
江桃:???
她死死盯著那包裝,確實是國外進口的沒錯,不是那種濫竽充數的便宜貨。
江桃掉轉頭,小聲問聶士忠,“你給她的?!”
她就知道江茉是個狐狸精,自從聶士忠今天看見她,就一直魂不守舍的!
聶士忠無語地睨著江桃,“什麼我給她的,你自己看看清楚她還有多少顆。我托人帶回來的那些酒心巧克力都送人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以前覺得江桃溫柔懂事嘴又甜,怎麼現在活脫脫一無知婦人!
江桃再一看,齊曄正掏出一把酒心巧克力數著,她頭暈目眩地揉了揉眉心,卻聽到江梁小聲在問。
“姐,你說的酒心巧克力就是江茉姐吃的那個嗎?看上去好好吃哦,我能找她要一顆嗎?”
江桃狠狠瞪了一眼弟弟,“你怎麼這麼沒出息?不準要!吃你的金幣巧克力去!”
-
江桃的炫耀在江茉麵前,徹徹底底輸了麵子。
聶士忠卻想在齊曄麵前扳回一城。
他看著齊曄和江茉恩恩愛愛,互喂酒心巧克力的樣子,心裡頭酸水直冒。
江茉這樣的大美人,嬌滴滴的眸光不經意流轉,都能讓人身子酥了半邊……齊曄這土裡刨食的窮酸小子,怎麼配得上她?!
聶士忠不甘心的想:她本來應該是屬於他的。
遺憾在他心中蔓延,擴成快要吞人的巨獸。
第二天一早,院子裡,聶士忠正好看到齊曄在鍛煉身體,強健有力的身軀站那兒仿佛立成一杆槍,動起來時又如猛虎剛勁。
他忽而清清嗓子,打斷了齊曄,“連襟,我看你身體不錯,有沒有興趣跟我去城裡見見世麵?”
“過段時間,我駐紮的部隊正好要征兵,我帶你去報個名?”
說這話的時候,聶士忠優越感十足。
江桃在一旁聽著卻急了,使勁兒朝聶士忠使眼色。
見聶士忠無動於衷,又連忙拽著他小聲道:“士忠,你乾嘛幫他啊?”
江桃好擔心,這年頭當兵可是讓人最羨慕的事,要是齊曄也去當兵,那江茉豈不是也要跟著飛上枝頭變鳳凰了?那她還怎麼處處壓江茉一頭?!
聶士忠卻甩開江桃的手,繼續問齊曄,“怎樣?要不要考慮一下?”
看到齊曄似乎心動,並且開始沉思的表情,聶士忠心底冷笑。
你齊曄算個什麼東西,也配碰一下江茉?
你的人生,一輩子就是土裡刨食,當個麵朝黃土背朝天的糙漢。
我聶士忠能隨隨便便改變你的命運,帶你去城裡見識見識什麼叫真正的天,也能再輕易把你踩在腳下,讓你一輩子都在山溝溝裡翻不了身。
-
院子門口忽然有人拍門,大隊長張友福氣喘籲籲地跑來,“快,你們準備一下!村口來了個大領導,坐著小轎車來的呢,正要來你們江家呢!”
劉菊香匆匆從灶屋裡出來,都聽傻了,她哪見過這陣仗,“多、多大的領導啊?”
“比公社書記還大呢!你們趕緊好好接待!”張友福鄭重得不得了。
“那麼大領導怎麼會來我們江、江家?”劉菊香嚇得有點結巴。
“娘,這還用想?當然是因為我們家士忠呀,除了士忠,誰能認識大領導。”江桃又開始嘚瑟,挺起胸脯,清清嗓子。
聶士忠也忍不住挺直腰杆,隆重地站到院子門口等著。
卻聽到張友福急聲道:“不是找聶同誌的……齊曄,你還等什麼呢,人家大領導是來找你的!你快去穿個外套啊!”
緊張無措的劉菊香、春風得意的江桃、翹首以盼的聶士忠齊齊回過頭看向齊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