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著自己的胳膊的手收緊了,過了好一會兒,肩頭那顆毛絨絨的大腦袋才冒出悶悶的一句:“嗯。”
席和光又說:“這裡也是你的家,我知道你現在還無法完全適應,但從此也可以去試著習慣這裡,把這裡也當成你的家好嗎?”
隻要呆久了就會有熟悉感,就會逐步讓人建立安全感。
這次傳來的聲音快了點:“嗯。”
席和光輕輕拍了拍手下的手掌,少年人細白的手指和底下小麥色的手背皮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個家對於你而言可能會有些陌生,但是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這回幾乎是立刻道:“嗯!”
白琰的腦袋終於從席和光的肩頭抬起來,他整個身體都坐上了沙發,手腳並用地扒住了對方,幾乎像個大型八爪魚一樣掛在對方的身上:“那你今天難過嗎?”
少年人沒有說話,外麵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客廳裡沒有開燈,隻有電視機屏幕幽幽映出的光亮。
客廳的窗戶是落地窗,少年人的背後是灰藍色的天幕和遠處閃爍的霓虹燈。他的眼睛裡很亮,在電視屏幕的光亮下好像汪了一潭晶瑩的水。
白琰的心口忽然像是撕裂般的疼痛。
他忍不住抱緊了懷裡的少年人,把對方的腦袋按到自己的胸前。
少年人沒有掙紮,反而順勢將頭依靠在對方的胸膛前,聽著麵前人有力的心跳聲。
白琰像是哄孩子似的,他的聲音很低沉,也富有磁性,但在夜色裡卻溫柔得一塌糊塗,幾乎想把懷裡的人捧在手心上:“彆怕,沒有人會不要你的,我也會一直陪著你的。”
過了好一會兒,白琰才感覺懷裡傳來輕輕的一聲:“嗯。”
悅耳的聲音在夜色裡顯得有些糯糯的。
像是在跟他輕輕地撒嬌。
白琰把對方抱得更緊了。
……
明亮的LED燈在書桌前染出一方小小的光明。
席和光坐在桌前,認真地聽著白琰給他講題。
兩個人之前在黑暗中坐了一個多小時。
他們彆的什麼都沒做,僅僅隻是互相依偎在一起,兩個人就都覺得十分安心。席和光倚靠在白琰已經開始有了成年男人輪廓的胸膛前,感到十分安心。
他已經經曆了三個世界,在每一個世界裡,席和光都沒有安定感。
這種感覺一開始並不是很明顯,是直到經曆了三個世界後才產生的。
因為他是半途中插進來的,對每個世界都很陌生,也不敢投入太多的感情,畢竟他知道自己早晚都是要走的。
說實話,席和光感到有點點累了。
是那種漂泊無所依,每隔一段短暫的時間就要搬家的永遠無法定下來的累。
雖然早就知道抱錯的劇情,但是自己默默知道和被彆人點破這兩樣中,當然還是後者給他的衝擊力更大。
在之前的三個世界裡,席和光的家庭幾乎是等同於沒有的。而這個世界,他有完整的家庭,有很好的父母,還有相處和諧的同學。
這會讓他在不知不覺中產生更多的羈絆。
這樣一旦斷開,帶給席和光的漂泊感會更重。
或許大部分人天生都向往安穩,席和光也不能免俗。他也會忍不住沉迷在安定的環境中。
因此今天席父席母坦言的抱錯對他的傷害也是有不少的。隻是依靠在白琰的懷裡,他一想到自己穿越了這麼多世界,這個人也一直在陪伴著自己,就不禁感到安心。
甚至到最後,他還無知無覺地睡到了對方的懷裡。
直到後麵席和光睡夠了,醒過來,才想起來自己還有作業沒做完。
席和光:“……”
唉,學生還是逃避不了做作業的命運。
於是乖乖的好學生席和光又拉著一臉便秘樣的白琰在LED燈光下開始寫起作業,問起題目。
白琰心好累。
對麵的少年人實在可愛,剛剛還在自己的懷裡打著小小的呼嚕。在電視機屏幕光亮的映照下,整個人靠在他的胸前睡得十分安靜,如同一個小王子。
白琰被他感染,隻覺得時間的流動都靜止了,此時此刻萬籟俱寂,天地間仿佛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他細心地調整了一下席和光睡在自己懷裡的姿勢,免得對方把自己悶死,然後他也靠坐在柔軟的沙發上睡過去。
沒想到才睡著一會兒,白琰就被席和光輕輕搖醒了。
對方開口第一句話就是:“我們今天的作業還沒有做完。”
白琰:“……”
簡直是可愛的拿著小叉子叉他的小惡魔!
不過無語歸無語,當看到小小的一方燈光下,少年人拿著筆安靜地在習題冊上寫寫畫畫時,白琰之前浮躁的,抗拒的心也慢慢平靜下來。
他也開始拿起筆,做著老師之前布置下,但自己還沒有做完的作業,變得沉心靜氣。即使此時他們兩個人毫無交流,氣氛十分安靜,但也一點都不尷尬,白琰甚至心裡還有點高興。
和席和光在一起,哪怕是寫作業,心裡都會生著小小的歡喜。
就像那句話說的,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不管做什麼都會感覺到彆樣的幸福。
白琰的思想簡直是十分自然地過渡到這裡,直到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後,他的心裡就忽然打了個突。
喜歡?
他喜歡席和光嗎?毫無疑問這是當然的。
但是是哪種喜歡呢?
是親人朋友間的那種喜歡,還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
白琰還沒有想明白,就被少年人軟軟的聲音要求講題。
他們兩個都把作業做的差不多了。席和光毫無疑問又差了幾道數學和物理題不會做,而白琰則依然對英語的完成句子有些束手無策。
白琰回想起剛才心裡突然冒出的那個問題,一邊給席和光講著題目,一邊一心二用地觀察著對方。
少年人的黑發耷拉在耳際。白琰曾經摸過,知道對方的頭發摸起來跟想象中一樣柔軟。少年人的肌膚在燈光下也泛著柔和的碎光,也不知道捏起來是不是一樣軟軟的,皮膚會不會很光滑。
白琰有一搭沒一搭地想著,連帶著對方對於英語題目的講解也沒有好好聽。
這樣的狀態一直持續到最後兩個人互相把題目講完了,該上床睡覺的時候。
白琰先洗的澡,他穿上席和光給他找出來的臨時當作睡衣穿著的寬大衣服,坐在床上聽著浴室裡傳來嘩啦嘩啦的水聲。
浴室裡麵是席和光。
明明並沒有人在房間裡,白琰的坐姿卻莫名端正,甚至還有些僵硬。
他的腦子簡直是不受控製地去想象浴室裡的場景。
白琰以前在公共浴室裡麵洗過澡,他那時毫無意識,甚至可以說跟天下廣大男生一樣,對同性的身體絲毫不好奇,頂多也就是跟人比個大小,來滿足一下自己男性的尊嚴。
因此他曾經無意間看過不少人礻果露的身體。但當時的白琰通通當做沒看見,視線瞟一瞟,就都掠了過去。
而現在,他卻禁不住想象席和光身上的皮膚,會不會像少年人平時露出來的臉和手那樣蒼白。對方背後的那條脊椎骨,是不是整條都瘦得微微突出來。
當頭頂的花灑開啟時,肯定會有水珠順著少年人後背的那道脊梁骨滾落。
水珠一路滾落,就像淌過峽穀的水流,淌過漆黑的頭發,淌過優美的脖頸,淌過蒼白的身體,再往下,就是少年人的……
白琰不敢再想象下去了。
他迅速鑽進被子裡,閉上眼睛假寐,耳朵卻聽著浴室裡的水聲響了又停,停了又響,直到最後停下來,浴室的門被打開。
一個帶著點濕氣的氣息接近,最後掀開被子鑽進來。
對方的身形比他小,拱啊拱啊,輕輕湊到他的身邊,腦袋挨到他的旁邊睡下。
當耳旁響起均勻的呼吸聲後,白琰才睜開眼。
他看著已經睡著的席和光,在被子裡輕輕伸出手,把安靜的小王子攬進了自己的懷裡。
作者有話要說: 白琰: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是我腦子先動的手。這些%¥#@#*&389jfjegj的場景,跟我都沒有關係!
席和光:……
修改好啦!
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有時候我在存稿箱改文,他也要提示我修改了章節,並且跳到前麵的章節去_(:з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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