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周寡婦的麵相,已經看出她是寡婦來,雖然人有些小氣精明,貪便宜,但也不壞,沒有偷雞摸狗的行為。
而且周寡婦子女宮不錯,對子女好,以後子女日子也還算過的不錯,對她比較孝順。
沈糯很快給兩頭豬紮針,這兩頭豬已經出氣多進氣少。
沈糯用普通紮針放血和灌藥的法子肯定是救不活它們的。
得用生氣幫它們輔以為治療。
半個時辰後,沈糯幫著兩頭豬紮好針,其他獸醫也已經煮好藥,幫著給兩頭豬灌下去。
沈糯又忙著治那些雞崽子們。
等忙完周寡婦家裡的家禽,已經快到晌午,沈糯也沒吃午飯。
周寡婦就給她端了碗溫水出來給沈糯,“多謝沈小娘子,真是太謝謝你了。”
沈糯喝了水,問她,“家中可有家禽已經病死了?”
周寡婦一驚,想起自己撿回來的一頭小豬崽子和兩隻老母雞的事兒。
是她七天前,晚上做完農活後已經很晚了,從路邊撿到的,看見路邊有個袋子在動,她打開一瞧,裡麵是頭小豬仔和兩隻老母雞。
當時看見後,周寡婦就起了貪念,想著自己這不是偷也不是搶,是路上撿到的,所以就帶回了家,跟自己的養的家禽豢在了一起,也沒跟旁人講過。
等回來後,這幾隻家禽就有些病懨懨的,她還以為是它們被困在袋子裡太久,所以精神氣不好,喂養個兩天就能好起來。
結果喂養了兩天,這三隻家禽直接死了。
她那時也未多想,把三隻家禽連夜給埋了,回家發現家裡養的家禽也開始病懨懨的,她這才慌了神,但又不敢跟彆人說,隻能找獸醫問了問,隨便抓了點藥回去灌給家禽們,還是沒任何好轉。
直到昨日,瘟病徹底爆發,她才知道自己撿回來的家禽是有瘟病的,難怪被人扔了。
周寡婦這樣的村婦自然不會把這事兒和卑爾族聯想上。
以為是什麼人家壞了心腸,有瘟病的家禽也不埋了,反而扔路邊讓人撿回去。
周寡婦聽沈糯這麼一問,下意識就開始心慌,害怕讓彆人知道她貪便宜撿了瘟病的家禽回來,害得全村和附近村裡的家禽都遭了殃。
“沒,沒啊,我,我家統共就這麼點家禽,大家都是知道的。”周寡婦有點結巴。
旁邊有人喊,“周寡婦家裡就兩頭豬,十二隻雞,天天都要數一遍呢。”
周圍村民哄然大笑。
實在是周寡婦每天都會把家裡家禽都給數一遍,要是丟一隻,就滿村找,所以村裡人都知道周寡婦到底養了多少隻家禽。
沈糯看了周寡婦一眼,周寡婦渾身冒冷汗,因為她想起沈小娘子那些本事來。
“真,真沒有……”
沈糯沒在多問,她知曉寡婦帶孩子的難處,也沒在其他村民麵前說穿,隻是離開周寡婦家,來到院外,攝政王也沒離開,正站在遠處同手底下的官兵說著什麼,沈糯過去同他低語幾句,說了下周寡婦的嫌疑。
裴敘北點頭,“好,我知曉了。”
沈糯才道:“那麻煩殿下了,我再繼續忙下一家的。”
她準備過去申興旺的豬棚裡去了。
“沈小娘子。”裴敘北忽地喊住沈糯,遞給她一個油紙包,“已經晌午了,你先吃些東西再去忙。”
沈糯低頭看,是兩個包子,用油紙包著在。
“殿下吃過了嗎?”
裴敘北嗯了聲,“吃過了,給你留的。”
“多謝殿下。”沈糯接過包子,衝他笑,一雙眸子亮盈盈的,帶著瀲灩的光澤。
今兒天還有些微熱,她為了方便給家禽治病,穿了身顏色暗淡的粗布衣裙,衣裳有些不透氣,她額上汗津津的,幾縷烏黑的發絲貼在額角,看著有點濕漉漉的模樣。
瞧見她這模樣,裴敘北的的手指忍不住動了動,想幫她把額角汗濕的發絲撥到耳後。
他垂在一側的手指痙攣了下,生生忍了下來。
“快去吧。”他啞聲道。
沈糯拿著包子隨申興旺一起過去他的豬棚。
過去時,沈糯已經先把包子都吃掉了,不然一會兒有些味道,她怕是也吃不下。
周寡婦見沈糯並沒有說什麼,以為沈小娘子沒看出什麼來。
但她見沈糯出了院門,竟去找了攝政王,同攝政王說了兩句話,就朝著申興旺的豬棚過來,心裡鬆了口氣。
可她很快就發現,攝政王看著沈小娘子離開後,竟又回頭看向她這邊,隨後朝她這邊走來。
周寡婦嚇壞了,站在院子門口動也不敢動。
這會兒村民們已經繼續跟著沈糯過去申興旺家裡。
反正沈小娘子能幫他們治家禽,他們心裡也安定許多,就有閒工夫湊熱鬨了。
周寡婦門前的村民已經不多了,見到攝政王走來,剩下的幾人也都慌忙散開了。
對於攝政王,普通百姓們還是懼怕的,他們聽過攝政王朝堂斬殺朝臣腦袋的事兒,想象中也以為他會是三頭六臂的模樣,不曾想會是這樣俊美的男子,所以雖懼怕著,但百姓們還是忍不住偷偷看他。
裴敘北來到周寡婦院中,有些村民見狀,又想過來湊熱鬨,但有官兵在外把守,他們不敢來。
他剛進院子,周寡婦已經噗通一聲跪下,瑟瑟發抖,頭都不敢抬起,嚇得都快癱在地上了。
昨兒就有官兵來,她直接連門都不敢開的,這才躲過查問。
裴敘北開門見山問周寡婦,“前幾日可有從路邊或者山上撿到什麼家禽?或是貪小便宜買到很便宜的家禽回?”
周寡婦知曉,定是沈小娘子已經從她這裡瞧出些什麼來,去告知了攝政王,攝政王這才來審問她的。
她又驚又懼的,卻沒有怨恨沈小娘子,若沈小娘子剛才當著所有村民麵讓她直接開口說實話,村民們肯定會責怪她,以後她在村裡的日子也不好過。
現在攝政王問起,可她還是不敢承認。
“說吧。”裴敘北的語氣很冷淡。
周寡婦這才癱軟在地哭道:“求,求王爺饒命,我不想死,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有點貪心,在路邊撿到個袋子,裡麵裝著個豬崽子和兩個老母雞,就,就撿了回來。”她哭得眼淚鼻涕流了一臉,癱在地上都還想磕頭求饒。
裴敘北又問她把死掉的家禽埋在何處,周寡婦也哭著全都說了出來。
她剛說完,還以為攝政王會派人官兵把她抓走,但攝政王已經離開她家院子,朝著前麵的申興旺的豬棚而去。
裴敘北審問過太多犯人,清楚周寡婦沒撒謊,說的都是實話,是她貪小便宜從路邊撿來的家禽。
這種情況,算不上什麼犯法,他不至於讓人把周寡婦給抓去衙門打一頓。
裴敘北來到申興旺的豬棚,見沈糯還在裡麵忙碌著,他也不打擾,站在遠處一顆榕樹下靜靜等著。
他身姿修長挺拔,站著時雙腿微微分開,目光一直落在申興旺的豬棚裡。
遠處的村民們還以為他是擔心申興旺那些家禽的死活,對攝政王的改觀變了些,覺得他是真心在乎百姓們。
到目前,馮刺史留在這裡也沒什麼用,但攝政王不離開,他也不敢離開,就跟著獸醫們在永環村轉著。
而鄭知縣早回了奉永鎮,開始派人在附近的村鎮張貼皇榜,告知家禽瘟病的治法,還派官兵去找獸醫,先去永環村幫忙,因著永環村和附近幾個村子家禽的瘟病是比較重的,幾個獸醫肯定是不夠的。
沈糯也一直忙碌著,她現在隻負責幫病重到普通紮針無效的家禽們紮針,其他獸醫負責熬藥灌藥。
等忙完申興旺這邊的家禽,沈糯繼續去下一家比較嚴重的,出門正好與攝政王的目光對上,她便知曉他肯定是已經問出周寡婦到底是怎麼回事。
沈糯沒在多言,繼續過去下一家。
她不用家家戶戶都去,隻去病症重的家禽哪裡。
等忙完永環村這些病症比較重的家禽後,天色已經擦黑了,其他村民們都回了家。
沈糯從那戶人家出來,瞧見遠處攝政王正半蹲著身子,背對著她,不知在做些什麼。
周圍還有些官兵守著,楊大楊二不在,刺史和鄭知縣也都不在,周圍都是攝政王的人。
宿淩倒是在,而且就在她不遠的地方,見沈糯出來,他沒過去攝政王身邊,而是朝著沈糯走來。
等走到沈糯身邊,宿淩也隨她一起看向遠處的攝政王,宿淩笑道,“彆看我家殿下冷硬的像塊石頭,其實很得小動物喜歡,以前都還是少年郎待在京城時,他也經常喂養路上的野貓野狗兒,還會幫著它們尋戶好人家收養著它們,他自個王府裡頭也收養了好幾隻貓貓狗狗的。”
沈糯看著遠處攝政王高大的身影半蹲著的模樣,不知為何,心裡就軟了下來。
她衝宿淩微微一笑,這才朝著攝政王走了過去。
還未走到他身後,裴敘北已經聽見她的腳步聲,回頭來看,瞧見是她,他半蹲著的高大身子站起,沈糯也瞧見他剛才是在做什麼。
他身後有三隻貓兒,一隻母貓帶著兩隻半大的狸花貓兒,正狼吞虎咽吃著被他掰碎的包子。
他手上還提著一袋油紙,裡麵應該也是包子。
見她走來,他把剩餘的一袋包子遞給她,“先填填肚子。”
作者有話要說: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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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滿級醫修回到氣運被奪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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