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非在被頂頭上司皇帝壓榨勞動力的同時,也毫不猶豫地同樣操練下麵有能力的官員,包括自家兒子謝琦。
除了巡視各州縣棉花推廣種植之外,又加了一份重任,去沿海地區察訪,開海市進行海上貿易的環境。
待謝琦回京,已是兩年之後了,比他曾去青溟書院還要久,他在書院讀書上學時好歹還半年回來一次。
沈慧娘心裡想念兒子,卻也知道男兒誌在四方,隻是常常翻看他寄回來的書信。謝琦君子六藝琴棋書畫都學過,惦念著家裡,還畫了不少大江南北的風景圖寄回來,每次派人送回來的東西都是一大摞。
惹得待在家裡的謝玉琢也羨慕不已,也鬨著想出去遊遍大江南北,看儘天下風光。
謝玉琢也從白白嫩嫩的小胖墩長成了亭亭玉立的豆蔻少女,
作為永寧侯府唯一的小姐,幾乎是萬千寵愛於一身,有老夫人和生母春姨娘嬌寵著,隻差沒上房揭瓦了。
不過謝玉琢現在也有能力上屋頂鬨騰了,兩三歲時見了兄長拉弓射箭,就興衝衝地想學。待她六歲時,依舊念念不忘,謝知非在她點頭同意會堅持下去後,二話不說便讓原來給謝琦上課的武課師傅一視同仁的教她了。
武課師傅是從軍營裡調出來的,哪裡知道怎麼教個嬌嬌軟軟的小姑娘。不過既然侯爺發了話,那就跟當初教導世子一樣嚴格,可把謝玉琢折騰的不輕。
原本愛吃甜食的小胖墩,硬生生瘦了下來,肉嘟嘟的小臉也有了尖小巴。
謝玉琢也曾在紮馬步練武的時侯,累得眼淚吧嗒吧嗒的掉,可憐的樣子直招人疼。
等到結束後,小姑娘粉嫩嫩的臉上已經眼淚鼻涕流得亂七八糟,“哇哇”的哭。被趕來的老夫人摟在懷裡,老夫人看兒子的眼神跟有深仇大恨的仇人似的。
然而無論是謝知非,還是完全聽命侯爺的武課師傅,都相當的心腸冷酷,不近人情。
等練了半個月之後,謝知非才停下來問謝玉琢還要不要學,小姑娘穿著侯府繡娘特地製作的一身白色練功服,抿著嘴似是委屈又似是不甘自己辛苦投入的半個月,點頭,“要學。”
謝知非摸了摸她的頭,語氣溫和又堅定道,“那這次之後就不能反悔了哦。”
老夫人和春姨娘倒希望培養她知書達理,繡花寫字,成為大家閨秀,但最終還是疼愛孫女/女兒的心情占了上風。任由著她去了,隻是小心著不讓好好的侯府千金變成了軍營裡又黑又壯的糙漢子。
這樣年複一年,日複一日。
到後來,謝玉琢射箭騎馬的功夫,竟比謝琦還要好,優秀到他都不能拿自己已經入朝在天子跟前禦書房行走,因此疏於練習騎射來作為理由了。
每每皇家圍獵,謝玉琢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表現都相當出彩,還得過皇帝的賞賜。京中貴女但凡是打馬球蹴鞠這種活動,首選就是永寧侯府千金謝玉琢,為其贏得了不小的聲名。
許是侯府沒有其他兄弟姐妹,謝玉琢隻有謝琦這一位兄長至親手足,所以不由自主事事都向他看齊。
這也得歸於侯府上下對她的寵愛,就連嫡母沈慧娘待這個孩子也是和善的。雖是庶出,但永寧侯府唯一千金的身份,也使得她在京城貴女圈名列前茅,故而心氣也較常人高些。
就連偶爾來侯府看見謝玉琢的沈柔,都不禁在心中羨慕她投胎投的好,這樣好的環境,得天獨厚的身份,無需如其他家庶女那樣卑順,反而是蒙上天寵愛的天之驕女。
隻是在閨閣的少女時期太過順遂,不知道是否禁受得住嫁人後的挫折磨難。
若是謝知非知道沈柔的心理想法,恐怕會忍不住吐槽一句,我養的閨女,還不著你來操心。
謝知非從來不認為心氣高是件多壞的事,隻要能堅持做到,有為什麼不可以呢。
男子可以好強,女子就不可以麼。哪怕在這個有著禮教約束的古代,謝知非也有能力讓女兒不用在意他人眼光的自由快樂得過一生。
在謝琦去青溟書院讀書時,期間回來,說起在書院的逸事,那時才八歲的小姑娘就揪著她兄長的衣袖,巴巴地道,“我也想去書院讀書。”
看得謝琦心軟不已,恨不得把小妹打包一起帶去江南。
這個時候永遠是作為一家之主的謝知非最能保持理智冷靜,抱起謝玉琢平視著她葡萄似晶亮的眸子,問道,“那玉琢是真的喜歡讀書呢,還是喜歡那裡的環境氛圍。”
即便有眾人的嬌寵,但有謝知非時常盯著,也沒有讓謝玉琢養成驕縱自我的性格,她老老實實地認真地想了想,然後小聲回答是後者。
在古代八九歲的孩童已經能明白很多事了,何況謝知非在女兒的教育上一向沒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