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不能幫她洗澡……吧?
羅蘋已經走了,齊曄也不好再跑出去叫住她,麻煩她。
這會兒,江茉已經像軟弱無骨的章魚,附在了他的身上。
把床底下的灰塵,也一塊兒蹭到他衣服上。
“……”齊曄發現,自己的澡好像也白洗了。
江茉其實還沒睡著,她就是醉了,但能睜開眼睛,也能說話。
她也發現她和齊曄都臟兮兮的了,於是開始拚命拽齊曄的衣角,小臉紅撲撲的,眸光像晃著層層的水意。
“臟,去洗澡。”她手指很細很白,拉著他的時候,仿佛能把他心都捏軟。
“怎、怎麼洗?”齊曄的喉嚨發乾,聲音也緊繃繃的,好像有點兒找不著調。
“一起洗呀。”江茉眨眨眼,毫不遲疑地回答,“浴缸很大的。”
齊曄咽了咽口水,喉結滾動,忽然開始緊張,全身發燙。
江茉看他不動,吸吸小鼻子,哭腔開始泛濫,“齊曄!你嫌棄我!你不肯和我一塊洗澡,你不愛我了對吧?我就知道,愛都不能長久,你才喜歡了我幾天呀!你——”
“去!我們去洗!”齊曄忙截住她的長篇大論,再不阻止,她的眼淚水就要止不住了。
而他,明明隻是反應遲鈍,臉頰發燙,燒了幾秒而已,她居然就開始上升到“愛不能長久”的話題上了,他好慌。
江茉勾著齊曄寬闊有力的肩膀,被他送進浴室裡。
她一邊扶著齊曄,一邊開始解自己的睡衣。
齊曄驚得手指骨節沒控製住力度,差點把浴室的門掰下來。
“不是。”齊曄連忙捂自己的眼睛,可是來不及了。
輕薄舒適的亞麻睡衣,順暢地一路滑下,直到跌落至腳邊。
隻一瞬間,齊曄背過身去,跌跌撞撞跑到浴缸旁放水。
冷水在他掌心劃過,冰冷沁骨,卻澆不滅剛剛那匆匆一瞥,勾起的所有熾烈,快要將他湮滅攪碎在這深濃夜色裡。
他拚命壓抑著胸腔裡塞滿的說不上來的渴望。
冷水根本沒有,他現在就是跳進充滿冷水的浴缸,也無濟於事,再也不能讓他滾燙的全身降下半分溫度。
剛要起身,江茉那邊最後一點悉悉索索的動靜都沒了。
仿佛有一股電流,從天靈蓋直衝而下。
齊曄聽到江茉光著腳走過來的聲音,從頭頂一路麻到了尾椎骨。
江茉忽然勾住齊曄的脖子,細膩光潔的小臂,在他鎖骨處輕輕蹭著,柔軟的肌膚被他堅硬的骨頭壓得軟軟陷進去一小片,她氤氳著水霧的眸子湊到齊曄麵前。
吐氣若蘭,酒意微醺。
她問他,“你怎麼還穿這麼多呀?”
齊曄嗓音全啞,眸光發直,望著她漂亮白皙的蝴蝶鎖骨,“我——”
隻說了一個字,忽然薄唇被含住。
江茉在逗他。
把他接下來的話都堵成含糊不清的聲音,她覺得很有意思。
等他不說了,就直起身來,咯咯直笑,花枝亂顫。
顫得齊曄的目光受不了,氣息根本穩不住。
他雖然已經在書本上學習過,但沒有實戰經驗,更不知道書上隱晦提起的,從不描繪,更不可能畫出來,原來竟是這樣。
齊曄從來不敢想象。
“我去把熱水接過來。”他逃也似的起身,衝出浴室,把熱水燒開的水壺提進來,摻到浴缸裡。
一邊放熱水,一邊調冷水,江茉還在背後環住他,指尖撥著他上下滾動的喉結。
她醉意明顯的眸子裡,那麼好看,都是散漫的笑意。
還有促狹,她在逗他,指尖一路往下。
哐當一聲——
倒完熱水的水壺已經掉在了地板上,砸出刺耳的響聲。
江茉收了手,驕縱且不耐煩地捂住耳朵,“好吵呀,齊曄。”
“水溫調好了,你可以泡澡了。”齊曄嗓音全啞,脊背僵直,弓著身子,不敢胡亂動彈。
江茉嘩啦一下,走進浴缸裡,水花四濺,她一下子沉下去,隻露出雪白修長的脖頸,還有醉意朦朧的那張臉,頰邊像開滿了綺麗的桃花,漂亮得不可思議。
齊曄不知為何,悄悄鬆了一口氣。
誰知,江茉卻忽然伸手,“齊曄,你來一塊泡呀。”
她細白的指尖一搭,被燙得縮了縮指尖。
齊曄更是倒吸一口涼氣,鼻間一熱。
“你流鼻血了。”江茉歪歪腦袋,這回乖了一點,去拉的是齊曄的手掌,“你過來,我給你擦擦吧。”
“……我自己擦就行。”齊曄再次落荒而逃,跑到浴室門口的那麵鏡子旁。
對著鏡子擦了一會兒鼻血,總算不流了。
齊曄皺皺眉,卻發現江茉好像在他身後小聲啜泣著。
這下可比流鼻血還嚴重多了,他忙跑過去,“怎、怎麼了?”
“你嫌棄我。”江茉抬起霧濛濛的眸子,抽答答的,“你不讓我給你擦鼻血,你居然愛一麵鏡子,都不愛我!你——”
這回,輪到齊曄堵江茉的話了。
他遒勁有力的手掌握住她的後脖頸,他實在應付不了她的話,但可以和她練習。
果然,沒過多久,江茉嚶嚀一聲,什麼都不說了,乖乖躺在浴缸裡,四肢發軟無力,臉頰酡紅一片。
他也趁這時候,重新衝了一個涼水澡,把那些洶湧而至差點沒控製住的,全都用冰冷刺骨的溫度逼了回去。
-
這一折騰,又過了大半個小時。
齊曄把江茉從浴缸裡撈出來的時候,呼吸粗重,儘量閉著眼,忽略手臂上以及所有感官的刺激。
他得仔細小心她會感冒,彆的都來不及想。
用大毛巾給她擦乾,再把濕頭發都擦得不再滴水,用火爐子烘乾。
齊曄以為,等他這樣忙完,江茉就應該已經睡著了。
誰知,江茉喝醉以後,是真的精力旺盛。
平常這時候她都已經呼呼大睡了,現在卻在他一進被窩的時候,就八爪魚似的纏了上來。
齊曄忙按住她扭動的腰肢,心跳如擂,剛剛衝的冷水澡根本不管用,他喑啞的嗓音在被窩裡漫開,“很晚了。”
“是呀,很晚了。”江茉順著他的話說,下巴卻撐在他的肩頭,抬眸睜著清澈迷離的眸子。
裡頭彌漫著霧氣,聲音又軟又嬌,“齊曄,但我還答應了你的呀。”
齊曄不安地把她往上提了提,深邃的眸子裡藏住一兩分的難耐,喉結滾動,“什、什麼。”
“要吃。”江茉纖長卷翹的睫毛輕輕掃過他喉結的皮膚處,激起一層又一層的雞皮疙瘩。
齊曄腦袋昏昏沉沉的,眸光深沉,凝著江茉,嗓音沙啞無比,“吃、什麼?”
灼熱的呼吸灑在江茉的臉上。
她彎起瀲灩的紅唇,手伸進去,嬌軟的聲音和撥弄的手指一樣,無比撩人,“這裡。”
齊曄渾身繃得挺直,他、他、他已經說不話來。
江茉卻舔了舔唇,迷離的醉眼漾出淺笑。
齊曄真的不可思議到了極致,他反射性地繃緊雙腿,但她纖細柔軟的手仍然握著他。
好半晌,他終於找到自己啞得不像話的聲音,眉頭皺得死緊,繃得幾乎成了一塊凹凸不平的鐵板。
他在書上也沒學過這樣的。“太臟了,不、不能吃的。”
江茉噗嗤一笑,儘管暈乎乎的,她還是輕哼道:“齊曄,你彆自作多情,我才不會吃這個。”
齊曄正準備鬆一口氣,卻因為江茉手上的動作,徹底無法呼吸。
她、她、她這是在乾嘛??
作者有話要說:發現上午總是匆匆忙忙更不了多少,所以我決定將上午的更新挪到中午12點啦!這樣就可以多寫一點!
明天12點見呀!準備好紅包等你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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