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這樣了。”李綺羅站起來將濕的被子晾在了屋裡的繩子上,將自己的被子抖了抖,蓋滿了整個床,然後自己爬到裡麵躺下,躺好之後,還揭開外邊的,“相公,睡覺了。”
“嗯~”秦伀這次的嗯,尾音稍稍向上翹了翹,如果仔細觀察的話,還會發現他回去放杯子的時候步伐比平時快了許多。
再次回到屋子裡後,他先吹了燈,然後在黑暗中摸著上了床,悉悉索索的脫了衣服,揭開被子躺了進來。
一開始他還躺的離床沿比較近。
“綺羅...”秦伀輕輕向裡邊挪了挪,邊挪還試探著叫了聲。
“嗯...”李綺羅迷糊著應了一句。
見李綺羅還沒睡熟,秦伀挪動的動作悠的停下。黑暗中,他一直睜著眼睛,過了一會兒,旁邊傳來李綺羅熟睡的小呼嚕聲。
秦伀打在被子上的手不安分的點了點,他側著頭看了看李綺羅,好像確定她睡熟了後,便再次挪動身子,一寸一寸的,小心的不能再小心,一直到碰到李綺羅溫熱的身體他才停下。
就算隻是挨著,他的全身也忍不住開始顫栗。在他還沒和李綺羅說開之前,李綺羅就重新準備了一床被子,於是,這個冬天他們就是這麼各蓋各的過來的。
再次與李綺羅這樣貼著睡,感受她溫熱的體溫,秦伀感覺自己從腳底一直到頭皮都開始發麻。
過了好一會兒,他又輕輕翻了翻身,左手狀似無意的搭在了李綺羅身上,見李綺羅沒反應,他便將枕頭也向裡麵挪了挪,頭幾乎與李綺羅的頭靠在了一起,嗅著李綺羅的發香,他忍不住湊近她的耳垂,輕輕碰了碰,然後觸電似的又縮了回去。
一番小動作搞下來,差不多已經過了半個時辰,漸漸的,他擁著李綺羅,嘴角掛著一絲滿足的笑終於睡著了。
而在他睡著的時候,原本閉著眼的李綺羅卻忽然睜開了眼睛,但她眼睛雖然睜開了,嘴裡卻還打著小呼嚕。
她側過頭與秦伀麵對麵,伸手在他挺直的鼻子上點了點:呆子!她可是從末世闖過來的人,就算到了這裡,警戒心下降了些,但才這麼些時日,怎麼可能對秦伀的動作全然無知。
在他向裡麵挪的時候,李綺羅就知道了,她裝作熟睡就是想看看秦伀到底想乾什麼,沒想到....
這個可愛有彆扭的家夥,李綺羅在心裡笑一聲,輕輕吻了吻秦伀的鼻尖。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吻上秦伀鼻尖的時候,秦伀雖然還是一副熟睡的模樣,其實心裡已經炸開了煙花。
在李綺羅轉過頭徹底熟睡過去的時候,他終於低低的輕笑出聲:善於揣摩人心的他,且作為枕邊人,又怎麼會不知道李綺羅警戒心有多強。他想要一個契機,讓兩人再親密一點 。於是,他便借著這次機會一點點的試探著李綺羅...
李綺羅不但沒有推開他,反而吻了他...
秦伀被子裡的那隻手興奮的張開又合上:進度可以再快一點了。
第二天,李綺羅醒來的時候,便發現她與秦伀手腳交纏,鼻尖相抵,李綺羅笑了笑,見秦伀沒醒,偷腥似的在他嘴巴上親了親,然後鬆開手腳,雙手撐著床跳下了床。
等李綺羅出了屋子,秦伀慢慢睜開了眼睛,回味似的摸了摸嘴唇。
“今天把地翻完,就要播種了,趕在月末之前種完。”秦父放下碗筷,做了春耕的安排。
其他人自然不會有異議,反正在種地這件事上,一向是秦父怎麼說怎麼做。
“今天老大家的在家裡做飯,綺羅手不能刮花,就彆去地裡了。”秦父說完,秦母也接了一句。
“娘,咱家勞力本就不多,春耕拖不得,大家都捧著做,早點做完不是早放心嗎!”馬大妮喝下一口粥,聽到秦母的話後忙說道。其實她倒不是一定要攀扯李綺羅,而是多了李綺羅,她就可以少乾一點兒活。
秦伀抬頭看了看馬大妮,在李綺羅沒出聲的時候搶先道“娘,二嫂說的對,春耕拖不得...”秦伀放下筷子“但是,綺羅的手也的確不能乾重活,不如這樣吧,如果實在忙不過來,我們出錢請一個幫工,先把春耕忙了再說。”
秦母聽了,饒是最疼愛的小兒子,她也沒忍住瞪了一下:“請啥請,你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綺羅整天的低頭刺繡,掙那麼些錢容易嗎?一點兒都不知道疼媳婦兒!”
說罷,她又狠狠的看向馬大妮:“你一天做啥啥不行,就知道盯著彆人。你看看你自個兒,再看看綺羅,她一個月交一兩銀子到公中,誰用了?還不是大家夥兒都用了!現在她手不能做重活,你就眼皮子淺的隻知道盯著她!要是綺羅的手糙了,再掙不了錢,哪還有錢隔三差五的吃一頓肉!”
馬大妮一聽,拍了一下大腿:“娘,您說的對,是想岔了,弟妹,你可千萬彆下地,要好好保護你那雙手啊!”家裡的夥食就是在李綺羅多交了這麼多錢後才好起來的,要是李綺羅不能再交錢了,那秦家的飯菜不是又要回到之前的水平?對於將吃排在第一位的馬大妮來說,那可真是要了她的老命了!
秦伀聞言,低下頭去不再說話。
李綺羅在秦伀的後背點了點:小狐狸!
秦伀反手將李綺羅的手握住,在她的手心摳了摳。
李綺羅手臂一麻,忙將手縮了回來。
秦耀站起來:“走了,三弟。”都要去縣城,早上自然結伴走,他喊了一句秦伀後,才發現三弟和弟妹都低著頭,耳朵尖還有些發紅。
吃個早飯咋還把耳朵吃紅了?
秦伀輕咳一聲,對李綺羅輕道一句:“我走了。”
“路上小心些。”李綺羅站起來將他送到了門邊,囑咐了一句後,又對秦耀說道:“二哥,相公身子不好,你路上多照顧他一點兒。”
秦耀不在意的揮了揮手:“這是當然。”不過被叮囑著照顧人這一幕怎麼好像發生過?
“我走了。”秦伀走出院子,又轉身對李綺羅揮了揮手。
秦耀忍不住道:“三弟,你隻是去縣裡念書,下午還要回來的,咋弄得像再見不到一樣!”
秦伀沒回,隻低頭笑了笑。
一路上,秦伀的腳步都非常輕快,秦耀在縣城門口和秦伀分開後,看著他略帶一點兒的雀躍背影,嘀咕一句:“這是撿著糖吃了?”
雲陽書院才開山門,昨天並沒有怎麼講課,有些遠地方的學生和先生都還沒到書院。
秦伀到了書院,沒有先去學堂,而是走到書院後院。這裡住著的都是書院裡的先生。類似四合院的小院裡,假山流水,鳥鳴啾啾。每個小院分四廂,每個廂房都住著一位先生。
秦伀走進一個小院,站定在左廂房的一扇門前,輕輕扣了扣。
“進來。”
秦伀推開門,走進屋裡,在離屋裡的人一定距離的地方站定,恭敬的行了一個禮:“尚先生。”
低頭看書的人抬起頭,這是一名年約五十的男子,頭上一根青玉簪綰住頭發,額前散著兩束,大方中透著不羈。
男子眉眼柔和,見著秦伀,似乎並不意外,指了指旁邊的椅子:“坐吧。”
秦伀依言坐下。
“終於還是來了。”尚先生似有些欣慰。
秦伀道:“還要多謝先生留我學籍,不然依著我現在的進度,進雲陽書院並非易事。”
尚先生擺了擺手,“這是書院的決定,你無需感謝我。”他說完,端詳了秦伀幾眼,“你這身子倒是好了許多。”
秦伀忍不住笑道:“嗯,的確好了很多,有勞先生掛心了。”
“這也是你的造化。之前我們去看你的時候,大夫都說了你不能再費神,沒想到,現在竟是好了!”尚先生感歎道:“也算沒有辜負了你的天分。”
“天分談不上,不過能比彆人多下一二分心罷了。”
尚先生滿意的點點頭,秦伀之所以能被教過他的所有先生喜愛,出了他本身天資聰穎外,還有他能踏踏實實不張揚外物的心性。
這樣的學生,若真因一場意外,而不能再念書,實乃他們這些愛才的先生們心中一件不小的憾事。所以昨天秦伀來報道的時候,許多先生都為他感到高興。
“之前一直也沒問清楚,後麵你又大病,現在想來,你落水這件事可與你一貫的性子不符,裡麵是不是有什麼隱情?”尚先生想到什麼,微微蹙眉,問了一句。
在尚先生問了這句話後,秦伀袖子裡的手指尖動了動,麵上卻沒有絲毫異常:“先生多慮了,實在是那日景色太讓人流連忘返,一時孟浪,沒有注意,這才遭此橫禍。”
尚先生聞言,放下疑慮點了點頭,也是,秦伀就算再穩重,兩年前也不過才十四歲,少年心性也在理之中。
“以後小心些吧,你在家養病了兩年,進度落了很多,特彆是實物科,每年都有新東西,這些你得找專科老師補上。”
“是,多謝先生教誨。”
尚先生摸了摸胡子:“嗯,去吧。”
秦伀出了尚先生的屋子,又去找了好幾位老師,一一拜訪後,這才去了學堂。
他剛坐下,王博君便湊到他身邊,頗為苦惱道:“秦兄,我娘已經把我未來的媳婦兒物色好了。”